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昭信終于沒有在鶴雲的身邊了,有聲終于感覺到精神提振了好幾分。
鶴雲在一處研究著一截湘妃竹,態度容雅超然,有聲不覺心里一驚,似乎回到鶴雲還未痴傻的感覺一樣。
該以哪種方式去和鶴雲重拾原來的那一份感覺呢?正好乘著昭信不在。
「鶴雲。」有聲在鶴雲的身後溫柔的拍著鶴雲的肩膀。
坐在竹椅上的鶴雲慣性的回頭,神色居然從興致勃勃到敗興掃興,「怎麼是你?」
有聲如中一槍,「鶴雲,乖,你身上的衣服髒了,我去給你洗衣服。」有聲拽著鶴雲。
鶴雲戒備性的躲開了有聲的手,「有聲,你不要煩我,我在做笛子等善婕回來好給她吹曲子呢。」
有聲不爽,「鶴雲,她不是善婕,她是昭信,是廣川王的女人,廣川王死了之後她就來找你的,她是要來報仇的,你知嗎?」真是恨鐵不成鋼,哪有三年之前鶴雲的一絲英明。
鶴雲瞪大眼珠子,怒不打一處來,「你胡說,你總是和善婕過意不去,她是我的仙女姐姐,怎麼可能找我報仇,你趕緊走。」
說完話,鶴雲就開始氣勢洶洶的推搡著有聲,有聲力氣招架不住,任由鶴雲的力道將她跌坐在地上。
有聲不可思議,為了昭信鶴雲居然會如粗粗暴的對她,心里的痛一下就激發了,恰巧土豪正好看到這一幕,他什麼都沒有說,扶起摔在地上的有聲,對鶴雲的眼光也表示鄙夷。
鶴雲的怒氣並沒有應為有聲摔跤而停止,他看著有聲被土豪扶起來,氣不打一處,「你們,你們都是壞人,趕緊給我滾。」
土豪一股無名火立即燃燒全身,有聲趕緊拍著土豪的手,低聲道,「土豪,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鶴雲是我的信仰,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把他怎麼樣,但是昭信今天沒在,那麼就讓她永遠不能回到這里來吧。」
土豪忽然瞳孔放大,「有聲姐,你想干什麼?」
有聲無奈的看著土豪,「你姐我不會殺人的,只是想趕走她,不想讓她在這里,一個是迷惑鶴雲,另一個原因是怕她有什麼圖謀。」
土豪這才吐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有聲會對昭信不利,原來只是趕走昭信而已,他反而很樂意。
在江南外面的一條小巷子里面,一條靚麗的身影翩翩而來,
「王後娘娘,我已經恭候你多時了。」土豪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昭信的面前,想阻礙她失去找鶴雲的路。
「喲,土豪,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呢?」昭信很禮貌的制止在土豪的面前。
「你真不要臉。」土豪忽然一巴掌甩在昭信的臉上。
昭信不可思議的看著土豪,拼命的抿了一下嘴唇,然後把頭望高出抬了一下,似乎在拼命的隱忍著一些東西,最後還是氣定神閑的問,
「土豪,不要小孩子氣了。」
土豪懵了,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看昭信,他懵的不是自己打昭信,而是沒有想到昭信的心里素質居然可以變成這樣子,這是三年之前根本就是看不到的。
「你站住。」昭信正當要和土豪擦身而過的時候,土豪忽然叫住昭信。
昭信四十五度的回頭,正好和土豪對視,「土豪還有何賜教嗎?」
土豪聲音有點虛,昭信現在的氣場太強了,「你離開這個地方吧,這里不歡迎你,不要死皮賴臉的搶佔別人的老公。」
昭信側了一子和土豪完完全全的面對面,「搶字何來,我不會強迫別人,事情到這一步都是因為鶴雲,是因為他追求的我,棄他的糟糠之妻,」
土豪忽然怔住,昭信此話一出他還當真無言以對了,是啊,從頭到尾都是鶴雲積極主動,昭信也是投其所好而已,這個女人讓土豪膽顫。
只有看著昭信一步一步的跨進門檻消失不見。
「昭信,你可回來了?」有聲正坐在院子里面等待昭信,似乎早就預料到土豪搞不定昭信一樣。
「是啊姐姐,我回來了。」昭信莞爾一下,就找了一處地方坐下。
「大膽昭信,你居然私會男人。」有聲大喝一聲,把鶴雲和小娟全部驚動過來。
只是鶴雲看到昭信的那一刻眼中的神采是難以掩飾的,有聲用目光示意剛剛進門的土豪看好鶴雲,不讓鶴雲接近昭信半步,幾個人都圍繞著昭信,看來是有一場宅子里面的家事了。
昭信饒有興趣的看著有聲,說她和男人有私情,昭信倒想看看她自己和誰有私情。
「說吧,」昭信對有聲禮貌道。
有聲最不喜歡昭信這個樣子了,比當王後讓她殺人的時候還要可恨,這樣子搞的自己就像無理取鬧的大惡人一樣。
昭信給鶴雲一個釋懷的眼神,鶴雲既而也是一番看戲的表情,只有土豪和小娟滿臉的懷疑,對有聲說的話表示證據不足而沒有底氣一般。
「她私會男子,」有聲指著昭信對痴傻的鶴雲說。沒有等到鶴雲謾罵,有聲又說,「她是私會廣川王的女人。」
昭信笑道,「我本就就是王後,就何必用私會兩個字?」
看著昭信笑,有聲笑的更甚,「鶴雲你听听,她說她是王後,一個死了男人的女人,她根本就是在裝清純騙你。」有聲的聲音甚至有股激動的沖蕩之氣。
昭信頓時一陣慌忙,沒有想到一句「我本來就是王後」,居然是有聲用的計謀,讓她在辯解的時候不得不說。
鶴雲看著有聲,再看看昭信,眼中的情緒越來越復雜,復雜到眼神渾濁的地步。
「有聲,你不要說善婕。」鶴雲從土豪的阻礙中沖到有聲的面前,雙眼冒火。
「鶴雲,她是昭信不是善婕,她是有陰謀接近你的,你看清楚啊。」有聲雙手推搡著鶴雲,推著推著就有種想哭得沖動,鶴雲不是原來的鶴雲了,那麼她做的這件事豈不是對牛談情了?
