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蕾亞略有些玩味地問道︰「公爵大人,我要什麼您都給得起麼?」
她特意用了敬語,還采取了「給得起」這樣的措辭,意在激萊恩答應,萊恩卻不上她的當,微微一笑,答道︰「當然給得起,但給不給得起和願不願意給就是兩碼事了。」
他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就是等價交換,如果弗蕾亞妄圖用血杯換取珍貴得多的寶物——比如說異端魔杖血匙,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也不見弗蕾亞有什麼不悅的表情,反而對著書房做了個有請的動作︰「公爵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萊恩想都沒想,淡淡地說︰「不能。」
弗蕾亞知道萊恩不那麼好說話,索性轉向楊淼,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想要血杯救你父親嗎?」
楊淼臉色瞬間一變,她都不知道是她父親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還是弗蕾亞消息渠道發達,想想和弗蕾亞的幾次接觸,幾乎每次都能在他們開口之前說出他們的需求,天下還有她不知道的東西嗎?
楊淼突然覺得渾身發冷,沒有回答弗蕾亞的話。
弗蕾亞繼續煽動︰「我知道吉密魑給你們的時間不是那麼充裕,你們已經快浪費掉二分之一了吧,要是再耽擱下去會發生什麼,就算我不說你也能猜到吧。我得說,對于血族來說,暴曬至死真是一種極度惡毒的刑罰,受刑的血族就像被潑了濃硫酸的人類一樣,皮膚血肉逐漸被腐蝕剝離,筋骨髒器逐漸暴露在空氣中,那時候他們還不會死,只要心髒還在跳動他們就不會死,活生生地看著自己變成一灘腐爛的肉,哦,前提是眼珠子沒掉出眼眶才行。」
楊淼幾欲作嘔,心頭一片冰涼,雖然知道弗蕾亞這麼說的目的,卻無法不讓她如願——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她的父親經歷那樣的人間地獄。
楊淼輕輕推了推萊恩,低聲說︰「你跟她去說吧,我在這兒等你。」
萊恩沒說話,溫柔地模了模楊淼的長發,隨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凌厲地看了弗蕾亞一眼。
弗蕾亞貌若無辜地聳聳肩,她心願達成,于是率先走進書房,萊恩很快跟了進去。
楊淼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臂擱在膝蓋上雙手捂住臉,雖說是她勸萊恩跟弗蕾亞去談話,但這滋味著實不好受,她明知弗蕾亞對萊恩有意思,怎麼能忍受他們在她一牆之隔的地方說悄悄話?
弗蕾亞那個女人跟她不一樣,她不用想就知道那女人擅長蠱惑人心的伎倆,尤其是勾/引男人,恐怕信手拈來。
楊淼越想越覺得難以忍受,她知道自己鑽牛角尖了,如果萊恩不配合,誰能勾/引到他?其實也不是對萊恩沒信心,而是處于這樣的境地就會自然而然地瞎想……
楊淼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不孝,明明是為了血杯而來,為什麼她現在有種沖動,即使不要血杯也不想萊恩和弗蕾亞單獨相處?
佔有欲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單方面的,被宣告佔有的人依賴佔有她的人,久而久之,這種依賴也會想讓被宣告佔有的人產生獨佔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