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淘氣的小霍比特人纏著忙得團團轉的洛絲溫,要她講精靈的故事。
洛絲溫一邊淚奔一邊終于明白了前世為什麼那麼多人討厭熊孩子。
不過,這些孩子雖然皮實了點,但被自家大人一喝就灰溜溜圓潤出廚房。
圖克是夏爾貴族的附屬,在當地算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這個家族簡直是個傳奇,中國有句老話,那就是富不過三代,這句話在魔戒里似乎完全失去了效用。
老圖克在這一帶地區已經是遠近聞名的英雄。不久前妖精來襲夏爾,霍比特人與妖精在平原上爆發了一場戰爭。戰爭中,圖克身先士卒,領著一眾享受慣和平的軟腳蝦,殺向敵人。
無奈的是,霍比特人根本不是打仗的料,不少人被打得扔下鋤頭等武器轉身就跑。
這時,圖克一聲怒吼,一刀砍下妖精首領的腦袋,腦袋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被一腳踢飛出去。于是,整個平原的妖精都看到了那個腦袋在天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當當當——魔戒中土世界的高爾夫球由此產生。
雖然身為一個你看不見我的種族,圖克的事件卻傳遍中土。這一個家族充滿了不屬于霍比特人的熱血,財富更是一代代流傳,到達比爾博這一代,他更是成為了夏爾最富有的人。
這麼個有頭有臉的家族辦起宴會自然是有模有樣的,喜愛熱鬧的霍比特人即便沒有接到邀請也興沖沖跑來蹭酒席。
「親愛的洛絲溫,能請到一個精靈做廚師,真是太榮幸了!」圖克嘀嘀咕咕說,在一眾矮小的霍比特人他的身高是最高的了。
精靈們生性高傲又崇尚自由,他們擅長園藝鑄造但卻從不被人雇佣,所以圖克對自己能請到一個精靈做廚師感到很是驕傲。
「如果可以的話,領主希望您可以留在夏爾……」
洛絲溫帶著抱歉的笑︰「我恐怕無法繼續停留于此,甘道夫最近連連來信催我……嗯,有點事情得去辦一下。」
「哦,」小霍比特人拍著口袋,咂巴咂巴嘴說,「好吧,那麼今晚祝你有個愉快的心情。」
烏雲緊逼大地,自由自在的風經過此處像是被什麼給束縛住了,陰沉沉的天空下,一座殘破的城堡像一具棺材一樣死氣沉沉地立在遠處天際中。
一個身材高瘦的老人,頭戴一頂灰藍色尖頂巫師帽,一身灰撲撲的巫師袍,手里拄著一根不起眼的魔法杖。他臉上的皺紋多得可以夾死螞蟻,即便如此,他總是喜歡皺著眉頭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樣。
假如酷愛華麗的白袍薩魯曼在此處的話,估計又要嘲笑這個窮酸的巫師了。甘道夫,著名的灰袍,此刻正和另一個巫師蹲在這個比幽暗密林還窮酸的荒山野嶺里畫蘑菇。
另一個巫師,則和甘道夫形成鮮明對比。耳朵尖尖的,皮膚光滑溫潤,一雙漂亮的大眼楮正緊緊盯著遠處的城堡,這位年輕的巫師臉上流露出與她年齡明顯不符合的鄭重神色。
「甘道夫,這里讓我感到很不舒服,邪惡的氣息比起幾百年前更加濃郁。亡靈法師的傳說也在樵夫們的口中愈傳愈烈,這恐怕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
「洛絲溫,」甘道夫說,「你守在此處,我將進入一探究竟,如果沒有等到我的消息,那麼請立馬通知白道會成員,盡快攻打此處。」
洛絲溫蹙著眉頭,想了想說︰「這太危險了,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曾在此處見過久違的藍袍吧!我想,他們大概被誘惑墮落,投奔魔君了。」
「那又怎麼樣,如果不進入探個究竟,我們永遠無法得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吧,」洛絲溫說,「忘了跟你說,為了方便逃命,我把褐袍的兔子借過來了,它們已經乖乖等在外面了。經過一番改造,它們可以拉兩個人,或許你已經在想著要試一試它們的速度了。」
「哈哈哈……」甘道夫忍不住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軟底靴子踏在城堡的石板上毫無聲息,斷得七顛八倒的城牆石條四處散落著,青苔和雜草爭先恐後地從石縫間鑽出頭來——果然是一派荒無人煙的模樣。
然而,這只是普通肉眼之下的場景。在巫師的眼里,它處處彌漫著黑魔法的詭異氣息。
隱隱約約,似有什麼聲音傳來,洛絲溫的尖耳朵不由得豎得直直的。
「卡擦卡擦」的熟悉聲,洛絲溫從沒覺得這個聲音如此耳熟過。那是滑輪滾過鋼帶的機器聲,夾雜著隱約的怒吼和吆喝。
