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的那些事兒 第七十八︰一米陽光

作者 ︰ 賤命幽蘭

自從上次和兒子通話以後,潘蓮花的心思便多了起來。她開始時不時地在心里揣摩自己所救的這個小伙子,之前到底會有著怎樣的身世?她弄不明白,一夜高燒咋就把他的記憶全都燒沒了呢?她私底下問興柏,興柏說,這種情形不是沒有,但很少出現,說不定恰巧就讓他給踫上了也未可知。潘蓮花想想,也是,這世上的事也有許多是說不出啥道道的,那就是巧合。不過,不管咋說,自己救人終歸沒錯。

潘蓮花正想著,二黃進來了,後面還跟著興柏他們。潘蓮花的飯早已做好擺到了桌子上。見興柏他們進了屋子,她便拋開了所有的心思,開始張羅著開飯的事兒了。

席間,蘭子對潘蓮花說︰「蓮花姨,你做的菜真好吃,能教教我嗎?」

「行啊,只要你經常到我這兒來吃飯。」潘蓮花沖蘭子溫和地笑道。

蘭子轉過頭向興柏擠了擠眼︰「爹,我以後可有口福了。」

「瞧把你饞的,小心把你吃成一只大肥貓。」興柏用筷子點了點蘭子。

林一飛默默地扒著飯,心里小心地盤算著該怎麼應對身邊這些人或許突然就會轉向他的話題。還好,一切風平浪靜,他在心里輕輕地舒了口氣。

此時此刻,潘蓮花的心情卻比較復雜。面對著興柏,她的思緒又穿越了時光的千山萬壑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之中。

伴隨著寒風敲打窗欞的聲音,兒子呱呱墜地。兒子的出生,給潘蓮花帶來了幸福,同時也給她帶來了苦澀。母親在姐姐家住了兩個月後就回來了。在姐姐的勸慰和時間的淡化下,母親終于原諒了她。那段時間,幸虧有母親的幫助,她才少吃了許多苦頭。早在潘蓮花為了自己的愛情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她的行為就在這個閉塞偏遠的村子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人們視她為妖魔,似乎只有妖魔才能做出這麼叛逆的事情來。生了兒子後,人們的這種認識更加根深蒂固。潘蓮花成了蕩婦、yin女的化身,大家在談論某個女人不檢點時都會說︰「瞧,像蓮花似的。」所以,潘蓮花家幾乎成了一座孤島,很少有人光顧。盡管如此,有一個人卻一直關照著蓮花,這個人就是興柏。其實,早在蓮花喜歡上那個知青以前,興柏就喜歡蓮花,只是看著蓮花對自己毫無感覺,他也就沒有勇氣去表白。雖然對于潘蓮花的舉止,興柏也曾有過不解,甚至怨恨,但之後蓮花的遭遇,卻一次次觸動著他內心最柔弱的地方,讓他不安,讓他心痛,從而生出難以抑制的憐愛。他知道潘蓮花不是個壞女人,她只是把這個世界看得太美好,以為只要去爭取就一定能獲得幸福,殊不知好多的時候,往往看起來美好的東西,實際上比一根枯枝還要脆弱。

時光在流逝,無論生活多麼艱難,潘蓮花都咬著牙挺著。自從上次自殺被興柏救過以後,興柏就一直在生活中幫助和鼓勵她,她很感動,同時也覺得內疚。因為,她隱隱地感覺到了興柏對她的情感,可是,她不能接受它。這是一團火,她已經被這團火燒得體無完膚了,哪還有勇氣重蹈覆轍。更何況,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純潔的完整的女人,以後帶給興柏的除了別人的嘲笑冷眼,生活的無盡重壓外根本看不到任何幸福。然而,命中注定需要經歷的人生,你怎麼逃避也都無濟于事。如果堅守的東西是一塊冰,它終究會被太陽的溫暖所融化。無論潘蓮花怎樣封閉自己的情感,只要內心的那顆心還在跳動著,就一定會有陽光透入的縫隙。

那是一個溫暖的春天,太陽總是暖融融地掛在東邊的山頭上,所有的動物和植物都解除了冬日的壓迫,揚眉吐氣地現出勃勃生機。然而,就是在這樣充滿希望和美好的季節里,卻也隱藏著毒害生命的潛流。曉陽突然患病,潘蓮花無計可施,只得去救助興柏。興柏檢查了孩子後說,孩子患上了急性肺炎,他這兒藥物有限,必須要轉到鎮醫院治療。鎮醫院在小鎮上,離這兒有三十多里地。眼看著天就要黑下來,潘蓮花急得流下了眼淚。興柏在給小孩作了簡單的處理後,轉身推出了剛買不久的鳳凰自行車。「快上來吧,我送你們去醫院。」他對潘蓮花說道。潘蓮花來不及多想,立刻坐在了自行車的後坐上。

出山的路只有一條一米多寬土路,上山下山盡是坡道。吃盡了路途的苦頭後,他們終于趕到了鎮上的醫院。醫生在接過小孩的那一刻,興柏也同時攤在了地上。

小孩月兌險了。望著小孩酣睡的神態,潘蓮花再一次流下了眼淚。她感激地看著興柏說道︰「謝謝你!」興柏沒有回避蓮花的目光,他在她的身邊默默地坐了下來,好久,他終于說道︰「接受我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待你和孩子。」

「可我是一個壞女人。」蓮花低下了頭,。

「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興柏輕輕地拉過蓮花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蓮花並沒有把手抽回去,她感到有一股新鮮的血液正透過這只手傳遞到自己的整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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