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相煎何太急!」
「滾,誰跟你同根生?」渺颯毫不客氣地丟了一大沓卷宗給我,「這些是我這兩年打過的所有案子,給你一下午時間看完,明天早上交報告給我,要寫明每個案子的切入點、重點以及庭辯計劃!」
「謝謝師傅關照,可是我能不能申請把交報告的時間延長兩天?」看到卷宗我就知道渺颯不是真的要為難我,這明擺著是給我機會學習呢,可是明天一早交報告這件事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恐怕也做不到啊!
渺颯眯眼看我,忽然笑了。「好啊,那你要如實告訴我,昨天晚上你跟Vanessa都干嗎了?看你渾身貼滿創可貼的小樣,不會是你被上了吧?」
「當、當然不是!」我頓時臉紅如血。「誰全身貼滿創可貼啦!」
「我說你貼了,並且我可以舉證,」她指了指垃圾桶的那一小團,笑得一臉狡黠。「你說你沒有,那你就得自己舉證,誰主張誰舉證的道理難道要我教你?月兌了衣服我看看,要是我輸了,時間就給你放寬到兩天。」
月兌、月兌衣服什麼的,在這當口我竟然還不純潔地順著她的思路聯想到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頓時陣陣熱浪直撲面門,我抱著卷宗只求速速逃離︰「算了不求你了,大不了我累到暴斃身亡,以後你收不到稱心的徒弟千萬記得別懷念我!」
說完便推開門跑了。一口氣逃到自己座位上抱起杯子大大灌了一口才勉強定下心來,一時間,渺颯嘲弄的眼神仿佛還在我頸子上徘徊,我不由悄悄伸手模了模傷口,經過一晚的恢復早已經不再刺痛,可是就這樣觸上去,卻仍是感到陣陣炙人呢。
我頓時趴在了軟軟的卷宗上,長嘆一聲。能不炙嗎?我會告訴別人這是昨晚我自己作死去得罪了蘇曼然後被她失控抓傷的嗎!
說起昨晚……
作為戰敗國我遵守諾言地給戰勝國的大王放好洗澡水,並精心準備了可以讓她徹底放松舒緩的柑橘牛女乃浴。
開頭是很正常的,蘇曼也沒有表示出對哪里有不滿意,在她進去十分鐘左右時我忽然又想起來一件可以巴結戰勝國的事情來,于是我立刻馬上地身體力行了。猛地打開門,我在她無比精彩的表情下拿了精油瓶子舉到她面前︰「我幫你按摩吧,你今天走了不少路呢。」
蘇曼明顯地輕呼一聲,整個身體都藏在了水下面,只露出脖子以上,她羞惱地瞪著我︰「誰讓你隨便進來了!」
「有什麼關系啊,又不是沒有見過。」
我說這話明明只是陳述句來的啊,不知怎麼地就把人給惹惱了。蘇曼一手抬起擋在胸前,另一手毫不客氣地指著門口︰「你,出去,立刻。」
于是我拿著瓶子很尷尬地保持著一個半蹲的姿勢,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是口是心非,結果蘇曼的眼神直接把我秒殺了,我覺得我如果再不立刻出去恐怕她會直接把我摁到水里去。當然我不是說這樣不好,這樣很好,摁到水里其實真不錯,但是,算了,我還是出去吧……
「那、那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洗,有事就叫我。」
說完這話我最後偷看了蘇曼一眼,她已經郁悶地整個身子蜷了起來,臉也看向了牆壁。結果目光落在牆壁上的大鏡子上又剛好撞上我同樣在看鏡子的眼楮,她一怔,頓時撇開了臉去。
于是退出門的時候我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原來她在害羞?!
這個上次那麼霸氣地就在浴缸里把我給辦了的女人,她竟然在害羞?!
