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攻略 第十章、蔡卞的心病

作者 ︰ 艾仁

蔡卞在門口看到李敢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很是吃驚,問明原由後,他說︰「自從吾兄蔡京權知開封府後,這京城里的治安是變好了許多,今ri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本官知會下吾兄,讓他好好追查一下,是哪位賊人想要謀害秦兄。」

蔡京!

李敢心里一驚,這蔡卞原來是蔡京的弟弟。

李敢以前看《水滸傳》的時候知道,這蔡京可是北宋朝數一數二的大ji n臣,在他的慫恿下,宋徽宗趙佶大興土木,開花石綱,導致民不聊生,國力迅速衰敗,致使北宋被女真人滅亡。宋徽宗的年號是宣和,後人把六個禍國殃民的ji n臣合稱為「宣和六賊」,排在首位的就是蔡卞的哥哥蔡京。

李敢先前听秦觀說,給事中可以駁回皇帝的詔書,在宋朝是個正三品的大官,再听到蔡卞喊秦觀為秦兄,看來這蔡卞的年齡比秦觀還小,三十多一點,就成為省部級的三品大員,李敢內心的驚訝可不是一點點。

不僅是李敢驚訝,秦觀內心也是六味雜陳。

論名氣,他自己並不比蔡卞小,論才華,自己覺得自己也不比蔡卞差,可是人家起步早,二十出頭就高中進士,又得到荊國公王安石的賞識,成為王安石的乘龍快婿,現在又是皇帝身邊的的紅人,這前途不可限量。

反觀自己,三十六歲了才中了舉人,即使下月的殿試得中進士,也只能封個六品、七品的下級官僚,很可能還只是個地方官,要趕到蔡卞現在的位置,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也許這輩子也沒希望了。

「勞煩蔡大人牽掛,秦某知道是誰的勾當!」

秦觀跟在蔡卞身後,說起了張口堯下毒害自己的事情,他覺得上午這件事,十有仈jiu還是和張口堯有關。

張口堯,蔡卞記住了這個名字,他把李敢和秦觀引進了客廳。

三人一坐定,客套一番後,秦觀遞上了王安石寫給蔡卞的信。

「國公可好?」

蔡卞大略地看了一下王安石的信件,他只在意王安石的身體狀況,對信里面所說的一些褒揚秦觀,要自己多多宣傳、多多推薦的話並不是很在意,相反,在蔡卞眼里,秦觀就是一個**才子,才華雖高,卻不足以一起謀事。

秦觀如實地稟告了王安石的身體情況,自從靈州戰敗,永樂失利後,王安石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自己見到他時,他已經行動不便,只能臥在病榻上和自己說話了。

蔡卞內心里浮上了一份悲涼,他想起自己去年作為皇帝的特使,去看望王安石的情形,那時候,王安石還能撐著病體下榻,看來,他的病情又重了幾分。

「這位是李敢賢弟,年方十八,已經獲得兩浙路禮部會試的解額,他不僅天縱奇才,而且醫術高超、武藝高強,秦某兩次遇險,都是幸虧李敢賢弟為我解厄除困。」秦觀向蔡卞推薦李敢。

「是嗎?」

蔡卞听秦觀把李敢說得這樣神乎其乎,他內心里有些不信,皺眉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英俊少年,他不覺得李敢年紀輕輕,會有什麼高超的醫術,很可能只是誤打誤撞解了秦觀的毒罷了。

「蔡大人病了!」

李敢一副誠懇的樣子說。

「賢弟休得胡言!」

秦觀見李敢出言不遜,急忙阻止。

「本官病了,本官到想听听李舉子告訴蔡某,本官怎麼病了!」

蔡卞揮手,鼓勵李敢繼續說下去。

「蔡大人患的是頭疾,看來是因為這些ri子失眠引起,或許還和許多年以前孩提時的一次腦外傷有關。」李敢說。

李敢剛才一見到蔡卞,發現蔡卞神情憔悴,眼楮里布滿血絲,顯然是多ri失眠沒睡好。

他再看到蔡卞額頭有用熱棉布敷過的印記和水漬,判定蔡卞得了偏頭痛,他剛才利用跟隨蔡卞進客廳的近身機會,意外發現蔡卞腦後勺偏右部位有一陳年的傷疤,雖然已經愈合,但是上面毛發不生,顯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次顱骨的開放xing傷口造成的。

