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中,某個山洞內。
白嬋平躺在一方玉石上,一道道銀色的光芒從她體內不斷傳出,顯得頗為詭異。
距離玉石三丈開外,站著兩個人,正是老龍頭和馬面人七月。
默默地觀察了一會白嬋的動靜,眼見白嬋仍和往常一樣,沒有蘇醒的跡象,老龍頭臉上不由露出了詫異之色。
他當初把白嬋抱走的時候,本以為自己修為高深,見識不凡,一個月左右可以將白嬋救醒。但如今,已經幾個月過去了,白嬋的內傷雖然已經被他治好,可就是醒不來。
如果白嬋一直這麼沉睡下去,自己又該如何向方笑武交待?
難道就這麼把白嬋送還給方笑武,說自己能力有限,沒辦法讓白嬋蘇醒?
這不可能。
他老龍頭是潛龍榜上的高手,要是連這點事都完成不了,有礙他的名聲,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想盡一切辦法讓白嬋蘇醒。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際,驀地,洞外傳來了腳步聲。
七月身形一晃,向洞外撲去。
!
剎那間,七月又被來人打了回來,面上又驚又疑,不敢再出手。
「喲喲喲,你這個馬面人為啥不讓我進去?我可是老龍頭的好伙伴。」
隨著話聲,一條人影從洞外大步走了進來,正是令狐十八,手里竟然還拿著一只燒雞。
老龍頭見得是他,急忙迎上去雙手一拱,道︰「原來是令狐兄大家光臨,失禮,失禮。」
七月也趕緊弓身道︰「晚輩剛才對令狐前輩多有冒犯,還請令狐前輩原諒。」
令狐十八嘻嘻一笑,道︰「你們這是干什麼?我就是來轉一轉,沒必要如此客氣。對啦,鬼丫頭現在怎麼樣?」
老龍頭嘆了一聲,道︰「在下能力有限,直到現在,仍是不能讓她蘇醒。」
他認為令狐十八的本事在自己之上,所以可以在令狐十八面前承認自己的不足,但要是換成了其他人,他肯定不會說這種自貶身價的話。
「是嗎?讓我看一看,我騙了他師父八錠金子,總得有所表現,免得別人說我令狐十八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說著,令狐十八走了上去。
老龍頭和七月知道他要出手把白嬋救醒,便平息靜氣的望著,倒要看看他用的是什麼手法。
不料,讓他們哭笑不得的是,令狐十八用的手法簡直就是離譜之極。
只見這個老騙子將手中的雞腿遞到了白嬋的鼻子上方,像是要讓白嬋聞一聞雞腿的香味,口里煞有其事的唱道︰「鬼丫頭,快起來,再不醒,打**,香雞腿,快沒了,你不吃,我吃啦。」
唱完,將雞腿收回來,狠狠的咬了一口,大嚼起來。
老龍頭雖覺令狐十八的行為頗為可笑,但他的眼楮,由始自終都在觀察令狐十八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然而,以他的修為和目力,並沒有看出令狐十八這麼做的用意。
不一刻,令狐十八已將一只雞腿吃光,連骨頭都不剩。
他拍了拍手,一臉可惜的道︰「鬼丫頭,這麼好吃的雞腿,你也不起來嘗一嘗,看來你是沒口福吶。」
老龍頭正待開口,令狐十八突然轉身向洞外走去,邊走邊道︰「奇怪,她怎麼還不醒來呢,難道是我用的方法不對?不可能啊,我的方法是天底下最有效的,又有誰能抵擋雞腿的魅力……」
他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像是在思考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將老龍頭和七月當作可有可無的人,視而不見,一直走了出去。
老龍頭本來要問他,可見他這種樣子,也不方便開口,只能目送他走出洞外。
驀地,躺在玉石上的白嬋打了一個噴嚏,感覺像是要醒來。
七月見狀,急忙跑出洞外,喊道︰「令狐前輩……」
此時,老龍頭將身一晃,出現在白嬋身邊。
他凝眸仔細一瞧,有所察覺,驚異不已,心道︰「這丫頭雖然暫時還不能醒來,但她已經恢復了知覺,不出半月,應該就能睜開雙眼。奇怪,令狐十八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法?難道真是食物的力量?」
只見七月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老師,令狐前輩已經走了。」
老龍頭微微頷首,道︰「既然他已經走了,那就讓他去吧。這位老兄是個奇人,今後切勿得罪。」
「是,老師。」七月弓身道。
……
這一日,乃九月初九。
方笑武美美的睡了一個大覺之後,起來梳洗整理一番,穿上一件華麗的袍子,對著鏡子照看了好一會,這才離開居室,帶上薛寶兒,從東升客棧里出來,往平西王府而去。