甘道夫臉色大變,洛絲溫拉住他,用水膜裹住兩人隱去身上的氣息。巫師的眼中,一座灰暗的新城堡逐漸在他們眼前剝露出真面目。
這其實是一座完整的城堡,所有荒涼破敗都只不過是假象。
他們小心躲到一堵牆後,探頭往底下幾層樓看去。最底層,無數只半獸人吆喝著驅動機器,滾滾的紅色鐵水流入模具——它們在打造武器。
嗆人的煙味不斷冒起,無孔不入地鑽入他們捂著的鼻子。
再往上幾層則是骯髒黑暗的牢房,從粗木做成的攔門還可以里頭看到被囚禁者的悲慘模樣。
其中一間牢房,一個一臉胡須的矮人用力抓著牢門,抬頭死死盯著他們藏身位置。
洛絲溫看了眼甘道夫,做了個口型︰「他看到我們了,要去救他嗎?」
那矮人死死盯著他們,洛絲溫覺得他很是臉熟,長得超級像被炎魔踩死的大胖,也就是自己的前BOSS。
直覺告訴她,這個矮人將改變幽暗密林和孤山的命運。
半獸人並不害怕人類誤入這里,反正來一個抓一個,半獸人的生產方式有兩種——第一,雜/交的傳統方式;第二,折磨人類使他們淪為半獸人。
看在大胖的份上,她自言自語。
一路小心躲過懈怠的半獸人,他們成功溜到牢房里。
「我知道你,巫師洛絲溫……」矮人喘著粗氣說,「我是索恩,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搶走了我的戒指,把我關在這里,現在的我快要死了。唯有一件事我一直無法放下……」
他一口氣說完一大串話,像是生怕眼前這兩人跑掉一樣。
「我知道,」洛絲溫哀傷道,「對于這件事我仍感到痛苦和難受,我永遠是矮人的朋友。」
索恩暗淡的眼楮流露出異樣的神采,他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是的,有你的保證我放心多了……這是孤山的地圖和鑰匙……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子孫能夠奪回我們的家園……咳咳咳,願奧力永遠庇佑矮人王國——」
「索恩!」洛絲溫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他垂著小腦袋,毫無氣息——這位可憐的小矮個已經去曼都斯殿堂報到了。
洛絲溫怔了一會兒,將鑰匙包在地圖里交給甘道夫︰「米斯蘭達,這件事我想大概只能拜托你了。」
這時,只听得一聲大吼,身後牢房里,一個已經看不出原來面目的人瘋狂地沖他們大吼著。吼聲在牢房里不斷地回響著,緊接著半獸人的號角聲響在遠處。
洛絲溫他們慌不擇路地往上跑,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巫師——」半獸人發出尖尖的喊叫聲,無數座狼咆哮著圍了上來。
「大海之神烏歐牟賜予我力量——」洛絲溫高呼一聲,一股股清水不斷地涌出地面,流出斷裂的地板,落到最底層正在模具里的鐵水中。
「跑!」甘道夫大喊,趁半獸人因為大水而亂成一團的機會,他們沖出了這座黑暗城堡。
「兔子呢?」甘道夫沖洛絲溫喊了聲,「座狼要追上來了!」
洛絲溫將哨子放在嘴里,吹出悠長的哨聲。一輛拉風的兔子跑車立馬從遠處狂奔而來,再一眨眼,它們已經在眼前了。
「快快!」洛絲溫拉著甘道夫往車上跳,別看人家甘道夫年老,動作卻非常敏捷。
兔子們跟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地蹬著四只小腳丫穿過重重樹林,身後座狼的吼聲卻依然不減,還越來越有靠近的趨勢。
洛絲溫很難過地發現最前面的一只兔子跑得兩只長長的大耳朵都繃得直直的,而跑車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比體力和耐力到底還是不如座狼強大。
這時,身後狼群忽然驚慌起來。隨之,兔子跑車徹底慢了下來,到底是巫師的兔子,一停下腳步它們就齜著長長的牙咧著三角唇瓣進入了迎戰模式。
一大片陰影罩住他們,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一只巨大的火龍展開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驕傲地挺著龍頭,一臉猙獰表情,肆意噴著火,沖亂了半獸人的狼騎兵。
「四毛哥……」洛絲溫嘟噥一聲。四毛哥骨碌碌滾著金色眼楮,一眼就看到了兔子跑車上面的洛絲溫。
哼!它重重哼了一聲,扇著翅膀死命地朝那個方向送去了狂烈的風。大風刮起了地上的枯枝落葉,揚起了漫天漫地的沙土,撲得洛絲溫一頭一臉。
「嘎嘎嘎——」四毛哥發出邪惡的微笑,隨後被它頭頂的狼兄弟抓了一把。
「別鬧了,好好表現,回去就有金子銀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