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一位老僧在眾菩薩前面幻化而出。
老僧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寶相莊嚴,一雙慈目仿若星辰,照亮人間。
「施主罪虐深重,無數冤魂加身,命不久矣。」老僧聲若洪鐘,響徹四方。
哼。
藍天冷笑,看著老僧,腳步不減,更是不曾理會身上的傷勢。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無論藍天如何前進,和老僧的距離都不曾有絲毫的變化,而前方的通道更似無底洞穴,根本走之不盡、望之不到。
「故弄玄虛。」
藍天開口,身上鮮血滑落,但不曾落地便消失不見,背後血海成型,而藍天更是置身其中,任憑自己沐浴在鮮血中。
「我佛慈悲,還望施主能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僧依舊一臉慈祥,對藍天背後的血海視而不見。
「我乃大魔,小小佛門,豈能容得下我。」藍天笑,突然停下腳步。
背後血海翻騰,似有無盡厲鬼咆哮,又有無數尸骨浮沉,仿若上古戰場。
「放肆。」背後一菩薩怒聲斥道。
菩薩頭部朦朧,右手捏拈花指,無量佛光朝著藍天迅速而來。
「小小魔頭也敢妄言佛門,簡直不知死活。」
另一菩薩挺身而出,金色佛光籠罩天地。
「施主,你著相了。」
藍天笑,背後血海翻騰,將漫天金光全部擋在外面。
「阿彌陀佛。」
老僧再次輕聲道。
噗!
藍天渾身大震,胸口如遭重擊,一口鮮血狂吐而出;然而,他的腳步卻不曾後退半步。
「我乃真佛,入主須彌,爾等不過小彌,安敢放肆。」藍天大喝,背後漫天血海消散,身放無量佛光,竟然隱隱將對面的兩位菩薩壓制。
沒錯,破滅之前藍天曾在寺院呆過數年之久,深研佛法,乃佛門不可多得的天才,甚至被認為是最有希望成就真佛的存在。
「佛魔一念間,施主執念太深,墜入魔道,殺戮太重,只有我佛真光方能洗清施主身上的殺虐。」老僧面不改色,只是看向藍天背後的無量佛光後,眉頭微皺。
「哈哈。」
藍天大笑,背後無量佛光和無邊血海不斷變化,顯得極為駭人,而他也在這個時候開始邁步,一步邁出,瞬間來到老僧前面,背後無量佛光大放,瞬間籠罩老僧以及背後菩薩。
藍天腳步不停,再次邁步,置身眾位菩薩之中,漫天血海將其包裹,而藍天背影早已不知所蹤。
通道盡頭,乃無邊大海,海水黃色,旁邊有一石碑,碑上刻有苦海二字。
「黃泉之頭方為苦海,難道此地連通地府。」
藍天在海邊駐足,皺眉道。
此刻的藍天,一身白衣迎風而蕩,身上的傷口和血跡早已消失不見。
世間有一俗語,一如黃泉,陰陽兩隔,將和前世徹底斬斷。
那麼黃泉之頭的苦海又豈非等閑之地。
藍天忍不住再次望向石碑,石碑後面‘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八個大字仿佛有無盡的魔力,讓人忍不住轉頭朝自己的背後望去。
回頭嗎?
藍天輕笑,回頭望去,背後空無一物,甚至就連來時的通道都消失不見。
「我岸在我心,我心乃極樂境。」
藍天自語,越過石碑,朝前走去。
藍天腳下生蓮,血色和金色蓮花交相輝映,照亮身邊丈許空間。
大風掀起苦海浪、漫天花落飄四海。
藍天立于苦海之心,仿若置身花的世界。
彼岸花!
藍天臉色微變,片刻後搖頭笑道︰「還真是看得起我。」
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
一片片花瓣在藍天身前聚集,片刻後便形成一道自彼岸花所形成的天路,通向地獄的方向。
花成小道,旁有白色花瓣所形成的小字,名為奈何。
黑白相間的長發在背後飛舞,原本蒼白的臉色在這一刻更是毫無血色,仿若白紙。
藍天不語,一腳邁出,無數花瓣被震入苦海之內,但花瓣自彼岸而來,仿佛無群無盡,久花逝、心花開,在藍天的面前,依舊是一條名為奈何的小道。
「看來我是別無選擇了。」
藍天絲毫不懼,依然踏在奈何之上。
花飄自水流,花瓣紛紛消散,藍天瞬間便已達彼岸。
前方乃平原,灰色的天空,仿佛和大地鏈接。
藍天一步步前行,周圍厲鬼、冤魂、骷髏蜂擁而至。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藍天背後血海浮動,在血海之中,一道人影盤膝而坐,人影口中張合,一道道聲音震懾天地。
「原來是藍兄。」
突然,數道人影聞聲而來,當看到藍天背後的無邊血海後無不大驚,其中一人喊道。
藍天聞言看去,前面一共四人,其中一人藍天剛好認識,乃是六大世家之一的雲家雲中天。
「雲兄好。」
血海消散,藍天朝來人打招呼。
「好個屁,在這個鳥地方,誰會好啊。」看似斯文的雲中天,出口卻讓藍天大吃一驚,猶如潑婦罵街。
噗嗤!
藍天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大笑出聲。
「你們進來時就在一起?」笑過,藍天忍不住道。
「也是剛遇到不久,在這里不知日月時辰,也不知過了多久,至于其他人,也不知道現在何處。」雲中天心中所有的郁悶似乎都在剛才那句大罵中發泄完畢,這才正色道。
「我想其他應該也有不少人進入這里,只是這個鬼地方無邊無際,想要遇到,又是談何容易。」雲中天猜測道。
「嗯,應該如此。」
藍天點頭道。
隨後藍天在雲中天的口中了解到其余三人分別馬良、陸離和姜文娜,實力均在玄境之上。
本來按照雲中天的意思是停止前進,在附近繼續尋找,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但藍天卻搖頭不同意。
「前方應該就是奈何橋了,若我所料不差,最後所有人都會聚集在哪里那里。」藍天道。
「奈何橋?」雲中天驚呼,其他三人也是變色︰「難不成我們還真的進入了地獄。」
「是不是地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藍天笑,然後率先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