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里?會…會有人嗎?」閆晨問。
「不去看看怎麼知道。」黃自說。
「我還是留在車里,你一個人去看吧!」閆晨說。
「我說閆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你怕就留在車里得了。」黃自說。
「我不是膽小,只是覺得去了也是白去,反正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的,因為里面有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閆晨說。
「廢話少說,我去去就來。」黃自說。
黃自將車在平房門口停下,自己下了車,徑直朝鐵門方向走去。走到門邊,敲了敲門,半天無人應,過了一會兒,還是沒人理會。黃自正欲轉身離開,門竟然開了,門內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是誰?」黃自嚇了一跳,他順著門縫向里面望去,看見一個黑糊糊的人影,類似是一個老頭,不過個頭確實矮了點。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在一米八幾的黃自面前顯得那樣不易被察覺。黃自推開門,在灰暗蠟燭的蠱惑下,並沒有貿然采取行動,心中暗想︰「都什麼年代了,還點蠟燭,看來又是一位孤寡老人。」他仔細打量著老人,一身白色的麻大衣,臉上密布著許多皺紋,嘴唇干癟枯燥,好象已經很久沒有喝水了。眼楮里也沒有一絲光澤,身體在躺椅上幾乎成蜷縮狀,顯得格外瘦小。
此刻車內閆晨正和別人打電話,黃自回頭向車內的閆晨叫了幾聲,卻沒有人應答。黃自暗想︰「這小子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沒辦法黃自只身走進了房間,腳每邁出一步都會在地板上留下咯吱咯吱的響聲,空氣里也滿是陳腐的氣味,屋內到處都是灰塵。黃自隨便找了一個凳子擦了擦,然後坐下。
沉默良久,為了排除老頭對自己的顧慮,趕忙毛遂自薦︰
「我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一樁案子。」黃自說。
「我…知…道。」老人吃力地吐著每一個字,而每一個字都在空氣中久久回蕩,黃自感覺像是到了山谷,因為听見了回聲。
「我們在哪見過嗎?」黃自說。
「應…該…是…吧!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老人說。
「我怎麼沒有印象。」黃自說。
「你…是…為…死人…來的?’老人問。
「是你報的案?那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黃自問。
「我…是…先…知,當…然…知…道。」老人用意味深遠的語氣說。
「先知?什麼意思。」黃自說。
「就是我知道你有天眼…,因為你是12月12日12時生的…,你能洞察別人洞察不到的東西。」老人說。
黃自嚇了一跳,這老頭竟然知道我的生日。繼續問︰「那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因果報應,我…可…以…助你…開啟天眼。但人間…有人間…的法則,鬼域…有鬼域…的秩序。我不能…壞了規矩,其余的…還要…靠你自己…。」老人說。
「我怎麼越听越糊涂了。你少給我繞彎子,快說他們是怎麼死的。」黃自不解。
老人沒有答理,只是用頹廢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黃自,黃自並不閃躲。只覺得眼楮突然變得干澀起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啊,幾乎沒有什麼黑色瞳仁,四周被眼白牢牢佔據著,眼楮里面好像有個無底的深淵,深邃、孤獨、絕望。黃自心想,這老頭難道還有白內障不成,要麼就有老年痴呆。眼見被這毛骨悚然的老頭盯著看,又得不到什麼重要線索便起身想走,大鐵門卻喀嚓一聲關上了,黃自的心咯 一下提到嗓子眼,這時屋內已完全卷入了黑暗中,惟獨不知從哪射來了一屢光線照在了老頭的臉上,一張沒有一絲血色,一張蒼白的臉上。黃自仿佛看見老頭正露著血紅的牙齒,陰森森地朝他笑著,但揉了揉眼楮這只是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