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文件在我這里,你那份是我偽造的,不過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朗迪楓說著,沖周夜使了個眼色,裝裱起來的文件就露在嚴俊逸的面前。
此時,知道真相的他,整個人的臉色是讓人難堪的。他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可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你……」他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自己煞費苦心想要得到的東西,可是到頭來,竟然發現只是一個騙局而已。這對于嚴俊逸來說,是個莫大的打擊。
「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隨隨便便的坐在屬于我的位置上的。」朗迪楓幽幽的說了一句,他沖周夜使了個眼色,周夜立馬帶著股東們就離開了這里。
這一次,朗迪楓不會讓嚴俊逸輕易的離開這里,他沒有動用警察,就是想要親手抓住這個男人。會議室的大門已經關閉了,屋子里只剩下朗迪楓跟嚴俊逸兩個人。
「現在,我要讓你知道,傷害我的女人,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朗迪楓說完,便伸手開始解衣袖上的紐扣。男人之間的較量,在某些時候可能原始一些,但是並不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嚴俊逸環顧了一下四周,會議室的玻璃還是封閉的,他想要逃離,這一次已經難如登天。面對已經發起挑戰的朗迪楓,他此時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逃離。
朗迪楓的拳頭已經伸過來,只差一毫米就要落在嚴俊逸的臉上,他一個縱身躍起,就落在辦公桌上,而後迅速的掀開辦公室的大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外跑去。
朗迪楓一個側踹,狠狠的踢在他的小腿骨上,耳旁依稀能夠听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但是嚴俊逸卻是奮力的想要逃命。他微瘸著腿,猛的掀開阻攔的人群,一頭就扎進了電梯里。
「郎總,要不要追?」周夜迅速的問了一句,只要朗迪楓一聲令下,整棟大樓都會被封鎖起來。嚴俊逸就算是有翅膀,也甭想從這里逃離開去。
「不用了,他的小腿已經斷裂了。」朗迪楓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該有的仁慈,此時卻在他心里涌動起來。他明明說過,如果給他一次見到嚴俊逸的機會,他一定要讓這個男人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做到。
嚴俊逸成功的從l&d集團逃月兌,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堪忍受的恥辱。他原本以為自己煞費苦心得到的東西一定就會屬于自己。可是到最後才發現,這一切不過就是個泡影而已。他的妻子還是要躺在醫院繼續瘋瘋癲癲,而他的兒子,還是一個人背著書包孤獨的等在回家的路上。
腿上的疼痛一點點的傳來,剛才朗迪楓的那個猛踹,險些將他踹到,但是為了逃生,他忍痛的逃月兌。此時無奈,他只能盡快的逃離到屬于他的安身之地。
莊雨荷還對著視頻享受著內心的愉悅,看到畫面上的女人痛苦的表情,她心里無比的開心。有時候她想,如果朗迪楓看到這個視頻,心里到底會是怎樣的情緒?他會不會因為自己喜歡的那個女人受傷而發狂呢?
這天上午,她一個人去了那間小木屋,想要看看顧清歡現在到底怎麼樣呢,她很想要跟顧清歡聊一聊,很想告訴顧清歡她心里的感受。但是當她掀開那扇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蜷縮在地上的顧清歡。屋子里已經沒有這個女人的身影了,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莊雨荷完全不得而知。
她怒氣沖天的返回家里,匆匆就上了二樓,嚴俊逸一直呆著的那個房間不見他的蹤跡,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到底是去了哪里?難道是他將顧清歡轉移了嗎?還是說他將顧清歡送到了醫院救治?
