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被警察盯上,以後這個家可有得熱鬧了。」警察剛走,年輕女人就拉開玻璃滑門,邊從陽台上走進客廳邊揶揄道。她是曹書禮的第二任妻子,叫金梅芬,比曹蝶大十歲。
「看戲不怕台高,小心摔死你。」曹蝶從沙發上站起來,輕蔑地看了一眼金梅芬,反譏道。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不是替你擔心嗎?」金梅芬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替我擔心?你巴不得我出點事情心里才高興呢。」曹蝶一點兒也不相信她這個後媽會安什麼好心。
「吵什麼,你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說幾句話。」曹書禮從書房走了出來。熟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曹書禮沒想到,屋里只有兩個女人也這麼難伺候。
「你女兒啊,不得了了。怎麼說我也是她的長輩,干嘛什麼事都對我不依不饒的。」金梅芬似乎找到了救星。
「你能算長輩嗎?瞧你們做的那些事——」
「小蝶!」還沒等曹蝶說完,曹書禮就怒吼著制止了她。「瞧瞧你都成什麼樣了?上次是酒後駕車,現在又和殺人犯攪到了一起,你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嗎?」曹書禮接著數落道。
「你永遠都是護著這個女人!」曹蝶眼淚流了出來。她指著金梅芬大聲地對曹書禮說道,隨後,拉開大門摔門而去。
曹蝶胡亂地在大街上走著,心里越想越氣,以往的一些事情又一股腦兒地從心里涌現出來。那是她還在讀大一的時候,媽媽患癌癥住進了醫院。她得到消息請假回來看望媽媽。當她推開大門的時候,竟然看見爸爸和一個女人擁抱在一起,那個女人就是金梅芬。雖然過去的那些年里,爸爸對媽媽的不忠早已讓她反感,但她至少還可以找出各種理由讓自己去理解,去寬容,而這一次,爸爸真的是太過分了!盡管事後爸爸做過多種解釋並精心地照顧媽媽直到她離開人世,但在曹蝶的心里,她再也無法原諒他的作為,特別是他竟然還把這個女人娶進了家里!
曹蝶順著街道走了一段,覺得心里實在憋屈,她干脆攔了輛的士,向她已好久沒有光顧了的藍鑫酒吧奔去。
這是一個不知疲倦的城市,夜晚的紛繁並不比白天遜色。潘曉陽平穩地開著車在夜晚的街道上穿行。雖然他剛剛接觸到出租這個行當,但通過幾天的熟悉,他基本上已經知道了這個行當中那些常識性的東西。這台車的車主姓余,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性情直率。他對曉陽說︰「你是欲銘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但有些話我還是一定要說的,車是我的寶貝,也是我的飯碗,你要愛惜;再者,開夜班,安全是第一位的。想必你也听說了,上個月,三眼橋那兒發生了一起殺死司機,搶劫出租車的案子,到現在這案子還沒有破。所以,你千萬要提高警惕,載客出城一定要到公安在城區出入口設置的卡點去登記,否則,出了事對誰都不好交代。」曉陽知道老余說的話不是危言聳听,可人要倒起霉來,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多注意點就是了,更何況除了開車,他還能做什麼呢?
今天不是太順,接班以後他還只拉過三個客人,曉陽心里有些懊惱。他正想打開音箱听听音樂,以舒緩一下心情,轉頭看見藍鑫酒吧門前有一個女人似乎在招手攔車,他立刻把車開了過去。車還沒有停穩,女人就急急地拉開車門上了車,車內很快彌漫了很濃的酒味。曉陽開啟內燈,發現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他是第一次見一個女孩喝這麼多的酒,心里正想著該怎麼應付,女孩開口了︰「武,武勝路——」話還沒說完,立刻把頭伸向窗外,「哇」地吐了一大口。曉陽害怕出現什麼意外,囑咐她把頭縮進來,並遞給了她一個方便袋和紙巾,隨後,關上了車窗。
汽車沿著街道向武勝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