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異常平靜,童貫沒來,呂公孺也沒有派人來阻止李敢參加即將舉行的孤山別院競標。
趙穎這幾天倒是吵吵嚷嚷要去見琴操,她可是發了誓要為琴操做主,她想要了解一下琴操父親秦少青的一些情況,以後回汴京好向趙老大稟報。
但是趙穎現在雖然是女扮男裝,卻沒有官員的身份,自然沒有辦法去見琴操,她只好催促著李敢帶她去見琴操。
李敢哪里會答應,他現在可是忙著競標的事情,他可不想琴操又給自己的胸口捶上一拳,又要阻攔自己參加孤山別院的投標。
這幾天,李敢只是和蘇閩兩人躲在暗艙里商議投標的事情。
「公子,小人已經打听到,去年曾經有人作價五萬兩白銀想要買下這孤山別院,可是蔡家不肯,估計今年的價錢不會浮動太大,」蘇閩說道:「公子可以根據現場的情況,出個兩倍到三倍的價錢,應該能把這個院子拿下。」
「哦!」
李敢說道:「李某想要把價錢抬升到五倍?」
「五倍?」
蘇閩驚嘆道:「那可以買下整個孤山了!」
李敢沉吟半刻,說道:「那李某就再加十五倍,花個百萬兩買下整個西湖!」
「……」
蘇閩無語,他覺得自己的東家精明是精明,可是就是太大手大腳。李敢卻不是這麼想,他想這整個西湖要是放在自己的前世,這附近的地皮總價少說可以買下整整一個面積中等的小國家,自己現在只是花了一百萬白銀,肯定是物超所值。
蘇閩當然不相信李敢真的會化一百萬兩白銀去買下整個西湖,可是李敢卻吩咐他要在十日內籌集至少一百萬兩白銀。
「多多益善,有備無患!」李敢說道。
「諾!」
蘇閩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雖然現在李敢家大業大,生意已經從汴京向杭州輻射。可是短時之間籌集上百萬兩白銀,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他身為職業經理人,當然要遵從老板的意志。
蘇閩沒有猶豫,他轉身下去準備了。
……
一晃三天就過去了。
已經到了李敢赴杭州府衙參加競標的時間了。
李敢一身書生打扮開始啟程了。趙穎扮成了書童,背著一個大書架跟在李敢身後。
而武松護著一面空空的大轎子,帶著眾多侍衛坐在李敢前面大約一公里的地方。
這是李敢的瞞天過海之計。
李敢知道,童貫想要阻攔自己參加競標,很可能會在路上出招,把李敢困在路上,錯過了競標的時間,讓李敢由于遲到自動出局。
而蘇閩,作為李敢潛伏好的另一顆棋子,他已經在前些日子以李敢在杭州的慶余堂銥為擔保。也報名參加了競標,李敢讓蘇閩徑自從銥直接到杭州府衙去。
競標這樣的事情,意外情況太多了,李敢既然對孤山別院志在必得,當然是要裝好雙保險。
昨夜剛剛下了一場暴雨。道路有些泥濘。
李敢和趙穎坐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趙穎身子不高,但是書架卻不少,為了看上去逼真,李敢還在上面擺了幾函圖書,這讓趙穎步子沉重。行走起來更是困難。
「死李敢,你真是無恥,居然把這麼重的書架給我背!」
趙穎說道,她發現李敢居然手握折扇一身輕松在自己面前一搖一晃的,很是優哉。
「這叫演戲,你懂嗎?」
李敢說完。發現趙穎還是不懂,就又補充道:「演戲,就是要裝什麼像什麼,上次讓你裝下人,你卻像個少爺。這次讓你裝書童,你可一定要裝像了,否則露出馬腳,要是壞了大事,為夫我可為你是問。」
自從那一夜在鳳凰山上和趙穎一起烤魚後,李敢在私底下一直對趙穎自稱為夫,趙穎听了,起初還有些別扭,後來越听越感覺到一種甜蜜,越听越想要听。
「死李敢,為什麼總是本宮我扮下人,我扮書童,為什麼不能不能是你扮下人,你扮書童?」
趙穎有些生氣,她做一塊臥石上跺跺腳,盡量甩下靴子上黏住的泥巴。
「為夫不是說要扮演書童的嗎,是穎兒你堅持要自己扮書童,為夫知道穎兒你體諒我。」李敢說道。
「我體諒你,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本宮,」趙穎說道,「你就不能把書架變得小一點,在上面少放幾冊子書籍。」
「不大了,不大了,」李敢搖頭說道,「為夫這個可是按照哥哥張國榮在電影《倩女幽魂》中所背的書架的規格定做的,太小了,就不成樣子了。」
趙穎顯然听不懂什麼電影,什麼《倩女幽魂》,但是她卻听懂前半句,她一臉驚詫問道:「死李敢,你什麼時候還有一位姓張的哥哥,他現在身在何處,為何不帶來一起引見一下?」
「哦、哦!是有一位,可惜他多年以前已經死掉了,是自殺的,為夫當然不能帶他見我的愛妻了。」
「呸、呸!誰是你的愛妻,也不害臊,」趙穎搖搖頭,有些難過地說道:「已經仙逝了,難怪你說什麼倩女幽魂,哥哥死了還能和心上人在一起,那一定是幸福的吧?」
「是的,是很幸福!」李敢說道。
李敢說完看著路邊幾只低飛的燕子掠過,靠近地面,又拔高而去,他又回憶起了那個經常被提起的無足鳥的比喻,想象這張國榮從高樓大廈上躍下的情形,心想,無論是電影,還是現實,哥哥的人生際遇好像都和幸福無緣。
「死李敢,要是你真的買下了孤山別院,你說琴操小娘子知道這件事情後,會作何反應,會不會真的要自殺尋死?」趙穎突然想起了琴操,她不無擔憂地說道。
「不會的,她身遭大難,還要在教坊里苟延殘息,一定是想要為自己的家人報仇雪恨,現在大仇未報,她怎麼會甘心去死呢?」李敢裝作淡漠說道,不知為什麼,一提到琴操,李敢心里還是有種某名的難受和深深的歉意。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虹橋渡口設計,誣陷西夏人,琴操的人生軌跡也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死了也可以報仇了,」趙穎點亮大大的眼楮,看著李敢,還是擔憂的樣子,她說道:「死了,化成厲鬼,也可以找仇家報仇呀。」
「……」
李敢一愣,他想起自己現在所處的時代,可是對妖魔鬼怪神仙佛祖萬分迷信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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