她坐在屋子里生悶氣,沒有讓顧清歡繼續的痛苦下去,她心里一點都不好受。她甚至有些後悔,昨天應該親自下手的,只有那樣,才能夠讓顧清歡永遠記住,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嚴俊逸臉色蒼白的出現在這里的時候,莊雨荷還是嚇了一跳,他一身西裝,可是小腿卻是一瘸一拐,樣子十分的痛苦。
「你去哪里呢?那個女人呢?」見到嚴俊逸這副模樣,她並沒有問他是怎麼呢,而是想要知道顧清歡現在的下落。
嚴俊逸將自己的身體挪動到*上,他掀起褲管,這才發現小腿骨已經斷裂,疼痛讓他臉色更加的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的滑落。
「藥箱!快去把藥箱拿來。」他生硬的語氣命令莊雨荷,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自己來醫治這條已經受傷的腿。
莊雨荷愣了一下,還是听從他的話去拿了藥箱。她看著他動手猛力接住已斷的腿骨,咬住嘴唇而後又用紗布綁住,嚇的再也不敢直視。嚴俊逸躺在*上,靠在那里休息了許久,這才稍微緩了一口氣。
「要不要請醫生來?你這樣肯定是不行的。」莊雨荷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條腿如同得不到及時的醫治,那麼以後肯定是廢了的。
「不用。」嚴俊逸冷冷的拒絕,他怎麼能夠去醫院呢?如果他去了,那麼現在就沒有機會坐在這里了。他不能出現在公眾的眼前,今天貌似出現在l&d集團,卻沒有想到,這一切只是一個圈套而已。
他應該冷靜一些的,可還是大意了。朗迪楓是那麼狡猾的狐狸,怎麼可能輕易就上當,是他太天真了一些,以為抓住了朗迪楓的軟肋,就能夠如願以償。這樣天真的想法,讓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他微閉上眼眸,想要休息一會兒,讓疼痛能夠消散一些。可是,疼痛一直不停的擴散,心里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
「顧清歡是不是被你弄走了?」莊雨荷待嚴俊逸平靜了一會兒,還是將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她不能讓那個女人輕易就逃月兌掉了,她還沒有折磨夠了。
「她現在在醫院,朗迪楓接走了。」他疼痛難忍,但還是回答了莊雨荷的問題。如果一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圈套,那麼他何必還要拿顧清歡作為要挾的籌碼?明知道到最後都是輸家,他何必還要垂死掙扎?
「什麼?被朗迪楓接走了?為什麼這件事情沒有告訴我一聲?」莊雨荷暴跳如雷,這是她最不願意听到的事實,但是這話剛剛從嚴俊逸的口中吐露出來。
「那個文件呢?你不是說只要有了那個文件,就能夠掌控l&d集團的嗎?」莊雨荷繼續追問,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她原本以為,她可以繼續折磨顧清歡,直到她心滿意足為止,但是她沒有想到,只不過是*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假的,朗迪楓騙了我們。」嚴俊逸說完,就再也不想說話了。他沒有想到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奮爭,到頭來都是一場夢而已。他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輸掉了。
這個消息,對與莊雨荷來說,不知道應該算是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她只是愣在那里。嚴俊逸現在這個樣子,對于她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朗迪楓還是把控著公司,那麼他還是之前的那個朗迪楓。
她不能輕易的拿自己的人生作為賭注,莊雨荷起身,看了嚴俊逸一眼就朝外走。她要去找朗迪楓,在那個男人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劣跡之時找到他。哪怕這一次,她還是要在他面前低頭,那麼只要能夠挽留住男人的心,她什麼都願意做。
「你現在要去哪里?」嚴俊逸追問了一句,他現在這個樣子,是需要有人照顧的。一時半會,他無法挪動自己。
「這是我的事情,你最好想想該怎麼從這里離開吧,不然的話,我只能報警了。」莊雨荷冷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在腦子里一直想著,要怎樣才能夠讓朗迪楓重新看到她的好。現在顧清歡躺在醫院里,一定告訴他了當時發生的事情吧,如果朗迪楓知道這件事情跟她有關系,那麼她該如何去解釋?心里害怕的要命,卻不得不去面對。
「周助理,郎總現在在哪里?」這是第一次莊雨荷給周夜打電話的時候,客客氣氣的稱呼他為周助理。周夜心底冷笑一聲,但是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少夫人,郎總現在在醫院陪護顧小姐。」他直接將這話說了出來,明知道莊雨荷是要吃醋的,明知道這個女人到最後還是要胡攪蠻纏的。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作為朗迪楓的私人助理,他不應該摻雜任何的情緒,可是對于莊雨荷,他從心底一點好感都沒有。有些選擇,作為旁觀者,或許看的能夠更加的清楚一些。
莊雨荷听到這話,心頭的怒火又再次燃燒起來,但是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壓抑住這一團怒火。想要拯救自己在朗迪楓心里的位置,有時候退讓才是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匆匆的朝醫院趕來,按照周夜所說,她找到了朗迪楓的位置。此時的朗迪楓,正好從走廊的一頭走來,莊雨荷看到朗迪楓的身影,立馬小跑著迎了上去。
「楓,你在這里啊。」她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恨不得將自己最美的樣子都展現在朗迪楓的眼前,但是朗迪楓見到她的時候,眉頭只是緊緊的蹙了一下。
「有事嗎?」他的語氣有些冰冷,手里拎著的是福記的混沌,莊雨荷記得剛跟朗迪楓拍拖的時候,朗迪楓天天都去福記給自己買混沌。結婚三年了,他從來沒有做出過當年的行動,而這一次,她看到他竟然為了顧清歡去了福記。
目光落在那碗混沌上,心卻是一點點涼透。原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屬于你的*愛都會一點點消失的。他的心已經落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她做出的所有努力,在他那里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吧?