來不及容我多想了,我洗完澡出來,蘇曼早已在臥室床上半躺著,手提電腦擱在腿上敲敲打打,烏亮的發絲軟軟地散在半露的肩頭,純白的絲綢睡裙下隱隱可見牛女乃般絲滑的肌膚——我敢打賭,她里頭什麼也沒穿。
進房間的瞬間蘇曼看我一眼,淡定從容地收起電腦起身,在我撲完爽膚水正要爬床的瞬間她丟給我一個枕頭,然後對著隔壁房間使個眼色。「今晚你睡隔壁。」
誓死恕難從命呀這是。我接過枕頭便一個魚躍撲到了床上,堅定不移地拉開薄被鑽了進去,「我好困,明天還要上班呢,晚安!」
「快去,」蘇曼隔著被子拍著我的腦袋,不容我打馬虎眼。「隔壁有床有被子,也有鬧鐘,不影響你上班。」
「可是隔壁沒你。」我委委屈屈地開口,拉開被角露出一只眼楮,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便是面無表情。見趕不走我,她妥協了一步,抱了另一床薄被過來鋪在我身邊。「不走也行,先說好,今晚各睡各的,不準踫到我,不然……」
「好啦好啦,我保證還不行麼。」我可不敢得隴望蜀,眼見她沒有堅持要攆我走已經謝天謝地了,連忙往邊上挪了挪,讓她安心躺下。
床頭燈啪一聲關了,一時間萬籟俱靜,隱隱只能听見對方清淺的呼吸聲。我刻意地放慢呼吸,豎起耳朵尖偷听蘇曼的動靜,卻發現她的呼吸聲真的是清淺到難辨有無,節奏明晰,越來越緩,儼然就已經是進入到睡眠狀態了。這人……洗得渾身馨香惹人遐想,結果把我隔離到另一條被子里之後,自己就真的這麼若無其事地睡著了?我很想翻燒餅,可又怕吵醒她挨訓,只好糾結地扭著身子咬住被角,怎麼辦,睡不著?怎麼辦!
在沒有她的那兩年,我心如止水,該吃吃該睡睡,除了擔心考試不過大腦記憶量不夠之外真的是再無他想,行尸走肉般過生活,雖然無趣卻也安然,可自從她回到了我身邊……眼楮適應了黑暗後我悄悄地打量著夜色下的她,沉靜而恬淡的睡顏,長翹的睫毛在眼睫下投下淡淡一片陰影,月光從夜風拂起的窗簾下悄悄流瀉進來,落在她挺直的鼻梁,嫣粉的唇色花瓣一般明艷,有著輕輕淺淺的細紋。隨著她每一次細柔的吐息,仿佛一只隱形的手撩撥在我心頭,身體里如堆著一團火炭,而蘇曼接下來無意識地一聲輕哼便是那一簇明火,瞬間點燃了它。
「蘇曼,蘇曼?」我輕輕喊了兩聲,她沒有任何回應,額前一綹發絲微微滑落下來,半落在她雪白的臉頰上,而那聲輕哼便是源自于此。不勝煩擾的模樣令我忍不住伸手幫她將發絲撥到耳後。手指觸到她圓潤的耳貝時,心跳聲漸漸快了起來,她真的睡著了吧?嗯,睡著了的話……
我悄悄將身體挪近了些,這樣近地看著她,呼吸相融,清甜的溫暖幾乎觸手可及。她的發絲裹著凜冽的玫瑰清香,靠近她,就仿佛一眨眼置身在嫣紅奼紫的薔薇花園,眼底眉間皆是勾人魂魄的艷骨妖嬈。走馬觀花間,心底早已七竅玲瓏,過往的絲絲縷縷像木梳勾斷的青絲流瀑,一根一根被我細細撿起,再小心收藏。
再挪近一點,眼底心上便只是她而已了。手指輕輕拂過她柔軟的眉睫,我讓自己的親吻像羽毛一樣拂落在她頰側,鼻尖,最後,是她柔軟而清涼的唇畔。我小心翼翼地秉著呼吸生怕驚擾到她,可不受控制的雙手還是忍不住順著她柔滑的頸子向下滑了下去,透過敞開的睡裙領口,她側睡的姿勢讓胸前的柔軟被擠成了令人口干舌燥的形狀,極深的一抹溝壑映入眼底,我再忍不住掀開她的薄被鑽了進去,緊緊地抱住了她。
