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妃天下之非妃不嫁 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閣亡

作者 ︰ 少涼閑

「夫人,你抱著念兒走吧,他是我唯一的血脈,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不然,面對這雪家天上的祖宗,我可要挨揍了。」,雪衣背對著飛羽沉重說道,這一別,真的會再也見不到了吧,這個世界上,他只願他愛的人好好活著,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飛羽看著沉睡中十分可愛的嬰兒,對著那一片漆黑中直直挺立的背影說︰「不,我做不到,這一次,我們一家人再也不要分離了。」,眼中淚水已無情滑落,是在嘲弄這人世間情深還是為人情深而悲?

雪衣轉過身來,像個小孩子一般將頭納入飛羽柔軟馨香的懷中,脆弱的呼吸著,隱藏的淚水這才得以放肆的墜落,他是一閣之主,他無法保護所有人,別人稱頌他為霸主,其實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罷了,如同師兄的話里所說一樣。

「那我們生死同一。」,緊緊握住飛羽的手,雪衣展開笑顏說道,那時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今天當雪衣打了青城時,飛羽就知道現在天下第一閣的形式仍舊處在水生火熱中她懂得這個男人的一切,身體和靈魂,思想。

飛羽輕柔的拍打著懷中人的背部,以此傳遞著自己的支持關注,「我知道你一定不信我愛上了你,這麼多年來,我真的是愛上你了,愛上你偶爾的幼稚任性,愛上你如今的成熟和擔當,愛你所有的一切,當初我是因你的真誠為了給孩子找個庇佑才嫁給了你,再嫁本來就是屬于女子的恥辱,可我卻如此幸運的遇到了生命中最為正確的人,我為此榮耀,身為你的夫人這麼多年,我唯一慶幸的就是有了我們愛情的結晶念兒,現在,我無法和虞姬為了西楚霸王那般自刎,我也不是虞姬那樣愛的慘烈的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我只願和你一起,無論生還是死。」,最後一個死字被雪衣以吻封緘,哽咽在飛羽喉中,一滴淚滑落,滴在地上,閃爍著清澈的光芒,一如當初飛羽所看見的那個雪衣少年的眼楮一樣美麗純淨,飛羽沉溺在雪衣溫柔的目光中,結果卻是被點了穴。

「你?」,飛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

「我只想你活著,沒有我,你也要和念兒快樂的活下去。」,雪衣溫柔而悲傷的說著這些平時永遠不會說的話,「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篤定這個人就是你,但眼楮就是離不開你,在雪地中的我的公主。」,輕柔的給予一個吻在飛羽額頭上,雪衣轉過身,脊梁依舊是那般挺直,卻縈繞著一股散不了的憂傷,「暗衛,保護好夫人,離開這,找到大小姐。」,說完推門而出,加入了外面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戰斗,這個男人,還是在戰場中最帥,殺紅了眼,威風凜凜。

屋內一片安靜,除了飛羽小聲的哭泣聲,而小名為念兒的精致男娃安寧的沉睡著,因為做了一個好夢而嘴角彎著,分外可愛,「夫人,得罪了。」,說罷,兩個暗衛分別抱起他們的主子和小主子,飛身向外,急速逃竄著,從高空向下看,只能看到一片迷霧,不過漫天的血腥味,彰顯了戰斗的激烈與殘暴。

兩個暗衛額頭上都不停冒著冷汗,本以為快出危險範圍而在內心興奮著,誰知攔路虎還是出現了,兩人隨即放下了懷中重要的人,與敵方廝殺著,鮮血在流失著,力量在流逝著,不堪的倒下,臨終前悲傷的看了一眼主子的方向︰對不起,沒能完成閣主交代的任務,反而……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兒得志的慢慢走向自己的主子們,然後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飛羽看著那面帶邪惡的人一步步走向自己,除了低聲哭泣,淚水在眼中打轉,什麼也做不了,此時此刻,飛羽為自己的脆弱而感到深深的絕望。

青城如蟬翼的睫毛在顫動著,一旁的紅衣艷麗男子雙手撐著自己的臉蛋靜靜的觀察著那軟榻上的佳麗,等待著她蘇醒,並不著急,青城突地睜開了自己水藍色的大眼,滿是迷蒙,半天才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美人群,眨巴了一下眼,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自己的確是身處異地,站起虛弱的身體,打算立馬離開這個空氣實在算不上清新的地方。

但剛動了一下步伐就被那艷麗男子拉入了懷中,自己則緊緊的被包裹在了那看似瘦弱實則寬闊的胸膛,青城嘆了一口氣,終掙月兌出來,對著那陌生男子,青城不禁暴了粗口︰「他媽的,放我走。」。

「哦,沒有讓你不走啊,只是小貓咪,你真不認識我了嗎?」,深邃眼眸看向青城,男子繞著口舌不急不慢曖昧無限說道,在打著某種啞謎。

「不認識。」,青城冷淡的開口,打算看看這個難得可以看到的美人要耍什麼把戲。

听到青城開口說出不認識的那一刻,心算是咯 一聲沉了了最底下,他明知道的,可是還是抱著一種期待︰這個丫頭沒有忘記自己,憑自己的容貌。只是自己真可悲,失算了,太過自大。這三年,每每看到顏姝傳來的消息,自己都覺得很幸福,就像是自己親眼看到小丫頭的成長一樣。

無奈小孩般撇撇嘴,美人群轉身,紅色頭發拖在地上,迤邐延伸著,吸引住了青城漂移的視線,似乎在記憶中有那麼一個人,美麗的像妖怪,自己卻狠狠的調戲了他一番,下一秒,這個定論得到了驗證。