他不知道平西王為什麼要派人來找他,但平西王是個王爺,而他,還只是一個平民,如果不去平西王府問候一下的話,就算平西王度量大,不責備他,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路之上,薛寶兒都在說在方笑武是如何如何的英俊瀟灑,英武不凡,直把方笑武夸上了天。
方笑武听得多了,也不覺有些飄飄然。
眼看平西王府已然在望,也就幾百米那麼遠,忽听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響。
方笑武面色微微一變,暗道︰「這馬蹄聲好像是火狐跑出來的,莫非來的是一匹火狐?」
轉首一瞧,不覺微微一呆。
來物確實是一匹火狐,只不過,與火狐比起來,馬上的人更為驚艷。
方笑武見過的美男子之中,排名第一的當屬蕭明月,只是他早已知道蕭明月不是個男人,所以可以排出掉。
論相貌,那馬上之人比起華飛龍來,勝了不止一籌,可以說是美如冠玉,豐采照人,千里之內,也未必能找得出第二個。
火狐四蹄翻飛,看似動作幅度很大,其實落地輕巧,宛如一股輕風。
轉眼之間,火狐宛如一朵紅雲,飛一般的奔到了平西王府門前的廣場上,陡然停住。
馬上錦衣少年用了一個漂亮的姿勢下馬,而不是直接飛身而下,顯得尤為干淨、利落。
這時,一大群人從王府里走了出來,全都是王府的高手,對那個錦衣少年甚是恭敬,簇擁著錦衣少年進入王府之內。
「公子爺,那小子是誰?」薛寶兒問道。
「不管他是誰,他的來頭一定很大。」方笑武道,想了想,問︰「寶兒,那麼英俊飄逸的公子哥兒,你剛才怎麼不多看一眼?」
薛寶兒吃吃一笑,道︰「他長得再好看我也不會把他放在心上,在我心里,公子爺才是天下第一,任何人都要靠邊站。」
聞言,方笑武頓時有一種淚流滿面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對薛寶兒幾乎要心動了。
然而,理智告訴他,真要比相貌,比家聲,甚至是比修為,他一定比不過那個錦衣少年。
「公子爺,我們還要去拜訪平西王嗎?」
薛寶兒看出方笑武的心思,問道。
「去,怎麼不去?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在這個世上,永遠不會有天下第一,所以,做自己就好。」
听了這話,薛寶兒目中不覺泛出了一絲怦然心動。
正如她自己所說,在她的心里,其他男人比不上方笑武。
這不是她奉承方笑武,而是發自心底的大實話。
方笑武既不是美男子,也不是大人物,甚至有時候還會罵人,但她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
****眼里出西施,西施眼里出英雄。
在她的眼里,方笑武就是個大英雄,妙英雄,獨一無二。
其他男人再好,對于她來說,又有什麼干系呢?
不怕說句難听的話,除方笑武之外,其他男人都是狗屁一個,不值一文。
這種心情,已經不足以用好感來形容,而是升華到了著迷的境界。
不著迷,又怎麼能為之瘋狂?
……
隨後,方笑武與薛寶兒進了平西王府。
可能是因為那個錦衣少年的緣故,平西王並沒有親自招待方笑武,而是由司馬雄招待。
據司馬雄說,平西王派人找他,不是有大事,而是想問一問他的近況。
所以,他這次來拜訪平西王,屬于可有可無。
一個時辰後,方笑武帶著薛寶兒從平西王府出來,走在大街上。
兩個一邊走一邊說,宛如一對璧人。
不一會兒,兩人走到了一家酒樓外。
突見一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折扇,白衣飄飄,頗為引人。
方笑武扭頭一瞧,心里終于忍不住罵道︰「尼瑪,老子一天之內竟然遇到了兩個美男子,還要不要人活啦?這家伙的美,甚至還要在那個錦衣少年之上,即便是比不上蕭明月,也差之極微。」
那白衣美男子眼見方笑武忘了自己一眼,便沖著方笑武微微一笑,顯得很是友善。
方笑武見了,也就點點頭,算是回禮。
「兄台,請問你是本地人麼?」
白衣美男子突然問道。
「不是。」
方笑武站住腳步,搖搖頭。
「那真是可惜了。」
「為什麼?」
「實不相瞞,在下姓方,全名方寶玉,來自登州衡陽。我听說華陽城這幾年發展迅猛,是個可以賺大錢的地方,所以只身一人前來闖蕩,打算找個本地人問問行情。」
聞言,方笑武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方寶玉,問道︰「老兄,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