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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頭,時不時的有人撞過她的肩膀,溫蔓也渾然不覺,只是在對方抱怨或者罵出聲的時候下意識的說對不起。
已經是秋天了,她抬頭看著蕭瑟的天空,眼前偶爾有落葉落下。
鳴笛聲在身側響起,她看也沒看,下意識的往旁邊讓了幾步,可是黑色的轎車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
她的眸光微動,下意識的側眸看去。
穿著黑款風衣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一張美麗的容顏架著墨鏡,長發打理得很時尚。
溫蔓一下僵在原地,全身的神經都處在警戒的狀態,又像是有刀鋒在隔著她的神經,臉色逐漸轉成蒼白,她一張臉從呆滯變得冷漠。
提著包的手指握緊,她冷冷的看著唐寧暖,「你信不信,我馬上可以報警,或者,直接通知戰家大少?」
唐寧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女人一開口就戳到她的痛處,她微微一笑,看上去並不在意,甚至有幾分漫不經心,「顧太太何必這麼大的敵意,我今天不是上門挑釁的。」
溫蔓看了她的車一眼,「看到通緝犯報警是公民職責,不需要敵意。」
唐寧暖抬著下巴朝她笑,「我勸顧太太還是不要了,你給顧澤惹麻煩,他肯定會生氣的。」
溫蔓手指一緊,心髒刺痛。
唐寧暖連墨鏡都沒有摘下來,從包里拿出一份文檔資料,美麗的臉上始終帶著明艷過人的笑容,只是這笑容終究跟五年前有些不同,「我不過是來送點東西給顧太太,別這麼仇視我。」
溫蔓看了一眼,沒有接,「什麼東西。」她閉了閉了眼,諷刺道,「你跟顧澤上/床的照片嗎?」
唐寧暖挑了挑眉有點意外,若有所思,「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所知,」她無謂的笑了笑,「甚至知道得很清楚,那還真不知道顧澤為什麼不準我出現在你的面前。」
溫蔓面無表情,若不是垂在身側的手指顫抖得厲害,她甚至給人一種冷靜的錯覺,眸光很冷漠。
唐寧暖拿著資料袋的姿勢維持不變,「這不是我跟顧澤上/床的照片,我沒拿自己的果照給別人看的嗜好,」墨鏡下,溫蔓看不到面前的女人是什麼樣的眼神,「有人拿這個跟我示威,我覺得,這些交給顧太太更適合。」
溫蔓接了過來,哪怕直覺告訴她資料袋里裝的可能就是一把匕首,一把可以將她的心桶得鮮血直流的匕首。
她還是接了過來。
這是一條街道,不過幾米寬,兩旁都是高大的法國梧桐,在這樣深秋的季節,風一吹,就有枯黃的落葉紛紛揚揚的落滿肩頭。
她經常牽著小睿來散步。
溫蔓秀美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冷漠得僵硬,縴長的手指繞開檔案袋的白線。
里面全都是照片,不意外,她隨手抽了幾張出來。
一張原本只是蒼白的臉剎那間變成了慘白,再見不到一點血色,瞳孔呆滯不可置信。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冷卻了下去,冰涼的寒意冷到骨子里。
密密麻麻的針,尖銳的冰針一根根的沒入她的骨血,錐心刺骨的疼痛,痛得連她的呼吸也一並奪去了。
唐寧暖看著她的表情,淡淡的笑,「很意外嗎?」
溫蔓以為自己會說不出來,可她看著唐寧暖的眼楮,還是開口了,「給我看,難不成想跟我做盟友?」
隨後她收回自己的視線,一張一張的看著上面親密挽著的兩人,每多看一眼,就仿佛那把匕首在她的心上多劃了一刀。
一刀比一刀狠,刀刀染滿了鮮血。
照片上的兩個人,全都是她最熟悉的人,兩張她最熟悉的面孔,從來沒有哪一刻,她覺得這個世界這麼荒唐可笑。
「你當然不會,我只是覺得,有人把東西給我,那我就給我覺得最應該看到的人。」
除了照片,里面還有一盒錄像帶,唐寧暖嗤笑了一聲,「那應該是令妹處心積慮拍的床戰片了。」
溫蔓始終盯著手里的照片,風將她的長發吹散在她的臉上,「我以為顧澤愛你。」
或者說,她以為他們相愛。
唐寧暖聞言就笑了,好似她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愛我的話,五年前就會帶我離開了,」她看著溫蔓那張慘白的容顏,幾乎可以想象她撕心裂肺的感覺,心中涌出一陣淋灕盡致的酣暢,
她冷漠的陳述,「那時候我爸爸花了所有的心思救我出來,他明明也幾乎已經被戰墨謙整得一無所有,我求他帶我走,只要離開這里,我可以陪他東山再起,我甚至可以陪他一輩子過平凡的生活,他都不要。」
