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在空氣中飄出很遠。細細一聞,還是烤魚的香味。
在野草叢中,是才踏上陸地的洛泱泱一行人。
剛從水里出來,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撈了好幾十條魚,烤了祭五髒廟。
「悠遠,我覺得這些魚不夠,我們再去抓點。」一句話,悠遠就被闢邪拖走了。
洛泱泱欲跟上去,但是看著懷瑾瑜幾人詫異的目光,她又停下來。悠遠要隱藏自己的情況,她還是別好奇的去探听好了。
若無其事的又坐好,洛泱泱讓琉璃出來準備吃魚。
「姐姐,魚好香啊!」琉璃乖乖的盤腿坐在泱泱的身邊。自從出來就不肯再回去的火火,見機也靠了過來。
「琉璃,你出來了多好啊!終于有人陪我玩了!」火火抱著琉璃的小胳膊,把她小小的身子往懷里拉。雖然,洛泱泱也是粉女敕的小女孩一枚,但是這樣的小女孩太不可愛了!威嚴嚇死人的一把罩不說,還不太愛笑。一雙漂亮的大眼楮,整天滄桑滄桑的!
泱泱對兩人的打鬧沒放在眼里,專心地烤魚。火火的性子太過精靈古怪,她真有點受不了。她能轉移注意力去跟琉璃玩,她巴不得呢!
抓幾條魚,其實不用兩個人都過來。闢邪只是找機會,讓幾次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悠遠可以放心的說話。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悠遠笑笑「什麼都瞞不過你!」伸出手,讓闢邪的手搭上自己的脈搏。
闢邪的手指,按在悠遠的脈搏上。悠遠沉下語氣道「這次受傷後,無論怎麼調息,胸口總是悶悶的!都過了這麼久,我的呼吸還是很不順暢!」自己內視,又沒有任何事,他就覺得很奇怪!
闢邪的手搭在悠遠的脈搏上,意念成絲竄進他的身體之內。越感應,他的臉色就越差。本來還以為是悠遠太大驚小怪了,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悠遠,記住以後別再受傷了!你應該記得你爹跟你說過,你血脈之中的欠缺。你之前把自己的元素之力渡給泱泱,加重了你的血脈欠缺,導致這次受傷,不能完全的恢復。」
听了闢邪的話,悠遠的臉色也很難看。這一直是他不能說出的弱點,他們張家,只要是男孩,就會出現這種血脈上的缺陷。
不影響修煉,不影響正常的生活,唯獨影響的就是受傷後,不能很快的恢復到好的狀態。
「好久才能恢復?」悠遠擔心的是這一點,現在泱泱身上帶著火生之晶,他們一群人都會有危險。
說到這個,闢邪的臉色更加陰沉。「靠你自己的血脈之力,恢復不了了!你自己應該明白,你們家族的血脈一旦過了二十歲後就不再足夠你們身體的正常使用,何況你現在是受傷的情況下。」
「……」悠遠沉默,他們家族盛極一時,卻要後代永遠承受這一缺憾。
「不過,你比你的先輩幸運。至少你是很有機會,完善你的血脈。只要你完善了,以後你的子孫後代都不會被這個缺陷折磨了。」
悠遠繼續無語,他也很想造福子孫後代,但是這選擇權和決定權都不在于他。看運氣了!嘆口氣,「那我的傷怎麼辦?不會是讓我變成拖後腿的吧?」
「安啦!你怎麼會變成拖後腿的呢?先吃飽了,晚上我幫你搞定!」闢邪了解張家的歷史比悠遠知道的多,這些事悠遠跟他說還真是說對了。別人或許不知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肯定知道。
兩個人出手,又提了不少魚回去。
「哇哦!剛說魚不夠吃呢,你們又打了這麼多回來,真好啊!」火火歡快的迎了上前,把整串魚都提在手里。
「你們也快點烤了吃吧,我們都吃飽了你們才回來。」泱泱拿過兩條魚幫忙烤。
「哥哥,你是不是受傷還沒有好啊!」琉璃本來坐在泱泱的身邊,看到泱泱幫悠遠和闢邪烤魚了無聊的就蹭到悠遠的身邊。小腦袋挨到悠遠的耳邊,小聲而又關心地問道。對元素,沒人比元素之靈本身更加靈敏了。悠遠的氣息不穩,元素的波動跟平時不一樣,她一感應就發現異樣。