鶴雲看著有聲就像瘋子一樣,他推開有聲,趕緊去安慰受驚的昭信,一邊安慰一邊對有聲說,「從今以後,誰還想讓善婕走,我也走。」
鶴雲他哪里是傻,根本就是倔強的白痴,不分是非恩怨。有聲忽然有些紅想死心的沖動,但是又不甘心。
出面了兩個人,昭信反而越站越穩,而有聲確實搖搖欲墜,怎麼樣才能趕走昭信,怎麼樣才能讓鶴雲對昭信失去性質?只要能用到辦法,有聲有點想不擇手段的感覺,她必須要保證鶴雲的安全。
第二天,昭信滿臉紅斑,她在鏡子里面驚恐的看著自己滿臉的痕跡,好可怕,好可怕,一時之間失神慌張,打碎了鏡子,巨大的聲音引得有聲、鶴雲、土豪等紛紛去昭信處。
「我的臉,不要過來。」昭信嘶吼著逐漸接近自己的鶴雲。
「善婕,你怎麼了?」昭信死命的把臉埋進臂彎里面,可憐的楚楚動人。
昭信聲音哽咽,「我沒事,這幾天你們都不要看我。」
有聲那里會管那麼多,她走進昭信強勢的將昭信拉起來,昭信的樣子瞬間就暴露了,一直絕美的女子居然滿臉的紅印,還有密密麻麻的紅點點,有些地方還有破損的痕跡。
眾人瞬間就驚愕了,一個容顏絕色的女子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滿臉不能看的丑陋女子,這一時之間根本無法適應。
有聲捉住昭信的手,不讓她有遮面的可能,把她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楚鶴雲的面前,挑釁般的對昭信說,
「你看,你一夜之間丑成這個樣子,看看鶴雲還會不會愛你,會不會說你仙女姐姐。」
昭信驚慌失措,聲音里面更是淒涼哀傷,她拼盡全力的躲過鶴雲的目光,近乎于跪地哀求,「姐姐,我知道我錯了,你不就是想趕我走嗎?我走就是了,我走,我現在就走。」
听說昭信要走,有聲的手終于有絲絲的松懈了,正好,昭信一走她的心病就會除掉了,可是就在昭信轉身要走的時候,鶴雲忽然從昭信的背後緊緊的抱著她,
「善婕,你不要走,」完完全全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昭信驚愣在原地,腰部被鶴雲緊緊的抱住,這種感覺是什麼,是安全感?是一個人在乎另外一個人,最讓昭信驚訝的是,她自己容顏盡毀,鶴雲居然一點都不嫌棄?
「你還是楚鶴雲啊?」有聲淚流滿面的看著鶴雲抱著昭信,難以想象,盡管是善于想象也不會想到這里。
「有聲,你滾,你趕緊滾,不要再傷害善婕了。」鶴雲對有聲拼命的嘶吼。
事情似乎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三百六十度都是鶴雲的惱羞成怒,都是昭信的無辜,都是有聲的可惡,好可笑,有聲捧著一顆破碎的心,再也不能用計繼續揭穿昭信的謊言了,鶴雲願意沉淪其中。
支撐著一具失去力量的身體,有聲心疼的難受,很堅決的讓土豪不要跟著,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等淚水一顆一顆的滾落紅塵的時候,有聲內心有種窒息的彷徨,是不是真的該走?可是甘心嗎?
「有聲姐姐。」一個靚麗的嗓音傳進有聲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