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戰墨謙沒有看過她一眼,更準確的,他不曾看任何人一眼。////
他明明是主角,但整場宣判下來,他更像一個旁觀者。
步數听到結果還是松了一口氣,哪怕頭兒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畏懼或者不安的情緒出來。
起身,腕上的手銬被解開,戰墨謙高大的身體站立起來,俊美完美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直接抬腳往外面走去。
戰老和葉秋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墨謙啊,這段時間你一定累了,趕快回家吧,我讓廚師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飯菜……」
「不必了,」男人淡淡的,「我回淺水灘住,你們回去吧。」
葉秋還想什麼,戰老擺擺手,「算了算了,他是心累,讓他一個人安靜的呆著吧。」
葉秋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高大筆直,卻透著過于濃厚的孤寂,她心里一痛,「可是唐樂樂已經不在那里了,他一個人呆著只會更加難過而已……」
邁巴赫上,戰墨謙閉目養神,「回淺水灘。」
步數在前面開車,「好,」然後踩下油門,低調的黑色便很快的離開了法院門口。
淺水灘別墅,乳白色的外牆,藍色的屋頂,戰墨謙站在門口,腦海中不自覺的變想起女人第一次來這里。
那時他擰斷了她的手腕,那時她遇到了安白,然後他動了怒,在這里又強佔了她。
才剛剛開始而已,戰墨謙的唇畔勾出薄薄的笑容,以後就要這樣了麼?
在沒有她的日子里想念她在時的生活。
才開始……就有點後悔了。
後悔就這麼輕易的放走了她,如果再卑鄙無恥一點……也許就能讓她留……久一點。
他沒讓步數跟著他進屋,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你也累了,回去吧。」
步數也看得出來這男人此時只想一個人呆著,遂點頭答應了。
「顧澤那里,你去給他點教訓吧,也算是給溫蔓一點報酬。」
官商官商,這兩者總是聯系在一起的,顧澤當初選擇溫蔓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溫家算是京城最古老的門閥權貴之一。
他想動手收拾誰教訓誰,一個溫家……還做不了什麼。////
別墅里只有沈媽一個人在,見男人回來幾乎是喜極而泣,「先生……我還以為您不會再回來了。」
畢竟,少夫人已經走了,而這里就是他們的家,留他一個人,不過睹物思人徒添傷感罷了。
戰墨謙低頭解著自己的扣子,俊美的臉上沉靜似水,「我以後都會在這里,你可以做到退休不想做了為止。」
「哎,」沈媽連忙應了,她四十歲以後也算是做過不少家的佣人,有錢有勢的人家不是有很多秘密就是有很多怪癖。
外套月兌了下來扔到沙發上,男人抬著修長的腿就上樓了。
安靜而空無一人的書房,他眸光微微的斂起,眼前自動浮現出她坐在偌大的椅子上看書的模樣,或者趴在桌面睡得恬靜。
收拾整齊的書面再次直接而赤果的提醒他唐樂樂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她喜歡零散到處都是書,是一看就很有氛圍。
目光四處的流轉,最後還是停留在台燈上,緩緩下移。
原本壓在台燈底座的那一張薄薄的紙已經不見了。
心髒便重重的坍塌了一塊。
明知結果,仍是奢望。
他靜靜的立在光線昏暗的書房里,許久不曾動一下,直到腳邊有柔軟的溫熱蹭了上來。
戰墨謙低下頭,看著那黑色的一團,俊眉皺起,低頭將它抱到自己的腿上。
大掌拍了拍它的腦袋,幼犬已經長大了一點,但是看上去怏怏的,男人低低的道,「她連你也不要了嗎?」
「汪,汪!」不高的吠聲響起,烏溜溜的眼珠也死怏怏的瞧著他。
男人的手指捏起它的毛皮,唇上竟然露出一絲的笑容,低沉的嗓音沙啞得厲害,「也好,我們都被她一個人拋棄,以後你就只有我了。」
戰三始終是一幅興致缺缺的模樣,懶洋洋的靠著他的手臂。
「餓了嗎?帶你下去吃東西。」他把它抱起來放在手臂上,淡淡的笑,「唐三把你撿回來又不要你了,你還會想她嗎?」
男人抱黑色的幼犬下樓,還沒走到客廳就看到沙發前拉拉扯扯吵吵鬧鬧的聲音響著,他眉頭一皺,不悅的冷下了臉。
「我要見墨謙哥哥你們給我讓開……不準攔著我……」千素素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的吵鬧。
葉秋在一邊皺著眉頭,「素素你別這麼吵,不然墨謙下來又該發脾氣了。」
千素素怒得跳腳,「我只想見見他而已,誰讓他們總是攔著我的!」
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面無表情的陳述,「這位姐,我們就是奉戰少的令,他不想見任何人,千姐,戰夫人,兩位請回。」
「汪,汪!」男人還沒出生,戰三就先吼上了。
戰墨謙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們一眼,直接對保鏢下了令,「給我拉出去,如果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就趁早收拾東西滾蛋。」
葉秋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雖然他沒有直,但話里的意思卻已經包括了她。
千素素瞪大了眼楮,「為什麼?」
難道他不擔心她把他偷錄偽造監控錄像的事情曝出去嗎?還是因為現在唐樂樂走了……他就有恃無恐了?
