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趙穎,李敢在敢醫堂里轉悠了一圈,最是讓他感興趣的是醫館里的煉丹房。
宋朝的醫生治病,喜歡用方劑丹藥,一些高明的醫生都會自己燒煉丹藥,許家的祖先原來是藥王孫思邈的學徒,也善于煉丹,只是到了許由這一代才專攻針灸,煉丹的技藝生疏了很多,到了許仙兒,她根本就沒有從她祖父那里學過煉丹,因此,醫館里的煉丹房也漸漸荒廢了。
李敢進了煉丹房,發現里面雖然簡陋,但是各類煉丹器械還算完備。
不過李敢看到丹房里的丹方,很多的配方不是汞水,就是硫磺,這哪是醫人的丹藥,分明是害人的**。李敢心里一心想要提制一些諸如抗生素、青霉素等常用的西藥出來,畢竟這些西藥見效快,有中藥根本無法替代的作用和價值。
這煉丹房想要提制西藥,當然是器械和材料都嚴重缺乏,李敢寫了長長的一個清單,什麼大鍋、小鍋、蒸餾器皿吩咐醫館里的伙計去購置,漏斗、量筒,導管就畫出樣子,讓彭玉良新建的琉璃作坊去燒制。
彭家的琉璃坊在李敢的指導下,已經成功燒制出摻雜有氧化鐵的綠玻璃。
彭玉良知道就憑這些綠玻璃也能讓自己賺個缽滿盤滿,對李敢的要求自然是奉如聖旨。
忙碌了一個下午,李敢累了,坐在椅子上,就會慶幸自己一到宋朝就遇到打鐵鍛造技術jing湛的張氏父子和財力雄厚的彭玉良,要不然,自己這中西合璧的醫館真的還沒法開張。
天s 很快就已黃昏。
李敢回到了內室,掌起燈燭,發現溫婉已經在榻上和衣睡著了,李敢在大理寺幫助大理寺丞斷案這些ri子,溫婉告別了父母,真的為李敢做起了敢醫堂的女掌櫃來。
這個季節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李敢扯來一條薄薄的棉被,輕輕幫溫婉蓋上,他發現溫婉的眼角居然還是濕潤的,顯然她還在為下午被趙穎輕薄的事情難過。
李敢輕輕搖了搖頭,他回想起長公主趙穎以前要自己承諾沒她許可,就不能娶溫婉和許仙兒為妻的事情。
女人心,海底針。
李敢在心底里暗暗猜測趙穎的心理︰難道是這個身份嬌貴、武藝高強的長公主瞧上了自己,不想自己娶別的女子為妻。
畢竟人家最近三番五次幫助自己,李敢知道自己現在心里可是裝滿了對趙穎的感恩之心,而且他也喜歡趙穎愛憎分明、豪爽大氣的xing格。
只是一入豪門深似海,這趙穎可是來自大宋王朝的第一豪門趙家。
身在異世,而且亂世將至,李敢內心里是真的不想和皇親國戚扯上太多關系,他只想攜**美侶優游江湖間,天地自逍遙。
為宋神宗看完病後,就別過趙穎離開汴京吧,李敢心里拿定了注意,他吹滅燈燭,褪去靴子,和衣上了臥榻,用手輕輕擁了擁熟睡中的溫婉,並排躺了下來。
「哎!」
黑夜里不知從哪里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嘆息聲。
「是誰?」李敢jing惕地坐起身子,他知道這聲音並不來自身邊的溫婉。
一陣聲響,有人推門進來,李敢這才想起自己進來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溫婉身上了,竟然忘了給門上閂。
「是誰,膽敢深夜私闖民宅?」李敢更加緊張了,他霍地坐起,模索著身上的火折子。
「私闖民宅?不知是誰搶了小女子的宅院,還佔了小女子的臥榻?」黑暗中想起了一個冷冷冰冰的聲音。
「是你,你回來了?」李敢的語調很是歡喜,這聲音他太熟悉了,除了許家保安堂主人許仙兒,還會是誰。
「是我!」許仙兒的聲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真的是許神醫,你是怎麼出獄的,听說趙公子去蔡府救你出獄,沒想到許神醫這麼快就出來了,對了,你受過刑責,傷勢怎樣?」
李敢的語氣里滿是關切,他揭開火折子的蓋子,輕輕呵了口氣,微弱的光亮一閃,李敢看清了許仙兒的模樣,只見她依然一身絕塵出世的白衣白裳,只是周遭太過黑暗,李敢看不清許仙兒手腳上的傷勢。
許仙兒看到李敢下了榻,轉身想要走,卻又邁不開步子。
這時,外面響起了趙穎的聲音︰「許神醫,你答應過我,不會走吧,李生沒有騙你,是他托本公子救你出獄的。」
「趙公子,快請進來說話。」李敢听到趙穎在外面,很是高興,他覺得很多東西都需要趙穎出面才能向許仙兒解釋清楚,還有那溫婉那邊更是這樣。
「嘻嘻,本公子就不進去了,李生,本公子答應你要把你掛念的兩位紅顏知己接到敢醫堂來,本公子沒有騙你,現在做到了吧。」
趙穎還是怕見溫婉,她話剛說完,幾個縱身,人已經離開了敢醫館。
……
張元好在探監時收到了李敢在獄中畫好的靜脈注sh 器、輸液器等許多圖紙,他剛剛按圖鑄造了一些醫療器材,就听到李敢已經出獄並佔了許家保安堂的消息,他興沖沖把這些器械往敢醫館送。
到來敢醫堂,張元好發現李敢滿眼血絲,一臉疲倦出來迎接自己。
畢竟李敢這兄弟血氣方剛,容易泡在溫柔鄉中。張元好心里暗暗發笑,他不知道李敢昨晚整夜未眠,在醫館的煉丹房辛勤工作,還以為李敢是因為剛剛從蔡確府上救出溫婉,徹夜抵死纏~綿,所以才如此疲倦不堪。
其實李敢昨晚根本沒有動溫婉一根手指,不是李敢不想動,是溫婉還在因為趙穎的「侮辱」而生氣根本不讓李敢靠近自己。
昨晚許仙兒到來後,李敢和溫婉只好讓出了房間後,敢醫堂因為伙計太多,只留了一間客房,溫婉佔了客房後就是不讓李敢進屋。
萬般無奈之下,李敢只好收集一些柳樹枝和柳樹葉,跑到了煉丹房,一不做二不休用實驗室的方法,提煉小葉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