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山的月復地,深深淺淺的綠色中,點綴著繁花似錦,涓涓的小溪從中流過,一些身著艷麗衣服的女人在洗衣服。
小溪邊上,一顆顆的柳樹盛開了繁茂的枝葉,長長的柳枝宛若少女的腰肢,妖嬈迷人,倒影在清澈的小溪里,間或有女子嬌笑聲聲,親昵軟語相互嬉戲,秋風習習,水清草綠。
好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忽視和世勒翌伸來的手,包包掀起裙擺,跳下馬車……對這種沒有心的男子,她是完全沒了興趣,遠離為妙。
望著她錯身而過的背影,和世勒翌漸漸沉了目光。
那些女子的服飾和方才城中居民的穿著卻又是不同,她們頭上沒有戴鮮花,發飾卻極其繁瑣,皆是銀色材質——她們很像是二十世紀的少數民族。
正思緒間,女子中有一人直起身子,瞧見了他們。
「二爺,二爺來了!」只見她嬌聲大喊,眾多女子皆停了手中動作,齊齊轉身看來。
瞬間有種如芒在身的感覺,包包不自禁地把自己往冷面王背後藏。
手卻被他牽起,被迫與他並肩而立。
「九嬸,」冷面王完全無視包包的怒目而視,只牽著她上前,站在溪邊和那群婦女說話,「不要管本王,你們做自己的事,本王就是順路過來看看。」
那群女子面面相覷,繼而均掩嘴笑了起來,顯然冷面王不擅長說這種謊話。
包包暗惱,卻又無可奈何,他扣住的地方貌似是傳說中的穴道,她根本就動不了。
卻聞噗一聲輕笑,抬眸看去,是位杏眼粉腮的美人正盯著包包笑,不知她怎麼走的,那麼遠的距離竟一下子就到了包包身邊,包包這人有個毛病,急了,怒了,喜了,悲了……只要一動真情緒,血就往腦袋沖,然後臉會紅的像番茄。
「王爺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麼把人家姑娘嚇得臉都紅了?」美人嬌聲鑿鑿,說得包包的臉更是紅的像染了血。
冷面王氣息微微一凝,轉眸看來,望著包包的目光奇怪得讓她更是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她遁走。
他本就生的極美,平日里一雙鳳眸狹長幽深一直是被冰冷覆蓋著的。然而,詭異的是,此刻他的眸光卻如琉璃般純淨,明亮的讓人想深陷其中,不願離開。
不,不,他為了自己,連親娘都能不動聲色地撇開不顧,哪里來的純淨?是她看錯了!包包艱難地扯出一抹諂媚的笑︰「眾位姐姐好,我叫……」
「她是本王的王妃,包包!」冷面王打斷包包的話,側目看著她的目光里有一抹告誡,為什麼要告誡她?他在擔心她?
不知為什麼,所有人聲突然靜下來,只有流水潺潺而過,冷面王爺一直盯著九嬸看,一句話沒說,死一般的寂靜,讓包包甚是不自在,看了看笑容就那麼僵在臉上的九嬸,和面不改色的冷面王。
良久。
九嬸和其他人對視一下,忽地輕聲笑了起來︰「知道了,二爺難得帶人來,只是五姑娘今兒不在山莊,要不先跟我回莊,九嬸給你們做好吃的,等著五姑娘回來。」
「好啊!」听到有好吃的,包包歡快地叫起來,使勁想要掙開冷面王的手,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被懸空扛起,只听得冷面王淡淡的聲音︰「五妹不在,本王回去了。」
包包被硬塞進馬車內,隨之冷面王也坐了進來。
撅嘴,閉眼,不理他,對阻止她享用美食的人,包包一向最討厭了。
「你就那麼餓?」半響,冷面王終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不是那麼餓,」包包氣鼓鼓地拍拍肚子,道,「是非常非常餓!」賭氣再也不理他,扭頭掀開車簾,想看看剛才那兒到底是什麼地方,卻發覺已經行走在回王府的官道上了。
眼角余光,看到冷面男正盯著她看,不說點什麼似乎很奇怪。
「王爺,請問方才你為什麼帶我去那兒,那又是什麼地方?」清清嗓子,包包低低問道。她可不相信,他只是帶她去亮一下相。
他沉默不語,只目光涼涼地盯著她看,像是再看一個精致的物件。
半刻鐘後。
「包包,記住,在王府里沒有什麼事,不要出你的院子!」他態度極為慎重冷肅,難道是看出她要逃?
不過,現在包包不想逃了,以他方才的手段看來,她逃,只會自取其辱,到時候只怕沒逃成,反生出其他的事端來……能讓他自己不要她,才是上上策!
「我能不能提個要求?」包包眨動著大眼楮,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些,娘親說,她眨動眼楮的時候像狐狸精。
狐狸精,在二十世紀,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稱呼!
冷面王果然愣了愣,一眨不眨地盯著包包看。
包包心中冷笑,面上卻更加討喜。
「說!」
「請王爺在我的院子里弄個膳房,我這人餓不得,一餓就容易眼花,眼花就會做出奇怪的事,這萬一要是做了什麼損了王爺面子的事就不妥了,」她鄭重其事的說著,臉上的神情甚為認真,仿若在說她要是餓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因此,我是不能餓的!」
等了片刻,冷面王沒有反應。
「喂,王爺不會連這個權力都沒有吧!」包包撞撞他的胳膊,語氣有點了然,看多了那種身在皇室卻沒有實權的皇子,想他如果有實權,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妾室和太監勾搭?
他不置可否地冷哼︰「你那個院子本來就有自己的膳房,不用什麼權力。」他忽地想起,她住的院子原本是一個棄院,是為了安置她,才讓人草草收拾出來的。
包包哦了一聲,由他的話延伸,想起那個迷路撞見的女子,暗襯︰以後得對那個女人提防一點,如果那女人夠聰明,也許和她合作還來的更實在些呢?
「府里的蘇華羽,你沒事不要惹她!」他忽地出聲,閉著眼楮,看不出是好意提醒還是怕包包欺負那個女人。
包包悚然一驚,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在這個府里,除了她自己帶來的丫鬟,她只見過一個女人,她絞著衣角,繼續裝不懂︰「蘇華羽是誰,我又不認識,干嘛惹她?」
「她就是你剛進府那天,從膳房回院迷路時,撞見與太監苟合的那個女人。」淡到沒有一點波動的語氣,卻把包包的心攪成了狂潮。
他知道!他居然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