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听到李敢報出李憲的名字,突然臉色變得鐵青,只听到咯 一聲磨牙的聲音,那漢子的頹然倒在地上,竟已經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
看著男子倒地不起,楊力回頭驚訝地望著李敢,說道:「李侍郎是念了什麼魔咒,竟然這麼快就把人給咒死了?」
楊二說道:「大力胡說什麼,是這個人的牙齒中早已經含著劇毒的蠟丸,剛才是他自己咬碎蠟丸,吞毒而死。」
楊力俯子,撬開那漢子的牙齒一看,果然發現了白色的蠟片,他搖搖頭說道:「這年頭,真是無奇不有,居然有人連蠟也喜歡嚼,吃什麼不行呀,嚼蠟!」
此時,從附近跑出了幾名遼兵,圍住了李敢三人,為首的一名遼兵校尉手執鋼刀,用契丹話說道:「大膽狂徒,竟敢當街行凶,快快束手就擒。」
楊二懂得契丹話,她擺擺手道:「我們並沒有殺人,這人是自殺的。」說完,她指指李敢,正想要說明李敢的身份,卻被李敢搖手制止了。
那為首的遼兵校尉狂笑道:「這無緣無故的,這人怎麼可能自殺呢,要真是自殺也一定是你們三位逼死的。」
楊二正想要繼續爭辯,卻听到李敢對她說:「用契丹話告訴他們,就說人是我逼死的,和你們無關。」
楊二驚訝莫名,他盯著打著手語的李敢,遲遲不肯發話,這明明是那人自殺,和李敢一點的關系也沒有,這李敢為什麼心甘情願背黑鍋呀?
楊二想不通,楊力當然是更加想不明白了,他驚訝地看著李敢,說道:「你小子開什麼玩笑,明明是他自己吞毒而死,和你沒有一絲的關系呀?」這大力還真的有機敏的一面。他看到李敢剛才阻止楊二介紹他的身份,所以沒有稱呼李敢為李侍郎,而是改口用了你小子。
那名遼兵校尉居然懂得宋朝的官話,他走到李敢的面前。用生硬的宋朝官話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看看。」
李敢一臉平靜,說道:「李某說得已經很清楚了,那人是我逼死的。」
那名校尉臉上全是形容不出來的笑容,他說道:「既然如此,你就隨我們到衙門里去一趟。」說完一揮手就讓手下人上前綁縛李敢。
楊力這下急了,他手中的銀槍一抖,發出一聲龍吟,正想要出手阻攔。
李敢伸手摁住了楊力的手臂,說道:「大力兄弟,這人是我逼死的。和你們無關,快帶你二女乃女乃離開。」
楊二雖然不知道李敢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藥,她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大力,我們走吧!」她在想李敢既然要這樣做當然有李敢的理由和原因。
李敢當然是有原因,說來也簡單。因為李敢方才看到這幾位遼兵過來的時候,是受了一人的指使,雖然那人經過偽裝,一身普通人的裝束,但是李敢還是從那人的身形上辨認出來,指使這幾名遼兵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日接待自己的遼國禮部尚書耶律秋。
這個耶律秋當然是知道李敢的身份的。但是他居然還是指使遼兵來捉拿自己,李敢這事情中透露著許多蹊蹺,雖然他不知道耶律秋是敵是友,雖然他不知道耶律秋下步將如何對待自己,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敢都決定賭一把。他決定跟隨這些遼人走一趟。
楊力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話,但是對楊二的話從來都是言听計從,所以他見楊二掉頭要離開,急忙上去,攙扶著楊二。慢慢向著自己下榻的驛館方向前進。
李敢看著楊二離開,他朝著楊二的方向高聲說道︰「二位速速回去,就告訴李某家人,這午飯是不比等我了,但是夜宵還是要讓蔡公給李某準備的。」
楊二回過頭來,向著李敢的方向,點了點頭,她明白李敢是在說︰「要是自己徹夜不歸,就讓她轉告蔡卞。」
幾個一擁而上的遼兵很快把李敢五花大綁起來。
李敢緊緊握著拳頭,說道︰「輕點,輕點,小心不要弄痛了我的胳膊!」誰也沒有發現他的拳頭里夾著一片小小的精鋼鑄成的手術刀片。
那名校尉笑笑道︰「一個凶犯,那那麼多的話語,我看就是欠抽。」說完就揚起了馬鞭,在李敢的面前虛晃了一下,卻沒有抽下來。
李敢被這幾個遼兵拽拉著走了幾步,他打住步伐,說道︰「慢慢,這尸體怎麼能不抬過呢,這尸體可是證據,能說明那漢子是自己自殺的,並不是李某殺了他的。」
校尉笑笑道︰「什麼尸體,哪里來的尸體,不早已經被閣下挫骨揚灰了嗎,哪還有尸體?」
李敢回頭,朝著剛才那具尸體躺著的地方望去,果然,那具尸體早已經不翼而飛,甚至,連剛剛被血跡弄髒的沙土也被人清理了,地上干干淨淨的,不見一絲一樣的痕跡。
李敢搖搖頭,說道︰「既然沒了尸身,那李某就沒有殺人了。」
校尉說道︰「誰說你沒殺人,剛才古井胡同巷口可有一具女尸被人先.奸後殺,難道不正是閣下的杰作嗎?」
李敢愣住了,他戰戰兢兢說道︰「軍爺不要胡亂冤枉人,李某可沒有去過那什麼古井胡同巷口。」
校尉撇了李敢一眼,說道︰「我們都看到你去了,你敢說自己沒去?」
其他幾個遼兵也圍著了李敢,說道︰「我們可親眼看到你行凶,你這小子難道還想抵賴?」
李敢干脆閉嘴不發話,他發現和這伙遼兵有些說不清楚。
沒有想到,他準備閉口了,那校尉居然也想起要堵住他的嘴巴,他坐在馬上,低頭對幾名遼兵說道︰「拿布巾來堵住他的嘴巴,不要讓他胡亂發話。」
幾個士兵很快把一塊布巾硬是塞在了李敢的嘴里,然後推推搡搡把李敢往城外帶。
李敢此時已經能察覺到這些遼兵對自己的惡意了,他想起了那名禮部尚書耶律秋,他不知道這廝會不會借這伙遼兵的刀對自己下毒手,要真是這樣,他可以說已經身處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