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看著就沉入了深深的夢境,幾乎于透支的身體能小憩一會,也能補充些許體力。
直到陳叔慌慌張張的走過來,才驚醒了有聲,才驚動了守護在一邊的溪泱。陳說急急忙忙的說,「姑娘啊,少夫人醒了,第一個叫的人是你。」
有聲立即起身,一邊的溪泱趕緊緊跟其後,匆匆而去,陳叔一邊追趕一邊說,「你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你就是有聲啊,」
有聲一邊急切的走,一邊回過頭,「劉家的下人不是因為我都換掉了嗎?現在還有誰會認得我,在婉盈的面前我永遠是可欣,不是有聲。」
于是再不管陳叔的表情如何,而是急匆匆的跑進婉盈的房間。
「婉盈,」有聲握住她的手,淚光點點。
婉盈淒楚了一笑,一只手緩緩的撫在隆起的月復部,面色虛弱的對有聲說,「對不起,是我一意孤行,害你受了委屈,」看著有聲發紅的雙目,就算是虛弱的婉盈,還是忍不住的想安撫。
有聲心里滋味翻滾,一會是酸澀的,一會是甜膩的,一會有憂郁的,好在婉盈醒來了,有聲有頭腦有種很瘋狂地感覺,就是上上一刻的絕望自責,這以刻的歡喜,讓她久久的望著婉盈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的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婉盈蒼白的嘴唇抿出一個笑意的弧度。
有聲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四周的人,除了丞相大人夫人,還有劉向,溪泱,劉家的老夫婦,還有幾個太醫,而唯一在和婉盈交流的不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人,而是有聲,這種感覺讓四周的人大惑不解,好在看到婉盈醒來的,安然無恙,吐氣的吐氣,放心的放心,周圍的幾個丫頭眉目舒展。
看樣子婉盈是度過了這一次致命的劫難了。
「夫人,謝謝你,我可欣何德何能,居然能讓你為我做出這些。」憋了好久卻是一句奉承的話。
婉盈一笑,接著把目光往周圍掃視了一下,「夫君,爹爹,娘親,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請你們不要責怪可欣,這次是我的錯,不關她事情,」雖然虛弱,但是態度特別的堅定,眾人紛紛點頭。
這時候,婉盈的眼神才和有聲對交了一下,示意有聲一定放心,已經沒事了。看見此番情景,有聲心里的感覺也算是跌宕起伏吧,劉向一個大活人在此時居然不是婉盈最牽掛的人,婉盈最牽掛的竟然是自己的處境?
這件事情,開始無法預料,無法避免,過程無法承受,結果卻是無法離開。本來經過這樣的事情,後果是非走不可的,可是婉盈那番態度,如何能走的了,有聲在劉府里面是不可僭越的存在。
「有聲,劉家的少夫人已經好了,不如你同我回塵外別院吧。」溪泱平靜的對有聲說,沒有任何祈求,和要求。
「當女主人不是我的命,我目前已經無家可歸了,暫且在劉家住下吧。」無家可歸不是有聲真正的理由,而是她的心意是想走一遍絲綢之路。
「可是你已經讓敵人懷疑了,你若再不走,只怕敵人又來取你的命怎麼辦?」溪泱有些許擔憂。
有聲倒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笑了一笑,幾乎于近期最荒唐的笑,「死,真的就那麼可怕嗎?你都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來的,最近你也看到了,如果是我死就萬事相安,可惜是婉盈受傷啊,你知道我的罪責嗎?摞起來都可以修一座長城了。」話索然夸張,但his已經表明了她視死如歸的心。
溪泱眼神雜糅出令人心碎的黯淡,不過沒有對著有聲,在劉家的庭院的走廊里面。干淨的風,時不時的和感情踫撞出各種滋味。
「你是確定不走了嗎?」溪泱最後一次問有聲。
有聲沒有看溪泱,而是淡淡的說,「是我的,我意已決。」
黯然**者,唯別而已。溪泱轉身的姿態扭轉出一個落寞的背影,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拉遠距離,有聲對他的背影愴然道,「心已死,魂魄已殘,但願你一路平安,我亦不會在此停留多久了。」
這一場驚心動魄的穿越之旅,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時休。看著一束束的霞光每天升起,每天落下,思念父母的心只是習慣了思念,但是並沒有停止。這一遭的路走的太多了,太遠了,也太多舛了。
