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淼這樣子著實有些傻乎乎的,落在萊恩眼里卻變成了嬌憨,心下對她的答案滿意至極,輕柔地撫模著楊淼的臉,漫不經心地答道︰「既然她不喜歡你的打擾,那我們的交談到此為止。」
我什麼時候說不喜歡他的打擾了?楊淼仰起臉一頭霧水地看著萊恩。
安索獻殷勤被拒絕也不氣惱,笑眯眯地對萊恩說道︰「什麼時候改主意了可以來血色找我,這里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直到安索離開,楊淼也沒搞清楚他出現的目的,睜著一雙大眼楮迷茫地問萊恩︰「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怎麼這麼喜歡請客?我們不要他請客他竟然還很遺憾,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奇怪的人?」
安索說的當然不僅僅是血色而已,他是想拉攏萊恩加入魔黨,基于這個基礎,萊恩猜測他至少已經知道了兩件事情,第一,知道他屬于中立黨派,第二,大概了解他的力量。
在他跟那個梵卓氏族的小子打斗的時候,安索大可以趁機挾持楊淼來威脅他,但他沒有,因為他清楚,那樣做他不僅拉攏不了萊恩,同時得不到任何好處,萊恩不會放過他。
萊恩不想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敗楊淼的興,站起身拉著她的手就滑入舞池,楊淼猝不及防地驚呼一聲,腦袋撞到他的胸膛,驚呼一聲,鼻子可愛地皺起,萊恩心里一動,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隨著時間的推移,舞池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每個人看著楊淼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楊淼往萊恩的方向靠了靠,渾身發毛地問道︰「這些人為什麼看我?」
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血色的舞池從來是血族的天下,很少有人類能夠加入的,先前音樂舒緩一些還好,氣氛也沒到最熱烈的時候,血族狂熱的一面沒有顯現出來。
如今優美藍調換成了激情搖滾,不少人四肢舞動,那模樣夸張得就像快把四肢甩掉下來,跳雙人舞的活像打架,互相饑渴地撕扯著衣物,互相吸食鮮血,身影在舞池里一忽兒這兒一忽兒那兒地移動,完全沒有他們進來時衣冠楚楚的樣子,倒像是發情的粗暴的野獸。
楊淼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都忘了反應。
萊恩湊到他耳邊低笑︰「親愛的,是不是漲了見識?」
楊淼艱難地點頭,離他們很近的那對情侶正抱在一起,女人埋頭在男人頸間吸食血液,男人用力撫模著女人的頭發,半眯著眼一臉享受,嘴唇和牙齒上海沾著血跡,看到楊淼看他,他就邪肆地沖楊淼舌忝了舌忝唇。
楊淼嚇得一抖,立刻收回了視線,回頭剛想像萊恩抱怨,卻發現萊恩一臉渴望地看著自己,眼眸都變成了璀璨的金色。
「萊恩,怎麼了?」楊淼小心翼翼地問道。
萊恩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低沉的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一雙幽深的眼楮看得楊淼幾乎情願溺死在里面。
「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啊?」楊淼一時沒反應過來。
萊恩重復道︰「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親愛的,你知道上次變身消耗了我多少力量嗎?」
楊淼猜測萊恩指的應該是上次在迷霧森林他變出翅膀的事情,她只知道萊恩在那種形態下幾乎是無往不利的,卻沒想到相應的,消耗的力量也更多了,而血族的力量來源是——鮮血。
萊恩湊得更近,輕緩的吐息就在楊淼耳側,微啞的聲音就像最甘美的血液那樣濃稠︰「親愛的,你知道我有多久沒喝過血了嗎?」
如果楊淼清醒一點就能反駁萊恩,就在不久前,萊恩喂她進食那次才喝過血,那次距離現在絕對不到一個月,可惜現在她的大腦里鼓噪一片,根本沒有清醒思考的余裕。
周圍全是血液的腥氣,萊恩敏銳的嗅覺在此刻反而成為一種折磨,上次變身消耗了他太多力量,他現在本就處于饑餓的狀態,他本以為自己能夠控制進食的,然而——就像剛才說的那樣,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萊恩的嘴唇從楊淼的耳際流連到她的脖頸,溫熱的嘴唇在她縴秀的脖頸上若即若離地觸吻,薄薄的皮膚下面就是鮮活的、美味的血液,他的舌尖,他的身體甚至他的整個靈魂都還清楚地記得上次吸食楊淼鮮血的快感——那是他漫長的生命里最美妙的體驗。
「萊恩?」楊淼有些害怕,雙手放在萊恩肩膀上,猶豫著要不要推開他。
萊恩深深地呼吸著楊淼身上淡淡的體香,瞳孔中的顏色越發璀璨,在此刻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自制力是如此薄弱,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刺破楊淼的脖子,盡情地享用她,理智卻在苦苦斗爭,告訴他不能傷害她。每一秒都是甜蜜又痛苦的煎熬。
萊恩做了個深呼吸,勉強找回一絲清明,璀璨的瞳孔因某種不可言說的煎熬變成了暗沉的金色,聲線也變得像瞳孔的顏色一樣,沙啞中另有一種低調的華麗,飽含壓抑的痛楚。
「親愛的,你知不知道對于血族來說,吸血的甚至高于性/欲?」
萊恩話說得及其直白,楊淼一下燒紅了臉,窘迫地說道︰「你說這個干嘛?」
萊恩直視著楊淼清透的雙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壓抑的渴望的疼痛︰「親愛的,我想要享用你的血液,可以嗎?」
楊淼有些猶豫,她只有過一次經驗,那次還是萊恩劃破她的手腕取的血,老實說,她想想覺得有些驚悚……
「親愛的,我給你喂食的時候可沒這麼猶猶豫豫,你真讓我傷心。」
萊恩湊近了些,俊美逼人的臉幾乎和楊淼零距離接觸,暗金色的瞳孔滿是誘/惑,如果他還足夠清醒,是絕對不會說出類似示弱或者裝可憐的話的,但此時,他願意對楊淼放低身段。
楊淼本來就夠糾結的了,萊恩還嫌她不夠糾結似的拿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其實他更想吻她,但他不確定目前的自己能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