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棕翀不知道做什麼去了,莊棕翮想交代他幾句話沒找到人,只看到辛以可捧著杯子站在餐廳喝,不時和廚房的阿姨說幾句話,可能是對方詢問了什麼,辛以可笑得眉眼彎彎,「是呀,我媽也是這樣說,我一直以為她唬我的。」
莊棕翮本要走向門口的腳轉了方向,走向廚房,嚇得那位阿姨吃驚地看著他,莊棕翮從未來過這里。
「給我一杯水。」莊棕翮敲著桌面說。
「要什麼水?要果汁嗎?剛榨的。」節儉的老阿姨想著,剛剛給辛以可榨果汁時候多了,喝不完就浪費了。
莊棕翮看看辛以可玻璃杯里黃橙橙的果汁,賣相還算不錯,點點頭。
辛以可眼觀鼻鼻觀心,小口喝著自己的果汁,轉身走掉會不會很不禮貌?但是不走掉好緊張,是不是不說話就可以了。
阿姨拿果汁過來的時候,腳下踩到剛拖過的地板,腳下打滑,還好莊棕翮眼疾手快的出手扶住她,老阿姨扶著胸口驚魂未定,「還好還好,我這把老骨頭摔一跤就散架了。」
辛以可一直站在原位置沒動,雖然剛才那瞬間她緊張的叫了一聲,在看到莊棕翮沖過去時候她就格外放心。莊棕翮沖過去的有些急,像一陣風一樣在辛以可眼前卷過,有淡淡的風迎著辛以可的面撲來,帶著莊棕翮身上的味道。
阿姨已經忙著走開,辛以可低著頭溫吞吞地問莊棕翮,「你用香水了?」
「沒有。」莊棕翮不明所以還是回答。
辛以可呵呵地笑,「很特別的味道。」像在哪里聞到過,很熟悉的味道,可一下子又記不起來,是不是記錯了?辛以可不能肯定
莊棕翮看她似乎在苦惱什麼,用奇怪的聲音問她,「你認識這個味道?」不知怎麼的,好像帶著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辛以可多想,她怎麼覺得莊棕翮是在試探什麼?他不是多話的人,怎麼會突然關心別人是不是熟悉一個味道。寡言的人突然善談,這是最明顯的反常。辛以可不敢明目張膽的提出疑問,她說,「不認識,只是覺得很好聞,還想著推薦給阿莊。」
莊棕翮看她一眼沒再說話,辛以可坐在隔了幾個凳子的位置上,兩個人這麼安靜的坐著有些奇怪。辛以可問,「你手腕上的這個,是宋小姐買的嗎?」
「這個?」莊棕翮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枚細細的簡單樣式的手鏈,「是我母親的。」
辛以可為自己找了最差勁的話題而閉嘴,偷偷看莊棕翮的表情,似乎沒有不耐煩也沒有生氣的征兆,真奇怪,他不是很討厭別人提起他的母親嗎?
莊棕翮今天話有些多,「她在我三歲時候離開的。」
「哦,是嘛。」辛以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我一點都不好奇的。
可惜莊棕翮沒有領會到,他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卻對世界外的辛以可說,「我是私生子。」
辛以可這下連應付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會是個好爸爸。」
莊棕翮正為自己的異常而懊惱,听到辛以可的話,轉頭深深的看著她,這是第二個對他說的人,「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不會讓孩子像你一樣呀。」辛以可咕嚕咕嚕轉眼楮,「你和宋小姐什麼時候結婚?」
「誰說我們要結婚?」莊棕翮定定的看著辛以可。
辛以可想我沒說錯吧,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大家都這麼說,其實你們很般配,宋小姐……」辛以可還要一番稱贊宋清橙,可莊棕翮很沒給面子的撇開頭,「按你腦容量,是個人就比你聰明。」把辛以可噎得吐血,干嘛又嗆我。
莊棕翀和莊棕翊一起從樓上下來,莊棕翊的手親絡的搭在莊棕翀的肩膀上,看到站在廚房的面帶笑意的莊棕翮,和氣鼓鼓的臉頰泛紅卻又不時看莊棕翮的辛以可,他臉上的笑更燦爛帶著不懷好意,「你們兩個在偷喝什麼?」
在明晃晃的廚房里,又有其他人在場,莊棕翊卻用了偷這個字眼,像是故意說給誰听的。
莊棕翀站在樓梯的最後一階,臉上表情怪異地看向這邊,僵硬的表情。辛以可開心的叫他,對他揚揚杯子,「你要不要喝?很新鮮。」
莊棕翀揉揉臉上的表情,換上溫和的笑,對辛以可點點頭,辛以可走進去給他倒果汁。
莊棕翊靠著餐桌不知道在笑什麼,像偷瞄餐桌上食物的饞貓一樣的眼神。
莊棕翮向來不屑與莊棕翊聊天,站了幾分鐘說要走。辛以可還沒有倒果汁出來,莊棕翀站在桌子旁叫她,「可可,我們回家吧,搭大哥的車。」
辛以可手里端著剛倒的果汁,疑惑地看著莊棕翀,「我們開車來的。」
