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嬸清楚想完成任務已是不可能。便以手當腳向門外爬去。包包的毒。並不會致命。只是暫時讓他們失去力氣了而已。一炷香過後。她們就能恢復點力量。
漫漫長夜。想完成任務。她們有的是時間。然而。當先的九嬸剛把上半身挪到屋外。
「丫頭。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笨。」隨著一把扇子挑開溫泉浴池厚重的簾子。即墨玄紅衣半敞。玉色肌膚上猶自有剛沐浴過後的濕潤。他一步一步走過來。那輕狂不羈的風姿。似笑非笑的目光……睥睨一切。
九嬸看到來人。身子一震。她是即墨玄訓練出來的。自然知道即墨玄在她面前這般沒有忌諱意味著什麼。第一時間更新她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越發青白。
「玄哥哥。」包包歡呼一聲。奔過去。抱住他的左臂。仰首。撅嘴。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大跌眼球。「玄哥哥。怎麼老是說我笨……玄哥哥太高了。我抬頭說話。好累。」
九嬸三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敢在即墨玄的面前以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們由于震驚都呆住了。連有人把她們抬走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即墨玄卻是見慣不怪。屈指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雙手放在她腋下。把她提起來放在略高一級的石階上。讓她與自己平視︰「這樣就剛剛好了。」
「嗯嗯。」包包用力點了點頭。想要給即墨玄扯一個好看點的笑臉。卻因此拉動了臉部的傷口。血再次泌了出來。
即墨玄的臉瞬間變色。遲鈍而又慌亂地想要捂住那滲著血的傷口。血順著從他的長指流下來。他的臉越發難看了。
看到即墨玄居然連最基本的止血都不會做。包包是徹底暈了。她嗤笑著︰「玄哥哥。還敢說我笨。你才笨。你這麼按著我的傷口。能止血麼。」
被包包這麼一說。即墨玄大是尷尬。慌忙放開。接過她遞上來的藥瓶小心地給滲血的傷口上藥。竟有點不敢看她。幸好今日十二鐵衣衛都派去做別的事情。不然他的臉就丟大發了……關心則亂。說的便是當下他的心情。
「咦。九嬸怎麼不見了。」包包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九嬸和那兩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即墨玄卻像是早已知道。只展臂抱起她。走向她的房間。低沉著嗓音道︰「剩下的事情你別管。好好睡一覺。好好養傷。明天商行暫停營業。」
包包被他難得一見的認真模樣逗笑。忍不住打趣︰「玄哥哥。你這個樣子。好像我的管家婆。」
即墨玄腳步微微一頓。長眉微蹙。暗想︰管家婆。為什麼不是管家公。本想細問。又覺得懷中的女子那稀奇古怪的小腦袋里。指不定又等著什麼來捉弄自己。于是他裝作沒有听到。硬是把到口的話憋回肚子里去。
他想的沒錯。
包包確實正打好了月復稿。眼巴巴地等著他發問。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他識破。嘿嘿笑了兩聲。心里想鬧鬧他的小九九識趣地偃旗息鼓了。
外面的女工們陸續爬起來。?*??夭恢?婪か?聳裁詞慮欏<茨??願浪?羌絛?瓿賞矸埂S秩悶渲械囊桓 ?が讕譜?Ж嬤?謇胍簧? br />
即墨玄放了信號。召來鐵衣衛中精通醫術的南笑為包包查看了臉上的傷。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確定不會留下傷疤後。讓包包好好休息。他便說有事。跟著男笑急匆匆離開了。
晚飯後。包包教女工們做了些衛生帶。女工中有一個叫沐欣的。比較伶俐些。極快就學會了制作方法。包包便讓她當了帶頭的。
至于那些小零嘴。包包已經和沐離商量過了。從盛世酒莊先拿一些過來。等穩下來後。再多多制作了來賣。
今日事情發生的太多。包包有點捋不過來。又困的緊。安排好事情後。便想著去泡泡溫泉。然後美美地睡個覺。
溫泉的中心依舊是沐離讓人精心雕琢的那朵石蓮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不同的是蓮花瓣上潺潺而出的泉水。被人為地全部囤積在一個砌成圓形的池子里。
看到那冒著水氣清澈的泉水。包包歡呼一聲。再顧不得其他。徑自月兌了衣服撲通一聲。把自己浸入了水中。
紅葉山莊