蘇曼今天看來是真的有些累了,她並沒有清醒,反倒是在我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便窩了進去,溫軟的吐息撲在我的頸間,撓得我心癢難耐,簡直玩火*。可能是不舒服了,她將我覆在她胸上的手撥了下去,我一怔之下順勢下滑,竟然便停在了她雙腿間的隱秘處,指尖如受火炙,我一下子咬住了嘴唇。怎麼辦!雖然並不是頭一次對蘇曼抱這樣的心思,可是在她熟睡的情況下想做這種事——真的是頭一次啊。頭頂兩個小人開始打架,只是十幾秒的功夫,紅色的小人便揮舞著小鋼叉將白色的小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在內心深深地自我鄙視了一番︰所以邪惡最終是會戰勝正義的是嗎……
來不及更多猶豫,我的手指已然點在了她那軟到了極致的幽謐處,無端嫉妒起那可以與她貼身共眠的蕾絲底褲來,指尖滑到邊緣處輕輕擠入,肌膚相貼的那一瞬,我低嘆一聲,終于再不忍猝離。不敢動作太大驚醒了她,指尖輕輕滑動,撥開保護著隱秘之地的柔軟花瓣,然後,輕輕叩入。
沒有足夠的前奏,她自然緊且干澀,我害怕弄疼了她便只在入口處徘徊,不敢進去太深。幾乎是同時,她在我懷中輕輕顫了一下,偷眼瞧她,細致的眉尖微微蹙起,眼睫也顫了幾顫,仿佛隨時便要醒來的模樣。可此刻就算她醒來要踹我下床我也無法停止了,索性撩起了她的睡裙,月光下曝露出她茭白如雪的長腿與腰肢,映入我發亮的眼底,簡直舌不能言口不能語。低下頭,舌尖輕輕覆上她小月復處小巧可愛的肚臍,頑皮地舌忝了一圈。
「嗯……」她再次無意識地輕哼,然後隨著我指尖漸次深入的動作她的呼吸不再平穩輕盈,終于,我在抬眼的時候撞見了頭心上方那一雙幽靜的明亮,暗夜中像熙熙生輝的星辰,隱忍地、卻又動情地看著我。
她終于醒了……
不給她發作的機會,我一鼓作氣吻了上去,唇瓣相撞的同時她的手本能地抱住我的頭,手指逆著發向插入我的發中,幾乎揪得我頭皮生疼。我強忍著一聲不吭,只管在唇舌間盡情地攻進、佔領,漸漸地,她從一開始的被動回應逐漸轉為主動,小舌探出與我纏成一線,鼻息間逸出令人耳紅心跳的輕吟,如泣如訴。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于分開了,她輕喘地睨我,似是想擺臉卻又氣勢不足,好一會才道︰「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
「你喜歡最重要。」我厚著臉皮說,依然停留在她體內的手指不失時機地輕輕一叩,她幾乎是立刻顫了一下。
「出去!我、我不想!」她羞惱地瞪我。
「可是我好想你……」我將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口,輕輕蹭動。「反正,反正你也醒了,給我吧。」
蘇曼想推我下去,可已經明顯察覺到指端那一點濕潤的我又怎麼可能甘心放棄這天大的機會?幾乎是立刻深入了下去,激起她咬住手指也沒能忍住的輕吟,直直鑽入耳中。我不怕死地輕笑,「看吧,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容忍你並不代表你可以……可以為所欲為!」
蘇曼仍在象征性地掙扎,我撥冗抬起一手將她的睡裙整個撂了上去,曝露出整段完美而性感的嬌軀,月光下像覆了冰雪般的潔白無瑕,令人望而失神。我真的看呆了,幾乎月兌口而出︰「好美……」
「你……」蘇曼的聲音明顯更加地底氣不足了,兩手本來是無措地抱在胸口,卻在我直勾勾火辣辣的注視下再次慌神,最後,索性自暴自棄了。由著我幫她將睡裙整個月兌去,她輕輕蹙著眉頭,緊閉雙眼,側過臉去再不肯看我一眼。
所以,這是默許了嗎?
