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應之說的實話,陶母今天明令打了電話讓陶應之帶著男朋友回去,男朋友嘛暫時不能帶,陶應之乖乖的回家了。走到家門口,看到門外堆著不少蔬菜和禮品,陶應之嘀咕︰爹娘什麼時候敗家到這個程度了,把東西堆在門外。
打開門,陶應之沒形象的靠著牆壁換鞋,「怎麼把東西堆在門外?」陶母心疼小女兒,手上涂著大女兒給買的化妝品,從房間里跑出來,「是求你爸辦事的,你可別提進來,你爸生氣。」
陶應之點點頭,就被陶母從背後推著往房間走,「看看你姐買了什麼。」
陶應之不耐煩還是要給母親這個面子,陶英姿十年如一日的得瑟炫耀和浮夸,她抽出一盒寫著外文的盒子,倨傲地遞給陶應之,「看看你的臉色,好好用吧。」
陶母在一旁幫襯,「到底是親姐妹,看你姐對你多好,去旅游還記得給你買東西。」
陶應之興趣缺缺的接過來,敷衍地對她姐說,「謝謝你喲。」
陶英姿不是見好就收的人,張口一定要逼瘋個把人才罷休,「哎喲,你是二十五嗎?看看這皮膚,毛孔粗大、粉刺,怎麼比我的皮膚還差。」
「當然,要自己賺錢的人和您少女乃女乃一樣的日子怎麼能比。」
陶母白陶應之一眼,笑呵呵的在中間緩和氣氛,「怎麼對你姐說話呢,寶貝,不是讓你帶男朋友回來的嗎?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陶應之還未開口,陶英姿倒是嗤一聲笑出來,明顯的嘲笑。
陶應之的火一下直沖腦袋,她噌從床上站起來,「你有毛病,沒事嗤什麼嗤,是牙齒有病還是腦子有病,你家那位不是醫生嗎,趕緊給看看。」
陶英姿明顯也惱了,臉上沒點笑容,她的手盤在胸前,怪笑著說,「媽,你可得見見妹妹的男朋友,和她太般配。」
陶母沒想那麼多,一臉興奮沉醉的看著陶應之,「真的?怎麼沒帶回來?剛好你爸和姐夫都在,好給你參考參考。」
陶英姿更來勁,拉著陶母的手耐心解釋,「媽,不是爸說你不穩重,我話還沒說完呢,是和她般配的缺心少肺,有句歌詞怎麼說的‘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睜睜的看著,愛從指縫中溜走……’。」
陶應之氣得呼吸不穩,如果不是當著母親的面她一定把陶英姿漂亮的臉蛋摁在地上。陶母看看笑吟吟意味不明的大女兒,再看看氣鼓鼓的二女兒,「陶子,他是做什麼的?」
「就算他什麼都不是,我也跟定他了。」陶應之梗著脖子說。
陶母驚呼,陶英姿舉著手指看新做的指甲,「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一給人開車的能賺多少,一月撐死七八千?你不看看房價,就是他不吃不喝三個月才能買一平方,你等他買房,笑話。」
「陶子,這樣的人咱可不能找。」陶母急了,拉著陶應之的手臂說,「我和你爸不求你光宗耀祖,可咱條件不差,也不能找個這樣的,說出去多不好听。」
「好听好听?像她一樣嫁個大十歲過得像二女乃一樣的就好听,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陶應之指著姐姐氣鼓鼓的說,她今天真是大爆發,吵兩架,「我就跟定他了。」陶應之本來想把李經緯的情況好好說說,可看母親和姐姐已經這樣,傳到父親耳中更是舉步維艱,她不由得心煩氣躁,摔門走了。
站在門外陶應之還能听到父親帶著威嚴的聲音,「陶子?她又怎麼了?」又,陶應之十分厭惡這個字,尤其是和她同時出現時。
陶應之心里憋屈,在樓下抬頭看看孤星涼月,更覺得形單影只的可憐,她拿出手機給李經緯打電話,響了許久沒有人接,陶應之坐在樓下的花壇上,想著是孤零零的回自己的住處,還是厚臉皮去李經緯的公寓外求收容。
有刺眼的車燈打過來,陶應之閉著眼楮用手擋住臉,車子停在她不遠處,從車上跳下來一個人,那人提著大盒小盒,一臉震驚的看著她,「陶應之?」
這聲音有些熟,陶應之看過去,心里暗罵一聲,她笑著說,「嗨,萬行駿。」
萬行駿仍舊不可置信的看著陶應之,「你住這個小區?」
陶應之揪著包包的背帶,皮笑肉不笑的點頭,「你是?」