煉窯里。心蘭公主臉色陰沉。沉默地看著那被人收斂在朱紅棺材里的零碎尸體。剛剛趕來的司馬玉正一具一具地細細查看死因︰「他們是先被人下毒失去反抗能力後被碎尸的。下手的人應該是不想讓我們看出他用的手法。」
「九嬸並不是一般的死士。當今世上。能不知不覺在她面前下毒的人不出五個。而能殺她的人就更少了。我二哥哥不可能動手。司馬姐姐你也排除了。剩下的便只有即墨玄和你師兄。」心蘭抑著哀傷和憤怒。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失去九嬸。宛如失去了她一只胳膊。怎叫她能咽得下這口氣。
「不。還有一個人被我們忽略了。」司馬玉從九嬸的尸身邊站起來。沾染血塊的手指在鼻尖嗅了嗅。道。「無音。」
墨雲樓第一殺手。啞巴公子……無音。
「什麼。」心蘭聞言。騰地站起來。面露驚駭。「難道他沒死。」
司馬玉並沒有馬上回答心蘭公主的話。第一時間更新她顯然極不喜歡煉窯的氣味。蹙了蹙眉轉身便往外走。
心蘭吩咐人好好安葬九娘後。也疾步追了出去。
「他……沒死。」心蘭看到司馬玉果然在等著她。上前與她並排而立。良久。小心地問道。
司馬玉負手而立。仰望著夜幕上漫天的繁星。久久不語。
「我沒找到他的尸體。這些年來。我找過很多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司馬玉空茫的聲音。像是來自雲層間飄來的風。沒有一點實質感。和著她瘦俏的身子。似乎隨時就要乘風而去。「他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據說墨雲樓主死後。無音也隨之銷聲匿跡。姐姐。當年到底是什麼事情覆滅了墨雲樓。」心蘭上前。與司馬玉並立。不解地問她。
淒厲的慘叫聲。筋骨斷裂的 嚓聲。臨死前的狂吼。還有那燒了一天一夜的大火……那是墨雲樓留在司馬玉腦海中最後的記憶……那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是她此生最得意的杰作。
仿若是陷入了塵封的記憶。她忽地捂住了頭。蹲了下去。身子微微抽搐著。
「司馬姐姐。別想了。別想了。」心蘭急忙上前。伸手把她的頭摟在懷中。不停地安撫著她。卻沒發現。司馬玉絕美容顏上那一抹詭異的笑。第一時間更新
有些時候。能殺人的並不僅僅只有劍而已。
紅影在夜幕下。飛掠過重重樓宇。進入古盛商行。
想到方才和沐離的對話。他就氣結。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他即墨玄不想招惹的人。沐離當是第一個亦是唯一的一個。
那個惡女人。說什麼心蘭的作為。她管不了。如果她想管。心蘭是不敢動包包的。至少不敢如此明目張膽。不過。心蘭如今鐵了心的要和司馬玉站在一個陣線上。倒是出人意料之外。
心蘭並不是傻子。她一直以來最大的心思。便是輔佐自己的親哥哥和世勒翌當皇帝。
任何威脅到和世勒翌皇位的人事。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掃除。就如包包;而不能掃除的。她會選擇合作。就如司馬玉。
即墨玄相信。只要是能讓和世勒翌坐上帝位。就算是要心蘭做她最討厭的事情。她都能微笑面對……難道是和世勒翌的皇位有人覬覦。
即墨玄手握成拳。輕輕敲打著自己的前額。這冰黑子。真要為了包包。對自己如此防備嗎。
廳堂上。沐欣帶著幾個女工正忙活著。包包呢。
耳畔有人在輕輕唱著歌。那歌聲……讓即墨玄瞠目結舌。
包包正享受著溫泉。搜刮著本尊有限的音樂細胞。用這個朝代的語言來唱她以前最喜歡的那首。
……這一泓伊豆的溫泉。竟是我孤單的思念。飄零的一片葉……當她唱到。縱情在一霎那。為何現在只剩下風吹亂我的發時。忽然卡了殼。因為她……忘詞了。
包包試了幾次。像個復讀機一樣。來回唱了幾次。依舊沒有記起來。只得收了歌聲。作罷。
而門外的即墨玄也難得地抽了抽嘴角。暗暗抹一把汗水。總算是唱完了。在唱下去。他都想進去把她敲暈了。
「誰。誰在外面。」包包忽然覺察到了即墨玄的存在。高聲叫了起來。
幾個女工听到聲音。迅速沖出來。被即墨玄一個眼神盯了回去。
「丫頭。是我。」即墨玄抬手。輕輕叩了叩浴房的門框。他的本意是想讓包包安心。
包包愣了愣。立馬想起自己方才唱了歌。記得以前在寢室里。只要她說一句︰「姐妹們。我唱歌給你們听……」不等她說完。寢室里立馬就會只剩下她一個人。
想到方才自己還用的是這個朝代的語言唱歌。包包想敲暈自己的心都有了。她慢慢把自己沉入了溫泉里。只想著再也不要見到門外的那個人。
听到里面忽然沒了聲息。即墨玄有點擔心。他知道這溫熱的泉水雖好。但不宜久泡︰「丫頭。丫頭。你怎麼了。丫頭。」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緊張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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