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莊凱文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喜或是狂喜來形容了,他感覺自己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血脈奔涌,他恨不得立馬撲到時雨的身上,抱著她,也對她說,「我會好好愛你,傻傻愛你……」
莊凱文的目光太過熾熱,時雨想視而不見都不行,她發覺自己選這所歌是個錯誤,這不是擺明了向莊凱文示愛嗎?
真是罪過!
時雨懊惱的收聲,沒有再繼續唱下去,莊凱文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語無倫次地道︰「時雨,我……我也愛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時雨頭都大了,她掙扎著想抽回手,可是莊凱文這小子哪肯輕易放手,「時雨,時雨……」他陷入狂熱中,不停地叫著時雨的名字,還大膽地把時雨擁入懷中。
這下,時雨再也淡定不起來了,「莊凱文,你別這樣,快放開,放開我……」
「時雨,我愛你。」莊凱文捧起時雨的臉,正準備吻下去,這時,大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時浩然怒不可遏地沖進來,還沒等時雨和莊凱文兩個人反應過來,他就揮起拳頭向莊凱文的身上砸去。
「爸……」時雨想阻止,卻被時浩然推到一邊。
「混蛋,竟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欺負老子的女兒,你好大的膽子……」時浩然一拳又一拳地招呼莊凱文。
「爸,你別打了,他是我同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爸,求你了,別打了……」時雨看莊凱文的嘴角都被時浩然打出血了,莊凱文依然悶不吭聲,打不還手,時雨急得不得了。
時浩然听到時雨的哀求,總算收了手,時雨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時浩然,然後走到莊凱文身邊,愧疚地問他道︰「疼嗎?對不起,我去找東西幫你包扎一下。」
時雨一走開,時浩然就開口問莊凱文道︰「你跟我女兒什麼關系?」
莊凱文毫不畏懼地迎向時浩然的目光,一臉鎮定地道︰「叔叔,我是小雨的男朋友。」
時浩然蹙眉,「你跟小雨年紀都還小,現在就談感情為時早了點。」
「我跟小雨都談了三年了。」莊凱文小聲嘀咕道。
時浩然氣得吐血,女兒這麼小就早戀了,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錯了,這不是他關注的重點,重點應該是他好好的女兒竟然被眼前這小混蛋拐走了。
拿著醫藥箱出來到時雨耳尖的听到了莊凱文的嘀咕,連忙唱斥道︰「莊凱文,你別亂說話。」
莊凱文聳聳肩,擺出一副「我哪有亂說」特別無辜的樣子。
時雨對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莊凱文笑盈盈地看著她,只差臉上沒寫上「連翻白眼都這麼可愛」的白痴表情。
時雨好氣又好笑,她坐到莊凱文身邊,拿起棉簽和藥酒,正想幫莊凱文擦拭傷口,時浩然這時厲聲道︰「小雨過來,讓那臭小子自己擦。」
莊凱文體貼地道︰「過去吧,別惹叔叔生氣,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其實他早已在內心把時浩然這個小氣巴拉的岳父罵了一遍了。
「小天呢?」時浩然這幾天出去借錢,受盡了人情淡薄,再加上還沒進家門就听到時雨的掙扎和莊凱文的表白,脾氣難免有些沖,所以忍不住就把火氣撒到了莊凱文身上。
「小天兒睡著了。」時浩然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前幾天那件,皺巴巴的,很髒,胡子也好幾天沒刮了,看起來十分地邋遢,時雨看著他這樣,心里很難受,她向莊凱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離開,莊凱文有些不情願,可奈不住時雨凌厲的目光攻式,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留在這不妥,他無奈地站起身,「叔叔,小雨,我還有事,先走了。」
時雨送他出門,走到樓梯間,時雨歉意地道︰「對不起,我爸心情不好,下手重了些,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莊凱文搖頭道︰「我了解,我沒事,你不用內疚。」停頓了下,莊凱文又道︰「小雨,剛才你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是送給我的嗎?我很喜歡。」
「謝謝,我……」
「我會好好愛你,傻傻愛你,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跟我說,別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說完,莊凱文在時雨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印上一吻,然後就干脆俐落地跑下樓去了。
時雨撫額,心里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蔓延,莊凱文是個好男孩,如果她真的只是十七歲,她說不定會跟他談一場純純的初戀,可惜,現在的她心已經滄老不堪,在被愛傷得遍體鱗傷,千瘡百孔之後,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向愛發出任何的挑戰!
時浩然滿身疲憊地癱在沙發上,時雨倒了杯水給他,他接過,一下子就把水喝光了,時雨再去倒一杯,他抿了一口,問道︰「這幾天都是你堂姐在照顧你們吧?」
「什麼堂姐?」時雨迷惑地問道。
「難道她沒來找你們?」醫院給時浩然下了最後的通諜,時浩然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跑回老家去問他的那些親戚借錢,臨走時,他打電話給時雪,也就是時雨的堂姐,托她幫忙照顧一下時雨和時天兩姐弟。時雪在本市的一所大學讀書,今年已經大四了,她上大學這四年,不管是學費還是生活費,都是時浩然這個叔叔幫她出的。
「沒有。」時雨如實相告道,這沒什麼好隱瞞的,那個所謂的堂姐沒來就是沒來,想必她也不是什麼好人,不然她還在住院的時候,怎麼也沒見她去過醫院看望過她。
時浩然猶如一下子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蔫了,再也看不到一絲活力。
時雨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來,轉頭,她看到小天兒揉著惺忪的雙眼站在房門口,時雨招呼他道︰「天兒,你醒了,快過來,爸爸回來了。」
小天兒跑過來,看到時浩然的樣子,他愣了一下,他不敢靠近他,他躲到時雨身後,探出個頭,怯怯地叫了聲︰「爸爸。」
時雨拍拍他的頭道︰「快去穿鞋,姐姐帶你下去吃飯。」
時雨道︰「爸,你也去換身衣服吧,現在都快一點了,天兒的肚子早就餓了。」
「你們去吧,爸爸吃過了,就不下去了,這是飯錢,拿去吧。」時浩然模了半天才從口袋里模出十幾塊皺巴巴的零錢,他窘迫地搔搔頭,看著時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