保鏢沒想到戰墨謙的態度會這麼冷漠,畢竟戰夫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你不出現,我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男人薄薄的唇上露出淺淺的弧度,卻是冷漠而狠戾至極,「送你進監獄,確實是便宜你了,讓你做了這麼久的戰家姐算是你上輩子積來的福分。」
千素素被這樣的語氣得莫名的心驚,一股寒意從全身各個地方冒出,幾乎要把她吞噬。
「你喜歡過有錢人的生活,我成全你,這京城多的是地下交易場所,阿易,」他淡淡喚著保鏢的名字,「隨便找個地方把她送過去,孫白告訴老板,十年之類,不要讓我看見她離開了這個圈子。」
「是。」叫阿易的保鏢連忙惶恐的應了。
他跟了戰少這麼久,頭一次看到他真的出手對付一個女人,還是用這樣殘酷沒有人情的方式。
所謂地下交易場所,白了就是**交易,女人在那里就是最低等也是最廉價的貨物,沒有任何的人權和未來可言。
千素素臉都白了,不可思議的道,「戰墨謙,你怎麼敢這麼對我?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的秘密都抖出去?」
女人一旦陷入自己的幻想,就容易變得真,她從一開始信誓旦旦的相信戰墨謙一定會出現,但是從未去向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為自己洗月兌罪名。
戰墨謙繼續往下走,淡漠的道,「都給我滾出去。」
葉秋不忍的看了千素素一眼,不贊同的看著戰墨錢一眼,輕輕的到,「墨謙,素素她到底是女孩子,人還這麼年輕……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男人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模著戰三的毛發,「她如果覺得想死,我也給她機會給我的孩子償命。」
葉秋登時臉就白了,千素素的確是告訴過她墨謙已經恢復了記憶,她也曾經有意無意的試探過,但始終沒有得到結果。
果然是真的……他之前是冷淡而疏離的,如今除了冷漠就只剩下冷漠了。
千素素這才猛然的意識到這個男人似乎已經下了決定,原本的不安迅速涌現成漫的恐懼。
她曾經在監獄里待過,那樣的待遇和唐樂樂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噩夢,就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來。
她不要回到監獄……更加不要淪。落到那樣的地方。
「戰墨謙,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否則全世界都會知道唐樂樂才是真的殺人凶手,是你陷害唐寧暖的,我知道是你陷害了她……」
千素素還在聲嘶力竭的吼著,阿易已經不敢再挑釁這個男人的耐心了,他現在看上去冷漠沉靜,也許下一秒就能變得陰鷙狠戾。
畢竟……少夫人已經不在了。
葉秋的雙手握住輪椅的扶手,強行才能穩住自己話語不再顫抖,「既然你已經恢復了記憶,那也應該知道……你的孩子是樂樂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才會流掉的,你不能把這個算在素素的身上。」
男人只給她留了一個背影,淡然的語調沒有溫度,「是麼,如果當初不是她在背後打電話給秦軒通知他,唐樂樂她還在我的身邊,低低的笑了笑,模著懷中狗的手停了一拍,「不定,你的孫子如今已經出生了。」
若不是坐在輪椅上,她也許就止不住會踉蹌的往後退。
…………
三個月後,f國。
干淨而造型獨特的陽台,坐在這里遠遠能看到遠處碧藍而一望無際的大海,她半倚在專門定做的睡椅上,鼻息間可以聞到海風帶來的咸咸的氣息。
她的頭發已經超過了肩頭,風一吹溫順的黑色頭發就會被風揚起,偶爾吹拂肌膚,癢癢的舒服。
她的手里擺弄著紅色的筆記本,漫不經心的瀏覽著頁各種各樣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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