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醞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一個宅男,竟然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近千米,旁邊金剛的痛呼聲都漸漸變弱了,他還在喘氣,喘氣聲都快蓋過了別人的哭號,當然這也許是因為金剛失血過多,頭暈了。
平時缺乏鍛煉的壞處就體現出來了,才跑了那麼一會兒,就要了郝醞半條命。
「太……他媽累了……以後什麼不學也要學空間魔法,瞬間移動真是好物!」郝醞惡狠狠地瞪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金剛罵罵咧咧。
瞬間移動……
無意中,郝醞似乎又有了開發新技術的靈感,但是若是莫頓在此,肯定會為他的初衷哭笑不得的。
金剛疼得痙攣頭暈冒冷汗,差點休克了。
郝醞的那一記魔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效果。
穿透了肩胛骨的魔法火焰並沒有消失,而是在人體內緩緩擴散,燃燒;地上的那一灘血,就是這麼來的,而且那血似乎還沒有干涸的趨勢。
郝醞喘夠了氣,就在猶豫該拿金剛怎麼辦,好歹是一條人命吧,可他想殺了自己也是事實……
突然,郝醞猛然抬起頭,空蕩蕩的巷子里安靜得讓人感到詭異。
原本周圍應該是人聲鼎沸的,畢竟領主遭到刺殺算是一件大事了,而且還有那麼多的目擊證人,眼看著自家的領主被人追上了,就算那幾個學生魔法還學得不過關,至少也會過來幫忙的吧……
郝醞正疑惑著,就看到巷口出現了一個人影。
全身緊繃的郝醞下意識地就要念咒語了,那人影漸漸朝他走了過來,臉也變得清晰了起來,正是和郝醞一起來的侍女︰「領主!你沒事吧……天啊,好多血!」
侍女跑得氣喘吁吁,臉色蒼白,但還是一臉關切地看著郝醞。
「哦,沒事,這些血都不是我的。」郝醞淡淡地回答她。
侍女小心翼翼地繞開了金剛,來到郝醞身邊,從兜里扯出一塊手帕,「領主,我幫你擦擦汗……」
平時郝醞回內政府的時候,侍女們也會幫他準備毛巾和水,看起來這個舉動很平常,然而郝醞卻歪頭避開了那名侍女的手,後退了兩三步,皺眉道︰「你想干什麼?」
「啊?」侍女無辜地看著他︰「我只是想幫領主擦汗啊……」
「你跑得挺快啊。」
「啊?」對于郝醞前後不搭的問題,侍女只能繼續無辜地看著他。
郝醞深吸一口氣︰「我估計現在大家都在四處找我,因為這片是居民區,找起來有點費事,可你卻能一下子就找到我。別說是心有靈犀還是我身上有什麼異香,這些我都不會信的。」
侍女一愣,然後冷笑了下︰「當然不是因為這樣,因為我在你身上用了火磷粉,只要跟著磷蠍走,就能找到你。」
郝醞微微低頭,牆角下一只灰色的類似蠍子的小動物正在來回爬。
這又是什麼詭異的魔獸?
郝醞還沒說話,侍女卻又開口道︰「我真疑惑,你怎麼沒有中毒?」
中毒?
敢情那個什麼火磷粉還是一種毒藥嗎?
這女人,太惡毒了吧!
「我……」
「不可能,除非你之前就吃過了解藥,但是我一直看著,你沒有那個機會。」侍女打斷了郝醞的話,搖頭失望道。
郝醞這才想起,眼前這個侍女是從他回到內政府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具體說來……是在他換衣服的那段時間!
那麼那個火磷粉,應該是下在衣服上的。
但是解藥……郝醞印象中也沒有吃過類似能解百毒的東西,除了……歌佩妮的那鍋湯。
難不成,這回還是歌佩妮救了他?
