「你……」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弘光大師猜到了他是誰,聲音里透出一股驚訝,略微頓了一下,便又變得陰森森的,「不錯,老夫就是陰七,知道老夫大名的人並不多見,看來你這個和尚絕非等閑之輩。」
「你猜猜老衲是誰?」
「大武王朝共有九大高僧,登州便佔了三個,分別是天龍寺的白首上人,天門寺的無花大師,靈鷲寺的驚夢禪師,這三個人,你自然不是。至于其他六個,徐州的佛印尊者,青州的窟窿長老,水天城的水月羅漢,以及武神城的神弓法師,你當然也不是這四個人,那麼,就只剩下了苦海行者和三眼佛徒,你是這兩人中的哪一個?」
「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是誰?」
「你繼續猜,你要是猜得到,我就把寶塔寺送給你。」
就這樣,陰七一口氣猜了十多個人,全都是和尚,但都被弘光大師否認了。
方笑武听說過白首上人的大名,至于其他八個高僧的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說,更別說那些沒有被稱為高僧的和尚。
「這弘光大師真是好笑,突然像是變成了一個人,非要讓陰七猜來猜去的,我之前還以為他是一個穩重的得道高僧,但現在看來,他骨子里應該是個喜歡說笑的老頭兒,莫非他出家很晚?」
外面,陰七又猜了七個和尚的大名後,均被弘光大師否認了。
陡听陰七語帶怒火的罵道︰「弘光禿驢,老夫不是來和你玩猜謎的,老夫再問你一句,你讓不讓出寶塔寺?」
「老衲是想讓出來,不過老衲夜觀天象,看出了一些玄機,加上今日在內,這寶塔寺勢難留存三日,老衲就算把它送給你,你也拿不到三瓢神水,倒不如就此離去,另找別處之水,或能……」
「放你娘的狗屁!你是不是擔心東湖之下的水怪?哼,只要有老夫在,什麼水怪都不成問題,它要是敢來寶塔寺禍害,老夫就滅了它。」
話音剛落,一道紅光突然沖天而起,大放光彩,卻是從東湖那邊傳過來的,時辰剛好是子夜。
方笑武因為是在居室里,看不到紅光,突然听不到任何動靜,正在稀奇。
忽听羅城的聲音道︰「陰老怪,改天有時間我再和你比試,我現在要趕去東湖,如果你想去的話,那就看看是你的本事大還是我的本事大,究竟誰能將東湖下的水怪殺掉。」
「哼,老夫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水怪必死無疑。」
「只怕未必。」
此時,羅城已經遠去。
方笑武正打算出去,然後跑去東湖瞧一瞧,陡听「 」的一聲,門窗嘎嘎作響,像是要破碎了似的。
剎那間,一股氣息遠去,像是陰七。
「陰老怪,你別走啊,我們還沒有分出高下呢。」
「弘光,等老夫宰了水怪,再來和你一較高低。」
這個時候,方笑武從居室里跑了出來,正要飛身上屋,抬頭一看,不覺呆了一呆,剛起來的身軀飄然落地。
只見寶塔之巔單腳立著一人,一手拿著九環錫杖,身披錦斕袈裟,頭戴毗盧帽,恍如一個仙僧,飄飄欲飛。
不知怎麼的,方笑武心頭猛然冒出了一個奇異的想法︰「難道他才是真正的虯髯仙?」
隨後,他便為自己的這個想法為之好笑。
如果弘光大師就是虯髯仙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要是讓真的虯髯仙知道他這個冒牌的虯髯仙,怕是要踢他的**不可。
弘光大師扭頭一望,看了一眼方笑武,笑道︰「武施主,你出來了。」
方笑武將身一起,暗中施法,把玄影劍釋放出來,施展御劍飛行術,很快到了鎮妖塔的塔頂。
「方丈大師,你剛才和陰老怪對了一招麼?」
「是啊,這陰老怪修為高深,已經達到了入聖境巔峰,老衲要是殺了他,只怕有違天和,姑且放他一馬。」
「入聖境巔峰!」
方笑武心頭大震。
在他以前遇到的高手里面,除了他的義父龔劍秋和巴酒仙之外,只論修為,絕對沒有一個人能與陰七相比,即便是那個重傷了溫百川的武聖,也沒辦法與陰七相提並論。
入聖境巔峰,那可是頂尖武聖,高級武聖要是遇到了這種級別的高手,也得靠邊走。
「臥槽,這個老和尚連入聖境巔峰的高手都能殺,豈不是超越了武聖?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留在寶塔寺?一般情況下,別說是他,就算是陰七那種級別的高手,都已經不理會世俗之事了,需要潛心修煉,而每一次修煉,少則十年,多則幾十年。」
方笑武暗中嘀咕。
「武施主,你瞧,東湖的異寶又出現了。」
弘光大師將手一指。
就在此時,東湖那邊又有一道紅光發出,整個城東都看得見,紅得如霞光,似天火。
方笑武原本是想過去看一看的,但他眼見弘光大師並未有過去的意思,也就沒有動身。
「方丈大師,你在瑯琊城住了超過百年,而且就住在城東,難道連你也不知道東湖下面到底有什麼嗎?」方笑武問道。
弘光大師沉思了一會,突然反問︰「你還記得老衲跟你說過的九頭蟲麼?」
「記得。」方笑武面色一變,道︰「你老的意思是說,東湖下面的水怪就是九頭蟲?」
「不是。」弘光大師頓了頓,說道︰「老衲再問你,你知道瑯琊洲上為什麼會有十八尊大佛麼?」
「這個我不清楚。」
「老衲實話告訴你吧,那十八尊大佛就是用來鎮壓湖底水怪的,至于詳細情況如何,老夫也不太清楚。老衲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九頭蟲死後,它的妖魂跑去了東湖下面,與那只水怪結合,要不是十八尊大佛與鎮妖塔一東一西鎮守,那只水怪幾百年之前就已經跑出來危害瑯琊城了。」
聞言,方笑武不禁變色︰「我听說十八尊大佛倒了一座,莫非是水怪融合了妖魂的力量,實力大增,要從湖底出來?」
弘光大師面色略顯凝重的道;「老衲擔心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