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穎見到自己問後,這書記官竟然沒有理睬自己,而是一味地催促梁師成除去佩刀,她心里怒意更甚,她厲聲道︰「梁侍衛是護送本宮到天牢里來,誰也無權解除他的兵器。」
那書記官看到趙穎話,這才回過神來,他原先因為太過于憎惡梁師成這個「帶刀侍衛」,以至于忘了一旁的趙穎的存在。
說來也是這個書記官糊涂,他平時有兩種根深蒂固的不良觀念,一是重男輕女、二是重文輕武,所以他是不怎麼把女人看在眼里的,也不把武官看在眼里。他在蔑視梁師成的同時,竟忘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和普通人家的女子不同。她是曾經在他自報家門,她是長公主殿下。
書記官把自己一直釘在梁師成腰間的那把鋼刀上的視線收回,他看到了趙穎那張氣得青的臉龐,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不饒恕的錯誤。
女人不怕,但是有權有勢的女人就不同了,但是刁蠻任性的女人就不同了,但是有權有勢而且還刁蠻任性的女人就更加不同了。
趙穎貴為長公主,有權有勢就不說了,她的刁蠻任性是京城里有名的,她在被趙老大許配給丞相公子蔡漢後,竟然離宮出走,她在自己的未婚夫遇難身死後,竟然和李敢追隨李敢而去。
像趙穎這樣的女人當然是最最不好對付的,書記官急忙滿臉堆笑道︰「長公主見諒,小的也是職責所在,職責所在,這天牢的乾字號牢房是一律不準除獄卒以外的任何人,帶武器進入的!這是當年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即使是官家親臨這里,也要由小的暫時保管聖上的兵戈的。」
趙穎沒有想到這個書記官居然會抬出太祖皇帝來壓她,她心里更是感覺到不快,不過今晚卻不是惹事的時候。她心里想早點接李敢出獄,當然是不願和這名書記官做過多的糾纏,她笑道︰「原來是有規矩,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既然如此,你們就該在顯眼的地方公示這條規定了!」
「公示?」書記官有些不明白這個字眼的意思。
「就是公布明示!」
趙穎解釋道,和李敢在一起後,她不知不覺會學習到了李敢的一些用詞,比如說這個公示這個詞語,她現此時自己用明示規定意思不是很到位,用其他類似公告、公布、布告這些詞語都不太好,還是公示這詞語來的最為貼切。
「哦!」
這書記官打了一眼趙穎,他心里想道︰「這需要公布明示什麼,平時哪有想你這樣大大咧咧帶著侍衛來給一個天牢里的死囚犯探監的。」
趙穎繼續笑道︰「既然天牢里有這規定。我們也不能壞了人家的規矩,梁侍衛,還是交出寶刀吧?」
「嗯嗯!」
有點走神的梁師成如夢初醒,他急忙解下了腰間的鋼刀,遞到了書記官的手里。
這書記官剛剛還怕趙穎不听自己的建議。這才祭出了老祖宗趙匡胤來打壓趙穎,你想宋祖趙匡胤開疆拓土還來不及,哪有心思來管刑部天牢里這麼的具體的一條小規定。
書記官正在提心吊膽著,怕趙穎會借機大鬧天牢。沒有想到傳言中極端刁蠻專橫的趙穎會如此痛快地讓梁師成除去武器,他心里緊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松掉了。
書記官道︰「謝長公主,長公主真是賢達*!」
趙穎沒有理睬書記官的拍馬溜須,她看到梁師成已經除去寶刀,就索性指指自稱手中的籠盒。正容道︰「本宮這一盒點心,不知道書記是否還要檢查一番。」
書記官瞄了一眼,吸了口氣,聞了聞盒子中那些點心的味道,急忙說道︰「不需要了,不需要了。這查檢隨身攜帶之物不是本官的職責。」
書記官的語氣中充滿了尷尬,他知道趙穎的這盒點心應該早已經被天牢門口的門禁檢查過。
書記官親自把趙穎兩人帶到了李敢所處的乾字號牢房,三名獄卒一起,各自拿出自己保管的鑰匙,這才打開了牢門上的鑰匙。
獄卒剛把牢門打開一條門縫。趙穎就提著點心擠了進去,她見到了李敢,突然淒厲地叫了一聲︰「敢哥哥!」
梁師成一驚,他不知道李敢在獄中出了什麼意外,急忙也擠進了牢房中。梁師成一進到牢房里,才現李敢根本沒事,他正悠然地擁著趙穎的腰肢在梳理她的秀。
梁師成在詫異于李敢和趙穎關系的親密的同時,也明白了趙煦和趙穎兩人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心思救李敢出來。他打量了一下這個自己將來要待的地方,現環境還是不錯的。
那名書記官和兩名獄卒也擠了進來,他們現李敢沒事,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上面交代,李敢關押在天牢里是絕對不允許出事的。
因此,刑部才把李敢關進了乾字號牢房,因為這件牢房的屋頂上和四壁經過了特殊處理,屋頂沒有橫梁,房內也沒有柱子,四壁全是軟軟的松木,這是一間吊不死人也撞不死人的牢房。
為了防止犯人自殺,牢房里的木榻、桌椅也都經過處理,都是那種圓潤無角的。
高滔滔要求刑部把李敢關進這樣的房間,當然是不想要李敢出現什麼意外了,在趙煦登基前,高滔滔是決不允許李敢出事的,她怕李敢要是一死,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就會指責她,說趙老大的死因存疑,說李敢是別人殺人滅口的。
這眾口鑠金的道理處事謹慎的高滔滔自然知道,她怕那天自己母儀天下後,一些不服氣的人以此為借口趁機中傷自己,所以她一個要等趙煦的登基大典和趙老大的喪事辦完後,搞一次半公開的刑訊,落實李敢的罪責,而在此之前,李敢是絕不突然死去的。
梁師成看到書記官和兩名獄卒正目不轉楮盯著緊緊相擁的趙穎和李敢,他忽然大怒道︰「看什麼看,沒看到長公主現在有事,還不速速回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