當我快樂地發現這件事實的時候,我果斷而必須地選擇了閉嘴,把嘴巴用在了更適合此時的親吻上。蘇曼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倘若我在此刻再敢多說一句激怒她的話,恐怕下一秒我會真的躺在床下。閉嘴可兩利,多嘴則兩害,嘖,我是即墨思歸,可不是真不解風情的死鬼!
本來事情到了這里,接下來就是你儂我儂然後一覺到天明了,對吧?按照正常情況來推論的話也確實應該這樣,但事實上是——我錯了,真的錯了,順風順水地完成這項累人又美好的事就算了唄,我偏要給自己增加難度,比如那晚蘇曼對我做的事。我在蘇曼已經擺好姿態準備享受的時候忽然把手指抽了出來,然後,大咧咧地把舌頭湊了過去。湊過去之後……就徹底蒙燈了。
蘇曼一聲驚呼過後雙腿立刻夾住了我的頭,她隱忍著低喊一聲︰「思歸!」
我小心地探出舌尖舌忝一舌忝濕漉漉的花瓣,然後又縮回腦袋一邊端詳著那美麗的花園,一邊在她更形不安的身下琢磨著要怎樣才能做到她那次的卓越成效。在我思考的當口蘇曼已經有點忍無可忍,她低聲道︰「你能不能專心點?」
我哪有不專心啊,就是因為太專注了才耽誤了動作。「我、我在思考,這個要怎麼做?」
「不會就算了。」
蘇曼嬌嗔的語調真的是勾死人,凝白的腿再次分張了些許,似在暗示我什麼。但……沉浸于學術研究中的我,沒有……發現……
于是我說︰「你教教我啊,我也想試試。」
「為什麼要我教!」我的白目徹底惹急了蘇曼,她的語氣不穩,儼然已是怒火中燒。
「那我也不能找別人學啊?」
我還在琢磨,渾然未覺身下那抹嬌軀已然越來越冷,情潮退去後的蘇曼有多殘暴那簡直罄竹難書,她一腳將我從她身上踹了下去,翻身裹著被子便睡。「不做了,睡覺!」
我想解釋清楚,可嘴里說出的話卻又立刻馬上地把人給得罪了。我說︰「我第一次做不會很正常啊,我又不是你。」
說完這話我頓時覺得整個房間的氣溫一下子都降到了冰點,蘇曼轉過身來特使勁地瞪著我︰「你意思是我就經驗豐富了?」
「難道不是嗎……」我嘀咕著,腦中只想著她跟林雪在一起那麼久,自然不比我傻乎乎地端著連初吻都還留著的初戀每天傷懷。
「即墨思歸!你給我滾去隔壁,立刻,馬上!」蘇曼終于徹底發飆了,她拿起我的枕頭重重砸向我,這已經不是風雨欲來,這根本是狂風暴雨!
我做了人生中最錯誤的一次臨危判斷,我以為再次撲上去撒嬌打滾就可以得到寬恕,可是,蘇曼她非但沒有寬恕我,反而十分堅決地再次將我踹下地,並在我的糾纏下一失控就撓破了我的脖子……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抬起趴在卷宗上的沉沉腦袋,使勁搖了搖,也許未來幾天里我都不會見到她了,羞憤交加的戰勝國大王有權決定冷戰的期限。不僅如此,我還要承擔來自師傅的怒氣,真是禍不單行。
唉,只因摧落紅一枝,便惹滿園春色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