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樂還是沒能追到青城,青城想藏起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可以找得到她,從小就是,還記得有一次玩的太過分,差點把飛羽都嚇哭,害得青城以後再也不敢玩捉迷藏這種游戲了,只是不想傷害別人而已。
望著藍天,青城想,如今,那些人,又在哪,說好的要看我出嫁,說好的要抱孫子,現在我已經不再清白了。
大街上的人都好奇的看著這個不停流淚身著華服的年輕女子,不知為何,紛紛駐足觀看,隨後,街道堵起來了,竟只是因為一女子。
一男子蒼勁消瘦的手從被迫停止前進的轎子中伸出,陰沉的聲音隨之而出︰「阿瑞,怎麼了?」。
名為阿瑞的男子回眸開朗道︰「爺,沒事,只是大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一個女子傷心流淚,這不,剛剛疏通了。」。
「哦,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女子,我想看看。」,說話間來了興致,只是佳人已走遠。
「爺那得等下一次了,那女子突然騰空消失了。」。
「噢。」,男子放下珠簾,瞌目休息起來,夢中的人的輪廓逐漸開始清晰起來,不知是否是她?
青城知道自己為何而哭,為了自己的懦弱與愚笨,才不過剛入王府就被人擺了一道,而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還沒有進皇宮,結果就這般悲慘落幕。
面色慘白的回到悠然居,還沒進門就看到了君嵐歡樂的笑臉在大門口張揚著,他的身上依舊是那件妖艷的紅衣,沒有改變過,只是,青城實在沒有力氣去注意那麼多,正打算從失落的君嵐身邊進去,沒想到身體一晃倒了下去,君嵐輕易的就將突然暈倒的青城抱住,急忙的抱進她以往的閨房,然後飛一般的速度將府內的大夫揪了出來,任時間慢慢流過,只看到大夫額頭的汗越積越多,而那眉也瞬間聚成了一個個山峰。
「她,怎麼了?」。
「身體內被人中下蠱毒,且昨晚過于勞累。」,前一句還嚴肅的老頭子說到後半句時臉通紅,任誰也知曉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這蠱毒?」,試探道。
「無解,除非是用那人的心肺做藥引,只是,如今,恐怕連種蠱的人都難以找出,既然以這種危險的方法,敢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怕來勢洶洶。」,大夫說著,便搖頭晃腦起來,一向神經兮兮,如今君嵐也不便說他,畢竟別人也算功臣,還有,青城現在依舊昏迷不醒。
「這,蠱毒,只會控制人心,耗費身體的功能,其他的危害,暫時還沒發現,只是無解啊。」,老頭走遠,大抵是去研究解藥,或是飲酒排解無知的愁悶。
而君嵐只能握緊自己的小拳頭,自己變為凡人後,一切都無能為力,對了,還有藥王,記得青城曾跟自己說過小時的糗事,那麼現在不是也可以派人去請藥王出山解救?心里欣喜,君嵐呼喚來自己的飛鷹,用自己隨身攜帶的筆匆匆寫上幾筆,就放飛了那只鷹,老鷹啊,可一定要找到藥王,望著天際的黑影,君嵐背身踏向了自己的書房。
「弩。」,厲聲,不復一向的玩世不恭純真和善。
「屬下在。」。
「去尋藥王,帶上這個印章,即刻啟程,帶不回人,你,也不用回來了。」,看不出神情,弩就匆忙離開,在夜色中,他的脊梁似乎埋得更低了,大概也是知曉這次任務的重要。
君嵐打開窗,看到那一束黑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不知為何,心中總隱隱不安,青城昏迷的事,他還沒有透露出去,連那位逃月兌不了罪責的初樂王爺都沒有說,看來,暗涌在不知不覺的時刻就在涌動了,都城,很快就不安起來了,不安全了。
關上窗,來到青城的房間,這里依舊靜謐,顏姝近來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大夫同樣無藥可解,本來一直隱瞞著青城,沒想到現在受苦的依舊還是包括她在內,撫模著沉睡中的美人,君嵐的臉上狠毒顯現,若是被他知道是誰下得手,定繞不過她,拼了這條可憐的命,也要那個人與自己共赴黃泉,只是現在,還是解救她要緊,已經送信給弄月了,只是那人沒有任何答復,听屬下說,那人已奔波一生,離開了古城,游蕩天下山河一去不回了。
