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勒錦也一眨不眨地盯著包包看。////等著听她怎麼回答。
其實從包包欲言又止臉色微紅的模樣。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那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只是他想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心無城府。
小包子徑直跑過去。拿起一塊衛生帶。研究了片刻。包包看到他的動作。剛反應過來他要干什麼。抬手要攔住。卻已是晚了。
只見小包子迅速地用衛生帶擦了擦他黏糊糊的小嘴巴後。發出一聲得意的歡呼︰「真的是用來擦嘴用的咧。三哥哥。這回可是我比你先猜出來的。」
看到小包子的舉動。二人反應各異。
和世勒錦因為此前錯把衛生帶當了口罩。現在猜到了它的真實用法而略略尷尬的心情。被小包子的無厘頭全部洗刷。禁不住微笑起來。
而包包則是一臉糾結。嘴巴張得大大的。嘴角微抽。抬起的左手五指不自在地抓了抓空氣。無力地垂下。
然而小包子的話卻讓包包心念一動。對啊。這個東西用來擦嘴確實也是可以的。再說了。誰也沒有規定衛生帶必須用在月事上吧。如今這個都賣不出去。而且是和世勒錦自己要買。不如……就順便賣給他。
斟酌了良久。包包還是決定……不賣了。
「三殿下。你想要購買多少果干零嘴。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都可以給你做出來。」包包伸手把小包子手中的衛生帶搶回來放在背後。小包子剛用它擦了嘴巴。現在是萬萬不能說明用法了。她只得尋了個自認為堂而皇之的借口拒絕。「這個是女子使用的。殿下你買去也沒用。」
「即便是這樣。也不賣嗎。」和世勒錦的聲音帶上了一份壓迫力。雙手輕輕擊掌。
「哇。」隨著屋內女工們月兌口而出的驚訝聲。小包子也用手擋住了眼楮。
四個錦衣衛抬進來兩個大箱子。隨著箱子蓋打開。盛放出一屋子金光。
包包一愣。剎那間夜被那耀目的金子閃了眼。第一時間更新
「這些只是其中之一。姑娘覺得如何。」和世勒錦微笑看著包包。那樣宛如孩童一般的身形和樣貌。此刻配合著他的舉止行為。堪堪是不敢讓人小瞧了去。「听聞姑娘是沐老板請的長工。不如先去請教了沐老板。」
女工們俱看直了眼。她們生平哪兒見過這麼多的金條。
小包子嘴巴里含著還來不及吞下去的梅子。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他對包包的貪財是深有體會的。在玲瓏閣他每晚吃的酸筍。一碗是二十文。包包幾乎把他攢下來的小金庫都搜刮光了。如今。這金子堆在她眼前。她能不動心。
他側頭。去看包包的反應。
然而包包面色未變。完全沒有要妥協的意思︰「三殿下既然知道小女子不過是一個長工。並無實權。還請三殿下打道盛世酒莊。沐老板自會好好招待你的。」
和世勒錦。未曾料到包包竟不為錢財所動。憑他得到的消息。包包是一個對錢財極為看重的女子。他略微怔了怔。眸底劃過一抹趣味。「姑娘別見怪。你制作的東西我大略猜到是做什麼用的。姑娘無需為難。自顧賣了與我便是。」
包包一驚。繼而又是一喜。蹲子與他平視。低低道︰「三殿下知道衛生帶的用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還是要購買。」
和世勒錦亦湊近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是。姑娘安心。我不僅會購買。還會幫你推廣……你要不要個再給我打點折扣。」
「……方才三殿下那個……,」包包吞吞吐吐地說著。做了個和世勒錦把衛生帶當口罩的動作。有點歉意。「我來不及阻止……」
和世勒錦無所謂地聳聳肩。癟嘴︰「沒關系。我辨識新事物都是從觸覺開始的。」
「哈。」包包被他的語氣逗得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伸手學著即墨玄彈她的樣子。輕輕嘆了彈和世勒錦的額頭。「三殿下爽快。第一時間更新這生意咱們可以詳談。而你這個朋友我也是交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包包彈額頭的動作震傻了。還是被她的話嚇呆了。和世勒錦竟像是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般地呆呆看著包包。
包包被他臉上的五顏六色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即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什麼言語什麼舉止得罪了這個喜歡剝人皮的少年。
小包子在一邊看看包包。丟一粒桃子粒;看看和世勒錦。再丟一粒桃子粒。他在等。等著看看他們兩個誰憋不住先開口。
半天過去了。包包仿佛是實在忍不住了。道︰「三殿下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指甲泛青。只怕是身中奇毒已久。」
小包子撇嘴。就知道會這樣。和他這個三哥比陰沉。很難。