因為美人群拿出了那張深埋在自己記憶中的畫,上面還蓋著自己的印章,那是父親五歲生日時送給自己的禮物,自己還為此高興炫耀了好久,只是現在那個家,回不去了,眼淚在打轉。

美人群大概猜到了什麼,這張畫里畢竟存在著丫頭的父母親,肯定又勾起了她的美好回憶了,一把攬過這個脆弱的丫頭,美人群第一次試著安慰一個人,笨拙的模樣,逗得青城又哭又笑,美人群忍不住寵溺的刮了一下這個丫頭的瓊鼻,打趣道︰「又哭又笑的,母豬上樹。」。

「謝謝你,美人,不過我真的要走了。」,青城誠懇的直直望進了美人群的心中,撥動了美人群心中的那根弦。

「好,不過你要回來看我哦,不然我還是會把你逮回來的。」,故作瀟灑的轉過身,美人群無奈聳動著自己的肩膀,沒有得到人任何回應,一聲落地聲,吸引住美人群,轉身青城已如預料中消失不見,嘆口氣,召來顏姝︰「跟著她,不要讓她有事。」,他當然知道她肯定是放心不下雪府回去探查了,他當然也知道雪府的糟糕狀況,只是這次對抗雪府的勢力他也無法招惹,只有無窮的歉意在時刻折磨著美人群的內心,看著遙遠的天際,似乎真的要變天了呢。

青城,對不起……。

青城看著那邪惡惡心的臭蟲在自己母親身上動手動腳,不可原諒,半浮在空中,匕首一扔,正中紅心,冰果,一把推開癱軟倒在自己母親身上的臭蟲,隨手灑下藥粉,那個家伙就尸骨無存化為空氣了,青城冷著一張臉替母親解開了穴,隨即就打算抱著她離開。

只是飛羽的眼神阻止了這一切,「小念還在他們手上。」,飛羽眼中含淚的看著這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成長為足以保護自己的少女的青城,看著她剛才的冷情舉動,她知道,她可以信任她依靠她了,看來雪衣真的是多慮了,飛羽悲涼一笑,他們真是愚蠢的給了青城許多本可以避免的心靈創傷,這輩子都不會釋懷了吧。

「我們去找他。」,青城溫柔的微笑著,試圖安撫這個處于極度恐慌中的女人,她真的不復從前的優雅從容,如今只剩得一副狼狽樣,滿身鮮血,惡心的味道,可青城卻不嫌棄,她無法對這個女人不溫柔,因為她是飛羽啊。一把抱起這個柔弱的女人,心中不禁想︰她真的很輕,是多少個折磨歲月才能將以前那個飽滿的女人變成了如今這麼一種骨感的柔弱。甩掉多余的想法,然後青城就開始了追逐之旅。

「在那。」,青城停下了在屋頂跳躍的步伐,定定的看著下方,自從煉制毒藥改變了自己眼楮的色彩,其實也改變了眼楮的特性,她可以看到很遠的東西,並且很清晰,晚上也可以視物,她看到的景象是︰漫天飄灑的血滴,那個以一人之力在勉強抵抗的雪衣男子,那個被挾持的精致嬰兒在無聲哭泣因無法掙月兌敵人的禁錮,敵人的猖狂與父親的絕望,她都看到了。

帥氣的飄下去,眾人一驚,大概是在驚訝這麼一個毛都沒長好的丫頭在自己附近氣息竟然沒有被發覺,「別看了,眼珠都快掉下來了,我擅長的不是武功,而是毒。」,青城張開了自己水藍色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如蟬翼一張一合間染上了血滴,現在看起來是在很詭異,只見她的話剛說完,敵對一方全都軟了下去。

那個帶領的頭子躺在地上難過的勒著自己的脖子不服狠狠啐了一口︰「臭丫頭,用毒俺們可不服。」。

青城搖曳生姿的漫步走了過去,每走一步腳下就長出了一朵花,名為曼陀羅,妖艷血腥卻絕美,抬起那個人的頭顱,僅用一根手指,青城嘴巴一張一合冷冷道︰「你們只配如此可憐的苟延殘喘著,你們以多欺少挾持人質的行為,也不太高明呵。」,抱起地上的嬰兒,青城回到了父親身旁,「雪衣,我們離開吧。」。

一把甩開青城的手,雪衣手持利劍悲愴道︰「你都看到了,天下第一閣被滅了,而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還有人要來,青城,帶飛羽和念兒離開,我還能再戰,如果我不死,他們是不會罷手的,記住,我愛的一直在那個秘密的地方。」。

「不,我不走。」,飛羽掙月兌顏姝的攙扶,沖到了那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懷中,她愛他,他們說過生死同一的,巨大的沖擊差點令雪衣摔倒,但咽下咽喉沖上來的鮮血,雪衣溫柔的笑了,拍打著這個對他依依不舍的女人的背部,終于還是要這樣嘛,「青城,你帶著念兒走吧。」,

那心碎的笑容,是青城此生看過最美的,比記憶中的漂亮哥哥的還要美麗,讓人無法拒絕。「我走了,顏姝,跟上。」,青城垂眸掩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躍上屋頂,遁走了。

「是。」,顏姝隨後跟了上去,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而雪衣和飛羽,在黃昏的渲染下,愈加燦爛奪目,天下第一閣滅了,我們也快不存在了,青城,我愛的一直在我們秘密約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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