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樂從後面躥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一腳狠狠踹開被槍指著不敢動的男人,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大衣給月兌下來嚴嚴實實的包裹住她的身體,「好了蔓蔓沒事了,別害怕。」
她想說她不害怕,可是身子抖得厲害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哥,哥你沒事吧,」清脆的少女的身影,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從外面也跑了進來,沖到男人的身邊滿臉擔憂的問道,「你身上還有傷不能打架,怎麼樣傷口有沒有裂開,我們去醫院看看。」
男人不在意的回道,「沒事,都只是小傷。」
女孩這才注意到地上的人,等看清了溫蔓的模樣,立即驚呼道,「呀,姐姐是你啊。」
溫蔓靠在唐樂樂的懷里緩神,倒是男人順口問了句,「笑笑,你認識她?」
「昨天我在咖啡廳急著去醫院看你,是這位姐姐幫我彈了一下午的琴,而且錢也沒有收我的。」
她也跟著蹲了下來,一雙眼楮十分清澈,「姐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就在隔壁很近的。」
溫蔓想也不想就猛烈的搖頭,「不用了我沒事,謝謝你們。」
唐樂樂低頭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問道,「要不要通知顧澤,這事兒是他惹出來讓他去解決。」
方裕提高聲音喊道,「警/察?你知道我是誰嗎敢管我的事……」
不等男人開口,唐樂樂又一腳狠的踹了過去,俏臉冰冷,「給老子閉嘴你他媽的知道我是誰嗎敢把我鎖車里!」
一罵完她立即懊惱,說什麼髒話啊她的胎教!
讓她老公知道分分鐘把這齷齪貨削成肉泥。
溫蔓把自己的身體蓋在唐樂樂的衣服里,勉強的想站起來,但腳踝的劇痛讓她起到一半的身子差點再度跌倒。
一米外的男人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過來一把扶住了她,他低頭看了眼她的腳,「你扭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她從未跟顧澤以外的男人這麼親近,極其的不適應,「謝謝,」而後輕聲喊道,「樂樂。」
唐樂樂多麼精明的人,听到求救的聲音立即過去扶著她,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飛快的打量了英雄救美的警/察哥哥一眼。
男人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聲音沉穩,「中心醫院旁邊的巷子處,逮到一個**未遂的垃圾,派人過來處理。」
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里,才向溫蔓道,「這位小姐,你朋友沒那麼大的力氣能扶著你去醫院,不介意的話我抱著你去。」
溫蔓下意識就想拒絕,可是一時間找不到理由。
「郁景司,警/察。」
「啊,」唐樂樂托腮,眨巴著眼楮,「這位警/察哥哥你真的只是警/察嗎?」
男人眼眸一冷,「什麼意思?」
「只是覺得咱們國家一般警/察的身手沒這麼好啊,」唐樂樂依舊是笑盈盈的,「剛才看你無聲無息的放倒那幾個人渣,帥得一臉血都快趕上我家戰哥哥了。」
郁景司冷眸看著一身干淨明媚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人,「戰?」
京城姓戰的,最容易只能想到一個人。
郁笑笑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你是唐樂樂?」
唐樂樂和溫蔓對視了一眼,心想難道她遇到自家老公的仇人了?
郁景司看著自己還扶著的女人,英俊深沉得臉變得冷漠了許多,「蘇綰麼?」
漂亮是漂亮,還沒到傳說中的國民女神的份上。
郁笑笑不等溫蔓開口就連忙道,「不是,我在電影里見過蘇綰,她不長這樣的。」
唐樂樂很想問一句你竟然不知道我家嫂嫂的模樣你是哪一個星球過來的,但是礙于形勢,她還是識相的保持沉默了。
沒幾分鐘警笛聲就響了,唐樂樂松了一口氣。
男人冷淡的睨了唐樂樂一眼,一把將溫蔓打橫抱了起來,俊臉如深海深不可測,「我送你去醫院,回報你昨天幫笑笑。」
說完也不等她點頭或是同意,邁開長腿就往巷子外走去。
唐樂樂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上。
才剛剛把她放在病床上,房門就被人大力的推開了,顧澤陰鷙遍布的俊臉出現在溫蔓的眼前。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床單,撇開了自己的臉。
顧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一頭被剪短的發,精致白皙的臉很狼狽,臉上還有淚痕。