萬行駿揚揚手里的禮物,「來看個老熟人。」
陶應之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哦,那你上去吧。」
萬行駿後退幾步截在陶應之的前面,「你心情不好?」
「很好。」陶應之咬牙切齒的笑。
萬行駿看了眼亮著燈光的樓層,笑著對陶應之說,「能告訴我嗎?」
「不能。」如果是幾個月前,萬行駿說這句話,陶應之一定掏心掏肺的對他傾訴,可現在,不會了,只會讓別人看了笑話而已。
萬行駿很哀傷的皺皺臉,「你這樣讓我很受傷。」他打開車門把東西扔進車里,「走吧,今夜我陪你。」
陶應之歪頭看他,「你不是要看熟人?」
「不差這一天。」萬行駿打開副駕駛座位,「那天的事情太突然,我一直沒能好好對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給我道歉的機會。」
這是陶應之曾經心動的男人,現在他笑著征求她的意見,說了陶應之一直以來奢想的話,做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陶應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點頭,坐進車里。
萬行駿知道陶應之心情不好,卻沒有帶她去喝酒,而是開車去了空曠的高處。停了車,萬行駿靠著車子對陶應之邀請,「你可以對著遠處吶喊,喊出來估計會好受一些。」
「你做過嗎?」
「當然,效果不錯。」萬行駿笑,「當我壓力大到要把自己逼瘋的時候,當別人瞧不起我的時候。」
「你不是容再的乘龍快婿,誰會看不起你?」
萬行駿苦笑,「你別挖苦我行嗎?我和她分手了,她根本不愛我,只是要我為他們陳家賣命。」
「你愛她嗎?」
「以前愛,現在不愛了,我不會愛一個不愛我的女人。」
陶應之看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我曾經愛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現在我在愛著一個不知是否愛我的男人。
「陶子,你還愛我嗎?」萬行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踱步過來,站在陶應之身旁。
陶應之笑著說,「你想听我的什麼回答呢?如果我說愛,是不是會讓你的大男子主義心理得到滿足,如果我說不愛,你說愛上我了我怎麼接下文呢?」
萬行駿沒有笑,他的手扶著陶應之的肩膀,讓她對著自己,「陶子,我愛的是你。」
這應該是最好笑的話,陶應之的三次告白換來的只是白眼和嘲笑,在她不愛的時候這人又對她甜言蜜語。
「我憑什麼相信你?」陶應之咬著下唇笑,「你現在工資多少?」
萬行駿笑得和善,「我現在還在容再上班,工資不算低。」
陶應之隔開他的手,打斷他的情真意切,「你不是說和她分手了嗎?」
「我為容再付出過心血,讓我離開我做不到,陶子,我一定會離職的,我手頭上有個項目,只要這個項目做成,我就離開容再,自立門戶。」
陶應之往前走幾步,站在斷崖前,她朝著空蕩處大喊,「騙子騙子。」不知道是在說誰。
萬行駿為了表明真心要帶陶應之去喝酒,陶應之興致不高,蔫蔫的靠著車窗,「不去了,我明天還要上班。」萬行駿善解人意地問,「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萬行駿的車開到陶應之住的小區內,萬行駿下車要送陶應之上樓,陶應之頭皮發麻想著怎麼拒絕又不傷面子,遠遠看到門洞前的樓梯上坐著一個人。
陶應之的心咯 一下,一個叫做「做賊心虛」的情緒跑出來,陶應之回頭沖萬行駿笑,「很晚了,你早些回去吧。」萬行駿應該也看到了李經緯,他明了的點頭說好,抬手親昵的摘掉陶應之頭上的一片落葉。
陶應之微微往後仰,不著痕跡要躲開萬行駿的手,可萬行駿有心要做給誰看一樣,左手攬住陶應之的腰,右手穩穩的摘下那片落葉,「晚上早點睡,到家我給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