「剛和二哥喝了酒,我們坐大哥的車回去吧。」莊棕翀這樣說,卻是看著莊棕翮。
莊棕翮最了解這個弟弟,他的反常一定和莊棕翊有關,莊棕翮看眼一臉看好戲的莊棕翊,「好,你們先去車上,我去拿兩盒茶葉,爸說好給我。」
莊棕翊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狠厲。
莊棕翀帶著辛以可去找莊棕翮的車,莊棕翮隔得遠遠的看著莊棕翊,「不要動小心思,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
莊棕翊夸張地拍胸口,「哎喲,大哥何出此言啊,我還要靠仰望您可憐過活呢,哪敢動什麼心思。」
莊棕翮無視他的口是心非,莊棕翮與莊棕翊斗不是一兩年,對彼此的心思再清楚不過,「想和廖家聯姻,這條線你趁早打住,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有心思還是要多擔心自己。」莊棕翊走過去伸手要拍莊棕翮的肩膀,「我不會給你推到我機會,你卻有大把被我推到的時機。」
莊棕翮伸手隔開莊棕翊的手,「如果你沒把腦袋嗑藥磕傻,我倒是要擔心下。」
莊棕翊看著莊棕翮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口水,惹得剛拖過地的王阿姨看了一眼,莊棕翊破口大罵,「看什麼看,花錢請你們來是給你養老的嗎,不干滾蛋。」拽什麼呀,莊棕翊狠狠地想,總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再也翻不起身。
莊棕翀說喝了酒要躺在後座休息,以兩個人坐著不舒服讓辛以可坐在副駕駛座,辛以可把包墊在莊棕翀的頭下,才坐到副駕駛座上。雖然後面是老公,可旁邊是老公的哥哥,辛以可的手放在膝蓋上坐得脊背挺直,像幼兒園的小孩子一樣。
經過一個防滑帶時候,莊棕翀難受的哼了一聲,辛以可扒著靠背看過來,「怎麼了?難受嗎?要不要喝水?」拿過莊棕翮的水杯擰開就遞給莊棕翀,這完全是辛以可的順手行為,當哥哥的應該不嫌棄弟弟吧?應該能共喝一瓶水吧?辛以可注意到莊棕翮看她,她惴惴不安地猜測。
莊棕翀喝了水好受些,他長手長腳舒展不開,仰躺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哥,車禍是偶然嗎?」
莊棕翮的方向盤微微偏了一點,差點蹭上一輛車,莊棕翮嗯了一聲回答。
莊棕翀閉上眼楮,聲音更小,「二哥說不是偶然,他說是你安排的。」
車內死一樣的寂靜,辛以可瞥眼鐵青臉的莊棕翮,把眼神投向丈夫,莊棕翀卻沒接收到她的信號。
不知道經過多久,辛以可怯怯懦懦地小聲說,「大哥……」
「閉嘴。」辛以可剛一說話,莊棕翮便厲聲吼她。
辛以可嚇得抖了抖,可話不能不說,「經過去我家的路口了。」辛以可說完就乖乖閉上嘴,扭開頭不看冒著黑線的莊棕翮。
後座的莊棕翀竟然噗笑出聲,他爬起來坐好,揉揉辛以可的頭,玩笑著說,「你怎麼就這麼怕大哥呢?大哥最疼我了,從小我要的他一定會給我,以後也一定是這樣,是嗎?大哥。」莊棕翀看著的是辛以可,話卻是對莊棕翮說的。
莊棕翮低低沉沉的嗯了一聲。
到了小區,辛以可先下車,車門鎖在她邁出車門的同時落下,莊棕翮轉過頭看莊棕翀,「你信他?」
莊棕翀看著皺著眉使勁扯車門的辛以可,「我信自己。」莊棕翀說,「我們畢竟是親兄弟,大哥,別把二哥逼得太緊。」莊棕翀沒說的是,也別把我逼的太緊。
莊棕翮的臉冷如冰。
莊棕翀卻笑著說,「開鎖吧,她該著急了。我可能做了最錯誤的一個決定,如果是,我想挽回,大哥,你說還有機會嗎?」
辛以可終于拉開車門,「咦,怎麼突然開了呢?」莊棕翀從車里出來把整個體重壓在她身上,辛以可哎呦一聲卻仍舊用瘦弱的身子支撐住他,抱住他的腰幸福的抱怨,看著擦著她飛跑出去的車子,莊棕翮什麼時候能正常點呢。
辛以可攙扶著莊棕翀上樓,她氣息不穩地說,「其實大哥挺可憐的。」莊棕翀把重量從辛以可肩膀上撤走一些,他晚上沒有喝多少酒,莊棕翊踫些不正常的東西,他對二哥一向是有防備的,自然是不肯和他一起喝酒。
「他有什麼可憐的?」莊棕翀不滿地說,那樣一個無堅不摧的人可憐嗎?
辛以可累得直不起身子,「他沒有在媽媽身邊長大,爸爸又不喜歡他,他不可憐嗎?」辛以可想起莊棕翮說起母親時候的神情,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弱的吧,比如莊棕翮,他冷硬的外表下也是渴望親情的吧。
很奇怪,辛以可就是知道。
莊棕翀拉著辛以可問,「你怎麼對他感興趣?你不是怕他嗎?」辛以可把兩個人的鞋子拿下來,「因為覺得他可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