「楓,之前都是我錯了,對不起,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我不該跟你賭氣的。你工作那麼忙,我應該理解你才是。」淚水順著莊雨荷的眼角不停的滑落,她露出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像個孩子一樣站在他面前,瞬間就哭成了淚水。
如果是在多年前,他一定會驚慌失措的將她摟入到懷里,他那麼害怕她的眼淚,總是想要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予她。可是現在,看到她哭的那麼傷心,他站在那里竟然無動于衷。他只是嘆了口氣,仿佛心里壓抑了太多沉重的東西一樣。
「你先回去吧,我這里還有事情。」他淡淡的說道,並沒有上前伸手幫她拭去淚水,這樣的冷漠和疏離,對于莊雨荷來說,是個無情的打擊。他的柔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而她還以為,這一切原本都在原地。只要她意識到了,只要她回頭了,就還能夠像從前一樣。
「是因為她嗎?」這一句問下來,就已經夠卑微了,她明知道他在這里就是為了照顧顧清歡,他為了照顧另外一個女人,連家都不要了。可是她還是苦苦的等候著。
他是結婚了的男人,他是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他怎麼可以還為別的女人動心?他將她拋棄在一旁不聞不問,可是現在卻能夠悉心照顧另外一個女人。失落和委屈,一點點在莊雨荷的嚴重彌漫。
朗迪楓嘆了口氣,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多精力。他只是想要給顧清歡送一碗混沌而已,這個女人需要他的保護,需要他的照顧。
「你先回去吧。」他還是淡淡的語氣,拎著混沌就準備離開,那樣挺拔的背影,曾經無數次迷倒過她的情懷,但是現在,這樣的背影,她除了瞻望之外,竟然再也無法獨一無二的擁有了。
「那我等你。」她倔強的站在那里,既然他不願意離開,那麼她回去還有什麼意義?他想要咋這里照顧清歡,那麼她就守在外面等著他回去。她想要看看,這個被標榜的痴情男人,這個絕世好男人,是怎樣辜負一個家庭的。
朗迪楓深深的看了莊雨荷一眼,她抓的越緊,他便覺得越累。
「隨便你吧!」他說完,與她擦肩而過,然後就進了拐角的一間病房里。莊雨荷站在那里,惡狠狠的盯著那間病房。縴瘦的手指蜷縮起來,指甲已經陷進肉里。
顧清歡,如果可以,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但是此時,她必須學會隱忍。想要挽回那個男人的心,她除了忍耐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錯已經持續了太久,想要重新來過,根本就不可能。
「混沌,我是我專門給你買的,你趁熱吃一點吧。」朗迪楓進入到病房,顧清歡靠在*頭,眼神清冷,她一直盯著窗外的位置,好像在看什麼東西。但是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
她的心,應該就跟外面的天空一樣灰暗吧?只是那片屬于她的天空,他根本就無法看到。他只能去猜測,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揣想。
顧清歡並沒有做聲,混沌一直放在那里,她也沒有動,後來索性就閉上了眼眸。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以後最好也別出現在這里,我很累了。」顧清歡的聲音在朗迪楓的耳旁回響,她對自己的冷漠,他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她越是這樣,他便想要改變這樣的現狀。
「清歡,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他痛苦的蹙緊眉頭,如果可以,他寧願所有的錯和罪,都讓他一個人來承受。
他不願意看到顧清歡受苦受累,可是,這樣美好的心願與現實,一直都有很大的差距。這一次,若不是因為他,顧清歡肯定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那就離開好嗎?離我遠一點,回到屬于你自己的生活里去。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她還是冷漠的語氣,絲毫都沒有回旋的余地。
以前他沒有明白那麼多的東西,可是到後來,他終于懂的時候,她那扇門卻已經關閉。朗迪楓想,如果多年前,他沒有那麼的任性,後來跟顧清歡之間,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害?
