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爸爸是在晚飯之後回來的,見了蕭季,熱情的詢問了她在B大的學習情況,對那邊還適應不適應,和同學相處的怎麼樣,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記得打電話給他,最後,音調降了下來,及其溫和的說了句,現在你們還是學生,一切以學業為重,凡是適可而止,把握分寸。
適可而止,把握分寸……
米爸爸非常適可而止的停止了和蕭季的交談,叫上米修去了書房。蕭季目送著米修離去的背影,含情脈脈的對著手指,她明明是歡喜的過來過新年的,怎麼現在感覺像是進了狼窩了,一個急著當女乃女乃的未來婆婆,一個叫她適可而止的未來爸比,她到底該如何把握其中的分寸!
「小季,走,我們也去房間里談心。」梅芳洗完澡出來,看不見自家老公和兒子,便知道肯定是去書房了,她那個循規蹈矩墨守成規的老公,一定是對她家長大成人的兒子說教去了。什麼在學校注意影響,要多照顧小季,但要拿捏好尺度,雖然是你女朋友,但女生的名節很重要,你要為她著想,凡是忍耐……等等等等。要是她家兒子照他說的做,她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
蕭季扭頭看著美人出浴的未來婆婆,輕輕應道︰「好。」阿修,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昂首挺胸的跟著未來婆婆進了房間,蕭季開始了新的一輪的……談心。
談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後,蕭季精神恍惚的看著未來婆婆慢慢閉上了眼楮。思緒漸漸回籠,抽出被握著的手,季蕭動作輕緩的離開床,站在床邊,凝著明顯已經睡著了的梅芳,輕輕一笑,拿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俯身,跪坐在床沿上,蕭季凝著未來婆婆安靜的睡顏,眸光清淺,唇角的弧度漾著溫柔和眷戀,極輕極慢的說了句︰「晚安,媽媽。」
雖然你並未養育過我,雖然我們身體里沒有流著相同的血液,雖然你經常會問得我啞口無言手足無措,但是,你的關心是那樣的真切,你待我從來都視若己出。你會給我買很多漂亮的裙子,告訴我女生一定要對自己好點,你會在我來大姨媽肚子疼的時候囑咐我沖一杯紅糖水,你會給我買如同公主一般的蕾絲窗簾,幫我布置房間。這些本該是媽媽做的事情,你都為我做了。媽媽這兩個字我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了,甚至都快要忘記它的發音,可是,現在我看著屋子里你為我安排的一切,我想要這樣叫你,盡管我選擇在你睡著的時候。
蕭季眨眨眼楮,忍下眼中的淚意,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輕手輕腳的下床,關掉小燈,開門走出這間為她準備的房間。
關上房門,蕭季轉過身,看見站在走廊里,靠著牆壁姿態愜意的米修。微微一愣,竟然沒來由的紅了臉頰,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雖然平日里蕭季總是當著米修的面稱呼梅芳為咱媽,或者是未來婆婆,但那畢竟玩笑的成分多一點,他們誰也沒有當真過,而且她從來也沒有面對面的叫過一聲媽媽或者婆婆,可她剛剛卻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媽媽,雖然隔著一扇門,但是現在冷不丁的看見米修,她倒不好意思起來了,好像那種偷偷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局促不安的站著,蕭季瞄一眼米修,猝不及防的撞上他的目光,忙垂頭,數地上的地板。
米修揚唇輕笑,眸色彌暖,走過去,牽起蕭季的手,附到她耳邊,悄聲說︰「走,去我房間。」
蕭季條件反射的問︰「去你房間干嘛?」
「難不成你想睡客廳?」米修說。
「哦。」輕聲應道,蕭季被米修牽進對面的房間里。
進了房間,蕭季搖搖米修的手,嬌軟說道︰「我們睡一個房間不太好吧,叔叔不是叫我們適可而止的嗎。」
米修點點蕭季的鼻尖,說︰「今晚我根本沒打算做什麼。」頓了一下又說︰「難道小季打算做什麼嗎?」
「……沒打算。」蕭季甩開米修的手,傲嬌的扭到床邊,一**坐下。
米修好笑的看著她,走過去,從容且淡定的月兌掉鞋子,褲子,襯褲,毛衣。最後全身只穿著一件黑色的內褲,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蕭季眨眨眼楮,扭頭看向米修,見他正好整以暇的枕著手臂看著她,姿態慵懶隨意,眉眼間還有一抹調笑。
恨恨的蹬掉鞋子,蕭季暗暗在心里吶喊了一聲,誰怕誰,誰沒見過誰!迅速的月兌掉衣服,只穿著內衣褲鑽進被窩里,把被子遮到鼻子下邊,大睜著眼楮看著天花板。
時間似乎靜止,兩個人安靜的躺在被窩里,都沒有說話。
良久,米修伸過胳膊,穿過蕭季的脖子,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壓到他懷里。
蕭季靠在他胸口,听著他平穩脈動的心跳,唇角不自覺上揚,心里莫名覺得安寧。
「我媽跟你說了什麼,那麼長時間。」米修撫著蕭季的背,輕聲問道。
「嗯,很多,很多,多到我都記不得了。」蕭季蹭蹭臉頰,尋得一個舒服的姿勢,雙手抱緊米修的腰。
「比如呢?」把玩著蕭季的短發,米修繼續問道。
「比如,一定要時刻留意米修身邊徘徊的異形生物,如果發現異常,馬上斬草除根。」蕭季有些模糊的回答,思緒已經有些朦朧。
「是嗎。」米修輕笑,他老媽很有可能會這麼說,又問︰「還有呢?」
「還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打豆豆……」
米修被這話逗樂了,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卻發現那雙澄淨的大眼楮已經閉上,小嘴微微張開,呼吸平穩。低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米修摟緊懷里的人,有些無奈的想著,他米修這輩子也可以嘗試一把和女生蓋著被子純聊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