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事關血匙,我或許可以幫忙。」萊恩說。
宴懷遠在中國,知道倫敦的事情也許不算稀奇,但在長老會的人都沒有猜到萊恩身份的情況下,他推測出了萊恩的身份,這份敏銳讓萊恩刮目相看。
宴懷默然半晌,才說︰「沒有松動的余地麼?」
萊恩直視他的雙眼︰「我想,你在邀請我們參加你的婚禮之前就知道我的答案。」
宴懷不置可否,血匙事關重大,即使是萊恩,也不可能罔顧世界上那麼多人的生命,隨意打開地獄之門。陰陽天理是自然界不可違逆的法則,一旦被打破,後果將是不可想象的。
宴懷不是不清楚這一切,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能不試。
見從萊恩這條路走不通,宴懷轉向楊淼,說︰「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你的手臂被玫瑰花的刺劃破,我控制不住吸血的欲/望,是沈優主動劃開手臂,代替你讓我進食的?」
宴懷的話完全撇開了沈優的出發點,但事實確實是這樣,楊淼微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你該不該還她這個人情?」
萊恩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在听到宴懷曾經試圖吸楊淼地的血的時候,萊恩就滿心怒意,後悔今天對待宴懷太溫和了,再听到宴懷半逼迫式的語言,萊恩已經恨不得直接擰掉宴懷的脖子。
宴懷仿佛沒看見萊恩難看至極的臉色,專注地看著楊淼,吃準了楊淼性格軟心更軟。
「沈優最多還剩下半年時間,但我不希望她死,我們才剛結婚,我還沒有對她好。你在城堡里呆過一段時間,知道她以前的生活過得多麼壓抑絕望,這一切的根源在我,我是個不懂珍惜的混蛋,沈優她從來沒有過一天真正開心快樂的日子,就這麼死了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你們可以幫她,我請求你們,救救她!」
宴懷墨一般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濕潤的痕跡,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痛心急切。
楊淼喉嚨里仿佛被哽住了,後退半步,緩緩搖頭表示拒絕,她不想再說沈優當初幫她的目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沈優當初自殘喂血真的為了她,她的答案仍然不會變。
「某種程度上,上帝是公平的,沈優的痛苦由你一手造成,如今,這種痛苦也將由你親口品嘗。」
宴懷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起來,楊淼的話刺中了他,他和沈優的感情從來不在一個步調上,過去沈優追著他跑,心甘情願地做他的血奴,身體和心靈都奉獻給了他,他視她如塵埃。等沈優累了、倦了,投進其他人的懷抱時,他才開始正視自己對沈優的感情,但已經太晚了,柔弱的沈優能有多麼堅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愛他的時候為了他靈魂都可以出賣,不愛他了,他跪在她面前,她都不看一眼。
「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我是自作自受,但沈優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楊淼不看宴懷難得的低姿態,挪開眼,低聲說︰「對不起。」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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