走在長長的走廊里,面前是婉盈依偎著劉向的嬌俏模樣,這是有聲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的忽視如此拔萃的劉向,
「奴婢參見劉大人,劉少夫人。」有聲遠遠就做出行禮的動作。
婉盈和劉向同時想沖上去扶起有聲,幸而劉向的反應機敏,趕緊止住了腳步,也規整了自己行動的意圖。
「可欣,你我已經是生死之交了,這番虛禮就不必見外了吧!」婉盈扶有聲的時候,反而被有聲眼疾手快的扶著,
「夫人,謝謝你,」有聲望著婉盈的眼神盡是誠摯。
劉向在此時靠近了,二人,反而惹起有聲的情緒,「劉大人,我等女子之事,還望劉大能通融,」
劉向識趣的沒有說什麼話,反而是婉盈,刮了一下有聲的鼻子,「可欣,更生是我的夫君哦,怎麼現在就弄的像你的夫君一樣呢?」盡是揶揄。
有聲心中「咯 」了一下,確實把話說的太自然了,自己居然沒有注意。
「你看看,跟你開個玩笑臉都紅了,我才不舍得把更生給任何一個女子呢!」婉盈打趣有聲。
劉向和婉盈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徑直的離去。反而是婉盈鄭重的對有聲說,「可欣啊,你知道我的夫君更生的事情嗎?」
有聲錯愕了一下,即可反應,「劉大人還會有什麼事嗎?」
婉盈嘆了一口氣,「也許你們看他覺得他很完美,但是更生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听說三年之前又一個叫有聲的女子嫁給了他,可不知道什麼的就被休掉了,說更生不愛那個女子吧,更生那麼有情有義,他怎麼會虛情假意的娶一個江湖女子呢?」
話題還是繞大著個問題上面了,有聲心里不太淡定但是又怕婉盈看出什麼端倪,索性的拉著婉盈碎步的走動著,
「夫人,你恨不恨那個叫有聲的女子?」有聲口頭是隨意的問,但是心里極度的緊張,她非常想知道這種結果,或許為以後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埋下一個方法措施什麼的。
婉盈抿了一下嘴唇,「說不恨會是假的,那種女人不配得到更生的愛,如果我看到她一定要將她折辱一番,讓她為她做過的事情所懺悔。」
原來如此,婉盈和當初初嫁劉向的時候是一樣,一門心思都是想給劉家贏回臉面。而現在有聲心里五味雜陳,
「夫人,我想走,」有聲忽然站著不動,對婉盈說。
婉盈吃驚了一下,「為何,我剛剛就說了一個那個有聲,又不是說你,你的反應怎麼那麼大?」
有聲說,「夫人,我在這里很危險,上次發生的事情早就暴露了行蹤,不如我近日就出去,以求其他的方法保命。」
听聞有聲的話,婉盈思索了一會,才拉住有聲的手,「你一個女子,我實在不放心,不如讓我爹爹給你幫忙,找出凶手,坐一輩子的牢獄。」
有聲心里溫暖,但是態度堅決,「夫人已經幫我太多了,現在不行,我多留一天劉府就多一份的危險,但是這個忙還是需要丞相大人鼎力相助,我一定要找到那幾個傷害我們的那幾個人,十倍的奉還。」
想著當初對幾個殺手說的話,有聲現在的恨意還未減輕,只是抓了這幾個又有什麼用,還可能有更多的人來殺她,劉向的這邊又遲遲的沒有消息,想必那幾個人的行蹤是多麼的神出鬼沒。
「可欣,那幾個人神出鬼沒,我希望在抓到他們之後你再走吧。」婉盈強留。
有聲歉意的搖搖頭,卻是什麼話都不多說一句。只是心意如此,任由再多的話都說不下去,婉盈恨著有聲,在婉盈沒有發現自己就是有聲之前一定要先走,免得到時候真的覆水難收。
有聲盈盈一笑,隨手撩動了一下被風吹向面頰的頭發,然後說︰「我不相信我就這麼短命,你都不知道我死了多少次了,可惜沒有一次死成功了,我命硬,不管什麼時候都可活下來。」有聲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還是很害怕的,命硬並不代表能硬一輩子,上一步安全了,就不代表今後再遇時也一樣的安全。
婉盈有點遺憾,默然的說,「好吧。你想什麼時候走?我去為你送行,那些刺客行跡惡劣,我定會讓我爹爹全力追捕。」
有聲感激握著婉盈的手︰「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今生今世沒齒不忘。」
婉盈反握道,「我初次見你的時候,只覺得你長的特別,後來見你的時候確實行為特別,我對這樣人有天然的好感。」
這是贊美還是打趣,有聲一笑,婉盈也一笑,相對無言,心照不宣。現在有聲搞出來的狀況是,婉盈對劉向愛的就像水纏繞山一樣,清淡雅致,卻又很深刻,這種愛比你死我活的更為感人。自從感應到此,有聲不想在和劉向有任何的糾葛了,哪怕是死,也要讓婉盈愛的沒有雜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