溫蔓仍舊只是看著手里的一疊照片,一張一張,全都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妹妹,她驕縱美麗年輕的妹妹。
頭皮在陣陣的發痛,仿佛一只惡毒的手在扯著她的頭發。
溫蔓木木的開口,「既然他不愛你,你為什麼還當他的情/婦。」她說,「你拿這些照片給我,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溫影這個情敵,或者說一箭雙雕連我也一起除掉,你想做顧太太。」
也許是身上的神經太痛了,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扯著她,所以反而她的大腦反而清醒了。
唐寧暖也稍微有點意外,那明艷的笑容下不見半點溫度,「你說的都沒錯,溫影那個女人是溫家二小姐,我動不了也不敢動,但你不一樣,你是溫大小姐,又是顧澤不肯離婚的妻子,呵。
她一陣冷笑,繼續道,「至于我為什麼要做你老公的情/婦,這個你真的不能怪我,他手里拿著那盒監控錄像不說,失去他的庇護,我就一無所有了。」
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比如唐寧暖,她身上再沒有當初驕傲的銳氣了。
溫蔓終于從照片里抬起頭,「溫影搶了你的寵愛麼,讓你處心積慮找上我來對付她,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因為這些把顧太太的位置讓給你?」
唐寧暖把墨鏡取了下來,盯著她的臉足足一分鐘,才斬釘截鐵的道,「溫蔓,你會的,因為你跟我不一樣。」
唇邊溢出笑意,「你尚愛,而我現實。」
是的,溫蔓和她不一樣,她沉浸在無需憂慮的生活,唯一的悲傷和痛苦全都來自愛情來自男人。
而她要爭取的,只有最現實的利益,能讓她在這個世界立足。
…………
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溫蔓手里提著包,臉上仍舊沒有血色。
「姐,你回來了。」才踏進客廳,嬌俏甜美的聲音立即響起,而後立即變得擔憂,「你生病了嗎?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看?」
那一個還在泊泊淌著血的口子驀然被劃得更深了。
她彎腰準備拿鞋子的動作僵硬的頓住,腦海中一張一張的閃過幾個小時前看到的照片。
每一張都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溫蔓直起腰,看著已經走到她面前的女人,她的妹妹,眸色漆黑,深不見底,襯著蒼白如紙的面容,如鬼魅一般。
究竟從什麼時候起。
她記得她最開始嫁給顧澤的時候,整個溫家最不屑的就是這個妹妹,溫影跟她不同,她驕縱任性,眼高于頂。
就在是在她這個姐姐面前,她也從來不掩飾對顧澤高攀了她們溫家的鄙視。
從什麼時候開始,鄙視和厭惡變成了曖/昧和糾纏?
頭好痛,好像下一秒就要炸開了。
「姐你怎麼了?」溫影伸出手探了談她的額頭,面露擔憂,「是不是生病了?等下讓姐夫陪你去醫院吧。」
「他回來了嗎?」
「是啊,現在在書房處理文件呢。」
溫蔓垂下眸,忍著被揪住的心髒,緩緩的彎腰換下鞋子,「哦。」
「姐你今天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溫影回到沙發上坐著,拿起茶幾上擺著的香蕉自顧自的剝開吃,「剛才姐夫還說讓我沒事多陪陪你,不然你一個人悶在家里都發霉了。」
「沒什麼,我只是出去走走。」她抱著手里的包,目不轉楮的往樓上走去,看也沒看人任何人。
溫影差異的看著她,「姐你去哪兒?」
溫蔓的腳步沒有停下來,「我很累,想回臥室休息。」
手扶著樓梯的扶手,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去,溫影在後面叫了幾聲姐,她都沒有回頭。
手推開門,她整個人都要往前面倒,卻還是將身體撞上了門,就臥室的門關上,抬手,反鎖。
看著幾步之外的雙人床,她的身子靠著門板,緩緩的往下滑,手里的包落到地上,直到整個人都躺在地上,長發散亂,鋪滿了深色的地板。
她閉上眼楮,身子逐漸蜷縮起來。
好累,真的好累,有什麼東西壓在她的心上,她已經喘不過氣了。
這個世界哪里有那麼多白頭攜來,多的是相敬如賓。
她要怎麼跟一個和自己妹妹tou情的男人,相敬如賓。
——二更,三更在半個小時左右後,親們可以明天起來刷
ps︰顧澤屬性渣,跟戰哥哥那種看起來很渣事實上二十年只愛一個人身心干淨的忠犬不一樣,追這對的筒子做好心理準備,不適可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