「啊!」

蔡卞張圓了嘴巴,內心里只喊神奇。

這些ri子,蔡卞確實沒有能睡安穩覺,因為器重他的皇帝趙頊病了,病得很重,極有可能有生命危險,就此駕崩。

蔡卞也確實覺得腦袋里一陣陣的感到頭疼,特別是頭上的那個傷疤的地方,更是疼得厲害。這確實是頑童的時候留下的一個傷疤,那天,自己和哥哥蔡京為了一個風箏發生爭執,沒料到蔡京舉起地上的一個小石塊,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腦後勺。

「李敢賢弟的醫術,恐怕比秦某想象的還要高超!」

秦觀看到蔡卞點頭,默認了李敢的診斷,頓時眉飛s 舞,好像給蔡卞診斷的人不是李敢,而是自己。

蔡卞這下,認同了秦觀的觀點,他的詩文觀、政見都和秦觀相左,這是平生難得的第一次認同秦觀的觀點。他謙和地詢問李敢治療辦法。

「這失眠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治,恕李某直言,要是蔡大人不能祛除心魔,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至于頭疾,李某這里倒是有些法子,可以讓蔡大人暫時緩解癥狀。」

心魔!

蔡卞聞言一驚,是呀,自己把仕途希望全部寄托在皇帝趙頊的身上,所以皇帝一病重,自己就感到寢不安、食無味,這難道不就是自己的心魔,他對眼前這位英俊少年越發佩服了。

又做了一番檢查,李敢斷定蔡卞的頭疼,主要是睡眠不足,大腦缺氧,引起顱內外氣壓差過大造成的,就教給了蔡卞一套緩解頭痛的按摩方法,又給蔡卞開了一方安神補腦的方劑。

「怎麼樣,蔡大人,李敢賢弟是個可造之材吧?」

秦觀得意洋洋地看著蔡卞,明白無誤地告訴對方,自己可是有著一雙慧眼。

「少年可畏,少年可畏!從來沒有一個郎中能像李生這樣,一針見血指出蔡某的病癥所在,又能痛痛快快地給出治病的方子!」

蔡卞想起秦觀說李敢還武藝高強,對這個年輕舉子的逆天本領早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蔡大人,你看,能不能保舉李敢賢弟到國子監,多找幾位鴻儒繼續深造。」

秦觀說出了心里的願望,他一直對李敢心存感激,當然要想方設法報答李敢,他心中還有一個願望,就是助李敢在三年後考中進士,這樣,就能打破蔡卞當年創下的二十二歲考中進士的記錄。

國子監?

蔡卞心里不無疑惑,李敢已經獲得禮部會試的解額,是無需進國子監或者太學里繼續深造了,他回想起了秦觀的後半句話,恍然大悟,秦觀是想李敢多攀上幾位有名望的鴻儒大家,好提高李敢的聲望和知名度。

蔡卞沉吟片刻,就答應了秦觀的要求。

「不、不必了!」

李敢拒絕了秦觀的設想,他提起自己昨晚翻看了荊國公王安石的文集,知道當年王安石提倡興辦學校,想要廢除科舉的往事,還有王安石認為科舉考試只是敲門磚,考中就可以扔掉的觀點。

李敢說︰「既然科舉考試只是敲門磚,李某不要也罷,李某自有自己施展抱負的路徑和方法。」

蔡卞和秦觀看到李敢睨一切的樣子,他們同時想到一個人,那就是當朝的參政知事章惇。

這也是一個狂妄的角s ,當年他和自己的佷子一起參加科考,雖然高中,名次卻列在佷子的後面,他竟然違抗聖旨,拒絕接詔,不要了自己的進士資格,等了三年後,再去參加科考並又一次中舉,完全把科舉考試當做自家的碗筷,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

眼前的年輕舉子,似乎比章惇還要狂妄,竟然視科舉為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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