若是你知道那個人拋下你走了,你會如何?撫模著沉睡中的妙人兒的臉,做著平時不敢表達感情的動作,君嵐臉色十分的猙獰,許是,在乎一個人久了,心也會累,偽裝太久了,感情也會變質。
第二天,看著神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青蔥少年,和身後的兩個俊朗少年,君嵐呆了一刻,方才出言︰「不知藥王是不是身體微恙,才沒來,不知你們是?」,眼神微轉間,已表明自己的疑惑。
「我就是藥王。」,站立在君嵐面前看起來最年輕的少年不耐出口道,看君嵐的眼神也由一開始的尊敬變為了鄙視,許是生氣君嵐不識自己的真面目。
「失敬,還請藥王不要為小輩的無禮氣惱,請。」,禮數周全的鋪平了道路,誰知。
「庸俗,俗不可耐的小鬼頭。」,得來的卻是這般丟盡顏面的評價,只好略略尷尬的裝作不在意的在前面帶路。
快到丫頭的房間了,那一路慢悠悠的青蔥自命藥王的少年才嗖的一下在君嵐之前趕到了房間,等到局意局清雅等人到達房間時,藥王正把完脈在窗邊發呆。
「師傅,城兒她?」,看著躺在那里毫無生氣的青城,局意著急的問道。
「她已不潔,你還要她作甚,自作孽,不可活啊。」,支著額,看著窗外生機勃勃的風景,失了心神的藥王不在意的說,像在賭氣,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惹不起啊。
「師傅,我,我要的只是她,別人我都不要,何況你與那天下第一閣閣主不是交情甚深嗎,趕緊救救她。」,兩個少年中的一個長得分外水靈清秀的少年急不可耐的逼回了自家師傅的話,這才勾回了那失神的青蔥少年的心神。
「可是我也無可奈何啊,她中的是早就在江湖上消失匿跡的三魂蠱,解藥是沒有的,我也從未研究過。」,對著兩個徒兒擺擺手無辜聳聳肩。
「蘇水,可令其蘇醒,下蠱之人之心,可解其蠱毒。」,少年中看起來最年長的冷酷少年拽拽簡短的開口,一開始,他就沒有說過話,之後略有不當之處,也只是皺皺眉,本是極無存在感之人,現下也變得閃耀起來。
那可愛嘟嘴少年听後一把抱住那滿身似布滿寒霜之人的脖子,親昵起來︰「還是師兄最厲害,這藥仙之位,應當是師兄擔當才是。」,臉上的愁雲也淡了一半,真是一個簡單的少年。
「蘇水,極寒之物,冰山千尺之上,冰霜結凍。」,言語極少的酷少年繼續解釋,那本一臉欣喜的可愛少年瞬間眼中滿是水珠,有搖搖欲墜之勢。
一旁觀戲的藥王算是瞧夠了這場無聊的戲劇,走過去彈了一下愛哭泣的小弟子的額頭,止住那眼眶中的淚珠後,緩言︰「蘇水前年已有高能之士贈與我,這次我也帶來了,唯一的要求就是這丫頭可以與我家的傻小子解除婚約,在下就感激不盡,至于那玉佩,也請歸還。」。
「師傅。」,可愛少年大叫起來,第一次擺月兌了正太身份,語氣高昂起來。
「我說了我做不到,做不到,你非要這樣將我推與孜孜師姐,我實在做不到,你是非要將弟子逼于絕路嗎?」,局意說完這些跑了出去,藍色的衣袍在風中暗淡下去,三分可憐一分醉人意。
局清雅看見小師弟情緒不佳,也追了出去,徒留那脾氣不佳的藥王在原地呆愣︰自己又沒做什麼,不過開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怎麼哭的哭跑的跑,一個個這麼激動。
疑惑看向一旁的君嵐,君嵐也只好將視線轉向他處,直到那床上女子的一聲嚶嚀,君嵐才回過神,急忙的跑到了床榻邊,緊緊的握住了女子的手。
「還好嗎?」,溫柔深情。
「恩,水。」
「別急,慢慢喝,沒人跟你搶。」,君嵐拿著一杯水,扶起躺著的青城,將她的身軀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喂著水,兩人間溫情款款,寒磣得藥王只好吹著無聊的口哨走出了房間,去尋酒喝去了。
「我怎麼了?」,晃過神來的青城清晰問道,她知道,她的暈倒絕對不簡單,肯定又是著了誰的道。
「你中了三魂蠱,如果找不到下毒的人,拿不到那人的心肺,無解。」。
「哈哈哈哈,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你走吧,我想休息會。」,趕著人,青城將頭放于被中,久久沒了聲響。
「那我去吩咐下人準備晚餐,待會你一定要乖乖起床,知道不?」,哄著孩子的口氣,輕柔的不成樣子。
「恩,別對我好,我不值得。」,最後的喃喃細語淹沒在風中。
停駐在門口的君嵐苦笑道︰「就想對你好,怎麼辦呢,由神獸成了人,再也回不去了,還有他們也是,我們該拿你怎麼辦。」,走遠了,風在身後呼嘯,一妖魅男子鬼魅般出現在青城休憩的房間門口,沒有人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