許是沒想到包包竟能看出他中了毒。和世勒錦身子一震。眸底射出一抹厲光︰「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不是命令不是請求。用的是神秘到讓人無法拒絕的語氣。
和世勒錦已有十四歲。身軀卻比起五歲的小包子還要矮上一寸。其本身就讓人心生疑惑。他就那麼地盯著包包看。屋外陽光溫暖。透過敞開的屋門。灑在他背上。使得背光的他看不清神色。
然而。包包卻有一種感覺。不管陽光多炙熱多溫暖。似乎都與和世勒錦無關。他雖嘴角有淡淡笑意。第一時間更新卻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莫名傷感的氣場……這種氣息把他和所有人隔開。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東廂房是為沐離留的房間。佔地是後院中最大的。亦清幽雅致。而此刻。包包與和世勒錦就站在東廂房的庭院里。外面。由和世勒錦帶來的錦衣衛把守。
當和世勒錦斷斷續續說完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後。包包心里翻涌的驚濤駭浪幾乎把她拍死在沙灘上……
和世勒錦自幼被人飼藥。用的是一種阻止人生長的花。她可以想象他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可是……可是為什麼他要心甘情願地每年吃花。維持著這個幾近變形的身軀。第一時間更新
還有他的母妃……沒有反抗過麼。
他仿佛是陷入了一個和噩夢之中。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栗著。
包包上前。輕輕抱住了他孩童般輕顫的身體。
說的時候。他一直堅持著不流淚。然而。在包包的的懷中。他終于淚如泉涌。
他的母妃反抗過。所以她死了。留下他和一個妹妹。而他妹妹的生命便是他堅持每年吃花的最大助力。他已經廢了。但他是一個哥哥。他希望他的妹妹在皇宮中。能安全長大到她出嫁的那天。
包包在和世勒錦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把了他的脈後。喜上眉梢︰「三殿下。你這毒也不是不能解……」
和世勒錦從她懷中離開。打斷她。「不必了。」
「為什麼。我可以去找芝蘭玉樹為你解毒。」包包怔了怔。不解。「你是怕我騙你。雖然芝蘭玉樹極為難找。但只要有心總會有辦法的。」
和世勒錦望著雙眸如琉璃般明亮的少女。他早就知道芝蘭玉樹能解他的毒。而且他自己就有。只要把樹根熬藥服下。就能解去他這被人嘲笑的五短身軀。
然而。他只是微笑著對包包表示謝意︰「多謝姑娘好意。還有。姑娘方才在那麼多人面前指出我中毒的事。實在是太危險了。以後千萬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
包包又是一愣。這才明白。原來方才他變臉是因為擔心她有危險。而不是生氣。
「你這人怎麼這般不知好歹。」包包佯裝憤怒。不客氣地呵斥。「你這毒再不解去。就會血脈萎縮。手腳痙攣。筋骨變形而死。你是不想活了嗎。」
「別激動。」和世勒錦上前牽住包包的手。輕輕拍了拍。反過來安撫她道。「這花毒是我能為我妹妹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我給她最好的禮物。怎麼能丟掉。」
那個給他伺毒的人……是誰。竟能讓他如此心存顧忌。然而。包包沒有問。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說。而她。還達不到和他無話不談的情誼。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得到的竟是這樣的回答。包包倒是愣住了。半響後。她冷笑︰「好吧。那你就為你親愛的妹妹等死吧。」
和世勒錦神色淡然。仿佛是听慣了似她這般的語氣刻薄。他絲毫不為意︰「我母妃生下我妹妹不久就死了。我父皇有很多女兒。他也許連我妹妹的名字都忘記了……我當時才四歲。宮中歷來不太平。如果我們兄妹不小心生病死了。也沒人會發覺。我想讓我妹妹活。我想看到她快快樂樂地出嫁。所以……」
說道這里。他似乎發覺自己說的太多。忽地停住了口。抱歉地看著包包︰「我知道你是好意。多謝。」
皇宮。又是宮斗戲碼。看來皇宮確實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包包心里。對皇宮又加了一分排斥。
被他對妹妹那樣堅定不移的守護之心打動。包包沉默了片刻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雖然我不能理解你不解毒的做法。但我還是為你妹妹有你這樣一個哥哥而感到幸福……當你的妹妹真的很幸福。」
「包包。以後我可以叫你包包嗎。你就叫我錦三吧。」對于他鐘愛的妹妹。和世勒錦卻似乎不願意多談。他一反先前的冷肅。小心翼翼地問包包。得到肯定答復後。他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容讓包包覺得心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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