只怔了一秒,他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膝蓋半跪在她的身側,大手要去踫她的臉,溫蔓想也不想的就躲避開,沙啞冷漠的盯著他,「我不想看到你,滾出去。」
「哪里受傷了?」她身上披著的還是唐樂樂的衣服,他略帶強制性的托著她的下巴,黯啞的嗓音很壓抑,「告訴我,哪里疼?」
他眸里的神色混雜著諸多情緒,陰狠,忍耐,還有細細長長的滲出來的心疼,如果不是錯覺的話。
唐樂樂皺了皺眉頭,「她的腳受傷了。」
于是顧澤從病床上下來,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她腳上的高跟鞋月兌了下來,斯文儒雅的眉宇間是散不盡的戾氣,但動作又顯得耐心十足。
郁笑笑站在一邊,看著不顧及形象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的氣質清俊而儒雅,像極了她想象中冷貴月復黑而強勢的商人形象,從領子可以看出里面穿了件深藍色的襯衫,名貴的西裝一絲不苟。
郁景司半眯眸看了眼神經緊繃而憤怒的女人,淡淡的朝自己妹妹道,「笑笑,人家家屬來了,走吧……」
溫蔓因為不想看顧澤,所以第一個看到男人轉身就往旁邊倒了一下,她瞳孔收縮了一下,「先生,你怎麼了?」
她沒記錯的話郁景司是受傷了的,剛才又一下放倒了那麼多人,可能傷口真的崩裂開了。
顧澤抬頭就看到女人不掩飾的擔憂的模樣,如果不是她腳踝受傷站都站不起來,估計已經直接沖了過去了。
眸色漸暗,按住她腳骨的手力氣也不自覺的加大了。
斂起眉,他起身朝郁景司淡淡的微笑,「謝謝你救了我妻子,回頭我會向你致謝,」看了眼男人額上沁出的細細的汗,「先生受傷了的話,還是立刻讓醫生檢查治療一下,留下後遺癥就不好了。」
郁笑笑沖過去扶住哥哥的手臂,心疼的責問,「你說你逞什麼強明明傷口裂開了還不肯說,想急死我嗎?」
恰好醫生進來了,後面的護/士拿著醫藥箱。
顧澤剛想開口,溫蔓就道,「醫生,你先幫這位先生看吧,他傷得比我重。」
郁景司瞥了溫蔓一眼,沉聲道,「無妨,」他一只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我去找之前給我看傷的醫生就行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溫蔓兩條秀氣的眉頭擰成了毛毛蟲,「可是你的繃帶都滲血了還是別走了先換藥包扎吧。」
唐樂樂立在一邊,無端的感覺到一股無聲的硝煙在冉冉升起。
顧澤伸手解開自己西裝的扣子,月兌下來扔在她的身側,朝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道,從容淡然的道,「醫生麻煩那位警/察治療,護士小姐把需要的藥酒給我就行。」
說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重新俯身,將女人受傷的腳擱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的揉了揉。
溫蔓本能的排斥他的踫觸,條件反射就想收回自己的腳,奈何男人看似溫和力氣極大,溫淡的俊臉低低的訓斥,「听話,別動。」
郁笑笑放心的看著醫生給自己哥哥查看傷勢,偶爾回頭看那對不知是夫妻還是情侶的男女時,忍不住插口道,「姐姐,你的腳都腫了,還是不要亂動了,讓哥哥給你看看吧。」
溫蔓不著痕跡的深呼吸,「顧澤,讓醫生給我看就行了,一點點時間我等得起。」
「會痛,」顧澤頭也不抬,側臉十分專注,「簡單的扭傷我會處理,別擔心。」
這一點溫蔓不懷疑,這個男人在商界起家之前什麼工作都做過,街頭的混混也做過,扭傷皮外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久病成醫。
郁笑笑凝神看著顧澤為溫蔓揉腳,動作熟練而小心,不由有些出神。
郁景司將一切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溫蔓始終側過臉沒去看顧澤,十多分鐘前屈辱而憤怒的記憶仍舊才殘留在她的記憶里,她不想去想,只是一旦看到他她就能全部想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溫蔓冷然的開口。
顧澤像是沒听出她的冷漠排斥,溫和的道,「你出事了,我當然知道。」
雖然知道得還是有點晚了,如果不是郁景司恰好路過出手,後果……他無法想象,一想到那樣的場景,他就想殺人。
太陽穴的青筋不自覺的跳了跳,戾氣若隱若現,他抬眸看著她還有點髒髒兮兮的臉,「我會解決他,嗯?」
溫蔓忍著才沒有一個巴掌甩到眼前的俊臉上,有外人在她更不想鬧得難堪,只冷冷的看著他,「顧澤,我為什麼會差點被人強暴,你不知道嗎?」
不是他,她會要承受這樣的難堪。
說到底,跟方裕比,讓她面對這些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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