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淼以為自己會被關起來,結果事實情況比她想象的好那麼一點兒,晏懷帶她來的是一棟城堡一樣的別墅,佔地面積及其夸張,里面的裝潢極盡奢華之能事,很多家用器具甚至是金制的,這簡直像所有女孩夢中的,屬于王子和公主的美輪美奐的城堡。
然而事實很諷刺,這只是血族的住處。
楊淼在別墅里是不受限制的,晏懷帶她回來之後友好地招待了她,然後聳聳肩,說她在別墅里可以自由活動。
楊淼仰臉挑釁地說道︰「你就不怕我逃走?」
晏懷眉梢一挑,面容俊俏到有些妖異︰「你不妨試試看。」
楊淼哼了一聲說︰「我肯定會逃走。」
其實她心里明白,逃走的機會微乎其微,晏懷既然說出那樣的話,既然敢放她在城堡里自由活動,那他也一定會有相應的防範措施阻止她逃走。楊淼沮喪地想,想要看住他對一個血族來說太容易了,尤其那個血族看上去還身居高位。
第二天,楊淼在城堡的花園里曬太陽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漂亮女孩,女孩年紀和她差不多大,長長的頭發像海藻一樣,亞麻色的色澤看上去跟萊恩的發色有些像,眼楮輪廓比正常中國人略微深一些,看長相應該是混血兒。只是她也實在太瘦了些,臉色蒼白的過分,連衣裙穿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的。
「嗨。」女孩友好地跟她打招呼。
女孩的發色讓楊淼覺得親切,她就邀請女孩坐到她身旁的長椅上,女孩坐下來,縴長的手指順了順長發,楊淼順著她的視線正好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兩個血痕,分明是血族犬齒留下的痕跡。
楊淼的心里「咯 」一下,連忙抓住了女孩的手問道︰「你被吸血了,是不是那個晏懷?」
女孩不自然地躲開她的手,連忙把頭發撥到身前擋住那個痕跡,尷尬地笑笑,沒有說話。
楊淼把她的笑容理解成默認,義憤填膺地說道︰「他真不是個東西,把年輕女孩擄到這里來供他進食,簡直不要臉!」
女孩辯解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
女孩也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索性轉移話題︰「我叫沈優,你就是晏懷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吧?」
楊淼覺得很怪異,听沈優的語氣分明跟晏懷相熟,至少是相識,那吸她血的不是晏懷?另有其人?
楊淼一邊猜測著一邊心不在焉地點頭︰「嗯,我叫楊淼,昨天剛剛被晏懷抓過來。」
「抓過來?」
「我不是自願過來的,晏懷昨天出現在我家門口,一定要我跟他走,要不然就打暈我帶走,你管這種行為不叫‘抓’?」
沈優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有懷疑你說的話,只是覺得很驚訝,晏懷很少做這樣的事,或者說這樣的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楊淼想說有好幾個血族暗中保護她,但是想想,好像也沒有跟一個陌生人解釋這個的必要。
「晏懷人其實不錯,也很關心你,就是他讓我來陪你的。」
楊淼一下就樂了︰「哈哈,這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晏懷關心我?這不可能!他肯留著我的小命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不過,沈優的話中還傳達出一些訊息——
「你認識晏懷?」
沈優含糊地點點頭,好像怕楊淼接著追問什麼,但是怕什麼來什麼——
「你跟晏懷是什麼關系?」
沈優最怕別人問她這個問題,但她不習慣回避別人的問題,于是再難堪還是說道︰「我想你也知道晏懷是個血族……嗯……血族需要按時進食……所以……我……」
楊淼驚呼一聲打斷她︰「所以你是晏懷的血奴?」
沈優被這個稱呼搞得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丟下一句︰「晏懷讓我陪你,我看你精神不錯那我就走了」,然後逃一樣飛快地走了。
楊淼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話太傷人了,沈優的背影瘦弱得嚇人,她不禁有些後悔。
楊淼只在萊恩別墅見過血奴,她們並不那麼年輕,沉默而順從,幾乎沒什麼存在感,所以,即便看到沈優脖子上的血洞,她也沒往血奴上面想。
看沈優一開始的態度就該知道她對自己的身份不那麼坦然,甚至有些羞恥,她應該更注意措辭的。她嘆了口氣,心里還有些惋惜,本來還想從沈優口中了解晏懷的信息多一點的。
目前對于這里,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這里的地址,不知道晏懷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會不會殺她。
晚上,楊淼被佣人叫去客廳吃飯,偌大的長桌旁竟只坐了一個沈優,楊淼驚訝了下,然而旁邊若干佣人站著,楊淼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在佣人的指引下坐在了左側的位置。
晏懷過了一會兒才回來,一身穿著很正式,他一邊走一邊扯松領帶,還順手把襯衫最上面兩粒扣子解開了。
走到餐桌旁坐下,晏懷笑盈盈地問楊淼︰「在這里還習慣嗎?」
楊淼面無表情地反問他︰「我說不習慣你會不會把我送回去?」
「現在你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你會慶幸昨天在你家門外的是我。」
晏懷說完就坐下來,餐點這才被陸陸續續地送上來,楊淼不等晏懷開動就毫不客氣地開吃,她是真的餓了,而且白白的等了這個家伙那麼久,心里很不爽,這些該死的佣人竟然非得等到他回來才肯上菜。
晏懷毫無疑問是個東方人,但是這個城堡里的一切卻都彌漫著濃濃的西方味道。
餐桌上的氛圍很奇怪,晏懷大概不習慣在用餐的時候說話,沈優無聲無息,楊淼也沒講話的,索性埋頭盡情填飽肚皮。
晚餐過後,楊淼想要回房間,晏懷叫住她︰「剛吃完飯,要不要去花園里走走消消食?」
還沒離開餐桌的沈優听到這話,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了,嘴唇一抿,右手下意識地抓緊餐桌邊緣,眼睫掩飾性地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