郝醞心里感激著歌佩妮,在侍女的喃喃自語下又往後退了兩步,侍女的目光頓時又警惕地看向了郝醞。
「說起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侍女狠狠地問。
郝醞聳了聳肩︰「我被人在背後推了一把,但是刀光是迎面來的,當時我就懷疑要殺我的人不止一個,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自己身邊的人……要是你沒有突然出現的話,或許我還不知道是你,但是你不會錯過這個只有我單獨一人的機會,因為如果是和大家一起出現的話,你就再也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從侍女震驚的目光中,郝醞知道他的推斷沒有錯。
「你……」
「是克拉克派你們來的吧?」這回輪到郝醞打斷了她的話。
侍女沒有回答他,而是低頭四下張望了起來。
就像她知道郝醞在她監視的過程中沒有吃過任何疑似解藥的東西,她也沒有機會偷藏武器,她最大的武器就是毒藥,本來以為郝醞不被金剛砍死也會被她毒死,誰知道郝醞的命這麼大……
她需要武器。
然而,四下張望以後,她發現,現場唯一的武器,正被郝醞踩在腳底下。
「找什麼呢?」郝醞笑著看她。
侍女咬著唇,事情敗露,她也沒有退路了,索性直接朝郝醞沖了上去,掐也要掐死他。
一道紅光掠過,侍女痛苦地皺緊了眉,倒下了。
「我對你算是溫柔的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姑娘的份上……」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侍女听到郝醞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句,接著,世界一片黑暗。
五分鐘之後,搜索的人群總算找到了郝醞,郝醞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前是倒在地面上的兩個人。
阿斯特洛也趕了過來,見郝醞沒事,懸著的心總算落地︰「還好你沒事!」
郝醞搖搖頭︰「太驚險了,這樣的經歷我寧可不要有……要不是我運氣好的話,現在都不可能坐在這里和你聊天了。」
阿斯特洛皺眉道︰「怎麼了?」
郝醞挑著重點,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阿斯特洛,著重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英勇機智,阿斯特洛听後卻有些後怕地看了眼地上暈過去的兩人,先讓部下把他們捆起來扔到牢里再說。
「火磷蠍?」阿斯特洛盯著郝醞抓回來放在瓶子里的魔獸︰「這可不是邦塞城會有的東西。」
「果然是從外面來的啊……」郝醞嘆了口氣,他最大的懷疑對象是和凡爾城有勾結的克拉克,但是克拉克是阿斯特洛的大哥,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阿斯特洛看郝醞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不由問道。
郝醞還是搖頭,把那蠍子扔給了阿斯特洛︰「沒什麼。對了,你怎麼會來,正好在這附近嗎?」
「是啊!」阿斯特洛苦笑了下︰「凡爾城的軍隊已經在城外集結了,恐怕過不了幾個小時就會攻城。天文塔的巡邏兵半個小時前發現的,我在城中調動戰士們,突然又傳來了你被刺殺的消息……」
阿斯特洛說得也簡單,可是郝醞一看就知道事情很糟糕,這回的邦塞城,真是危在旦夕了。
「難怪你看起來不太一樣……」郝醞這才發現,阿斯特洛身上穿的鎧甲和平時的那套不一樣了。
「嗯,這是喬伊新打造的鎧甲,戰士們也基本上都換成了新鎧甲……只是沒想到,剛換新武器,就馬上有敵人的鮮血為我們開刃了。」阿斯特洛說。
「克拉克呢?」郝醞想起他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阿斯特洛平靜地說︰「抓起來了。」
「行動真夠快的啊。」郝醞訕笑。
「難道要等他策劃第二次刺殺嗎,通敵叛城的罪名還不夠?」阿斯特洛瞪了郝醞一眼。
「當然不是了!我只是在想,這個克拉克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早上跟他吵完架,馬上找人刺殺我了……」郝醞無奈道。
阿斯特洛低頭看了眼郝醞,然後道︰「克拉克本來就不是個冷靜的人,但是他會選擇背叛,就是敵人了。我希望,領主不要對敵人有太多的同情。」
阿斯特洛的語氣很嚴肅,郝醞不由臉上一熱,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好了,沒機會多說了,領主現在跟著費思和學院的學生們轉移到天文塔吧,梅爾也在那邊。」
「那你呢?」
「我當然要守在城門,以防他們突然進攻。」阿斯特洛道。
郝醞點點頭︰「要小心點!」
阿斯特洛笑了笑︰「當然,等你們把魔法陣啟動了,危機自然也就解除了。」
天色逐漸昏暗,郝醞隱隱听到了類似號角的聲音,阿斯特洛義無反顧地跨上了獅頭馬,領了一隊人馬朝城門的方向奔去。
這個世界是沒有什麼黃昏的,傍晚的天空一片灰蒙蒙,厚重的雲層顯得格外森冷。
費思在路上跟郝醞補充說了很多事情,比如在早上的十長官會議後,阿斯特洛就已經派人跟蹤了其余的長官,這才在第一時間把克拉克和幾名有異心的長官隔離起來,但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克拉克在最後關頭給凡爾城通了信,估計雙方是做了什麼記號,導致克拉克被抓以後,凡爾城立刻就把軍隊傳送過來了。
郝醞听著費思的說明,咽了咽口水。
他現在手腳都有些冰冷,這樣的場景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想了許久,最後問道︰「凡爾城現在集結了多殺人?」
費思想了想,答道︰「大概有一萬人吧!」
郝醞倒吸一口冷氣。
費思繼續道︰「這還只是現在,他們還沒進攻,是因為人還沒來齊。」
「還有?!」郝醞估算了下,邦塞城也就是個人口幾萬的小城邦,凡爾城不花什麼力氣就一下子傳送了一萬人來,等他們的部隊都來齊了,那豈不是光軍隊都比邦塞城整個城邦的居民多了?
費思的心情也很沉重,他負責地把郝醞載到了天文塔,就表示要去城門幫阿斯特洛了。
「嗯,你去吧。」郝醞拍拍費思的肩膀,這哥們也是一起闖過黑色地帶的,對他的實力,郝醞不會有質疑。
更何況,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郝醞也趕緊奔向了地下室,看能不能幫梅爾什麼忙了。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論文答辯了,好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