時間總是那麼的殘忍,抹殺了過去,卻又讓人沉迷在過去。他多次想要重新開始,將這顆心按捺住。不要再去將痛苦延續,可是努力到最後,一點用處都沒有。
「清歡,你現在真的一點都不相信我嗎?你就沒有發現我有一點點的改變嗎?」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哪怕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是他還是要她親口說出來才會覺得滿意。
之前的高傲和冷酷,他一點點的剝離,這顆心就仿佛回到了初戀一般,只為一個人擔心,為一個人牽掛,總是想要知道她過的是否安好。
可是,這樣的情懷,卻總是找不到一個端口發泄。面對莊雨荷的時候,他只有煩悶,就覺得空氣壓抑的讓人害怕。起初的時候,他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因為婚姻生活太平淡了,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念想,但是後來,他終于想明白,不對的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露出端倪。
「我從來都不相信,跟現在沒有關系。」這一句,深深的刺痛了朗迪楓的心,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沒關系,我會等。」他說完,掉頭離開。原來,被拒絕的疼痛還是會持續的,他以為自己已經喪失了疼痛的觸覺,但是就在剛才,他清晰的感知到了所有的細微變化。
走廊里,莊雨荷還是站在那里等候著,見到朗迪楓從屋子里出來,立馬就迎了上去。「楓,我們回家吧,今晚你想吃點什麼,我做給你吃。」她露出溫柔嫻淑的表情,上前一把挽住朗迪楓的胳膊。
朗迪楓沒有掙月兌,只是這顆心仿佛就飛走了一般。他是有家的男人,沒有資格再去沾染愛情,那麼奢侈的東西,原本他鄙視,現在才發現,在沒有遇到之前,所有的鄙視都只是矯情和做作。
車子平穩的啟動,郎家別墅,對于他來說,變得愈加的陌生。這棟空鬧鬧的房子,沒有承載他內心渴望的東西。一路上莊雨荷都如同小鳥依人一樣依偎在他的身旁,可是內心里,他卻始終都惦念著顧清歡。
腦子里一直有個念頭在糾纏,他在跟自己作斗爭,放棄或者堅持,都是一種選擇。可是在某些時候,明知道是一種選擇,但真的要做出選擇,卻是異常的艱難。
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莊雨荷已經系上圍裙去了廚房。他只是呆坐著,听著廚房里傳來的各種聲音,心情異常的復雜。
許久了,他沒有這樣清晰的情懷,沒有覺得這一切就是家的意義,他坐在那里,心情異常的壓抑,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樣的心情。
莊雨荷到底有什麼不好?他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仿佛自己曾經的不甘心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可是後來,他還是釋懷了。他以為自己知識貪慕虛榮,到後來才發現,很多事情,都不過是自己跟自己較勁罷了。
當時間將心底的那些陰霾和不甘都驅散的時候,他漸漸的明白了該要去面對的現實。生活,是需要勇敢去面對的,知道錯了,知道錯在哪里,這樣清晰的現實,他沒有必要繼續逃避。
「楓,飯做好了,你嘗嘗怎麼樣?」莊雨荷上前再次挽住朗迪楓的胳膊,將他送到餐桌旁。燭光晚餐,是他曾經給予過她的浪漫。
他還記得最初跟莊雨荷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每天都是興奮的,他最樂意的就是為她下廚做飯,看到她像一只小貓一樣貪婪的吃著他親手做的飯菜,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幸福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