悠遠沒有想到琉璃這麼細心,轉頭跟琉璃咬耳朵「琉璃乖啊!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別跟別人說知道嗎?」模模琉璃的頭,難得的溫柔。
琉璃玩著手指頭,沖著悠遠笑嘻嘻地點頭。她喜歡悠遠哥哥,哥哥說的話她會听。
「乖!吃飽了嗎?」琉璃乖巧的樣子,讓悠遠也把她當妹妹疼。手里烤熟的魚,散發出讓人嘴饞的香味。悠遠沖琉璃晃了晃「還要不要再吃一條?」
「吃飽了!不吃了!」琉璃晃晃頭,咬著手指頭看悠遠吃。「哥哥,除了姐姐外,我最喜歡你了。」琉璃靠近悠遠,又悄悄地咬了一句耳朵。
悠遠听著這軟糯的話語,嘴角不禁揚起。這丫頭,太可愛了。
洛泱泱坐在一邊,悠遠手上的魚才解決完就順手把自己的遞過去了。看著自己的戰寵跟悠遠親近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做人太失敗了。
「丫頭,吃你妹子的味啊?」闢邪靠近洛泱泱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剛好看到琉璃差點投進悠遠懷里的樣子。闢邪的聲音不算小,因為火堆旁邊就他們四個人了。
懷瑾瑜三人,吃飽了都到一邊休息去。
悠遠側目,橫了闢邪一眼。洛泱泱也瞪著闢邪一眼,沒事找事是吧!
闢邪模模嘴角,擦拭沒有存在的渣滓。油膩膩的小手,豪邁地一揮「你們兩個別一致的想用眼神殺我!」
悠遠低頭,繼續吃魚,這種話還是別回應的好。
洛泱泱拿起魚,繼續烤。她的態度就是,懶得理你呢!
「喂,生氣了?」闢邪用肩膀撞撞洛泱泱,洛泱泱往旁邊挪了挪。這可是個臭男人的力道呢,跟琉璃那種撒嬌的軟軟力道可不是一個檔次。
「喂,真生氣了!」闢邪也跟著挪了挪,不死心地跟進。
洛泱泱現在想想還是喜歡之前自己冷冰冰的時候,這樣他們都不敢來惹她,那個時候真是平靜呢。
「喂,別氣了。」伸手奪過洛泱泱手上剛好烤好的魚,撕了一口後才看看周圍放輕了聲音交代「晚上有事找你,別睡的太死啊!」
洛泱泱詫異地看了闢邪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懷瑾瑜幾人一眼才輕輕地點頭。她知道,這一群人不全是一條心。懷瑾瑜幾人對闢邪和悠遠不全是真心的,悠遠和闢邪也防備著懷瑾瑜幾人!唉,這一群人,難搞啊!
「你們兩個慢慢吃吧,我先去休息。」洛泱泱一點都不好奇,闢邪找她到底做什麼事。好奇了他也不會說,時間到了他自然會告訴她。
「好好,你先休息,晚上我再找你。」闢邪大方的讓洛泱泱先走。
「琉璃,你不走嗎?」看著快要趴到悠遠懷里的琉璃,洛泱泱沒好氣的喊。
「姐姐,我等哥哥吃完再走。」琉璃水靈靈的大眼楮無辜地看著洛泱泱,聲音軟糯糯地拒絕。
「隨便你!」小叛徒!洛泱泱在心底里喊著,轉身走人。踩在中域的土地上,洛泱泱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太髒了。
慢慢地在休息地方附近模索,找了一處水源來淨身。披著微濕的頭發,洛泱泱懊惱地發現自己的衣衫竟然斷了。
這才幾個月呢,她就長這麼高了?依現在這個高度,估計自己有160了吧!比比站在悠遠和懷瑾瑜身邊的高度,嘩,那幾人個大帥哥竟然都有180之上,太看不出來了吧!特別是悠遠,瘦瘦弱弱的身板,怎麼也有那麼高啊?
拉拉短到手腕上的袖子,暫時先這麼穿吧!等到市集的時候,她要買幾套大一號的衣物存起來,不然再這麼悄無聲息的長下去,她永遠都在穿不合身的衣服。
整理好衣物,洛泱泱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之前干干扁扁的身軀,已經開始展現出婀娜的姿態。伸伸攔腰,柔軟的腰身在月色下勾勒出迷人的弧線。洛泱泱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開始散發出的小女人魅力,只是慵懶地躺倒在大石頭上。
悠遠已經站在遠處看了好久,看到在月色下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美麗姿態的某人,竟然這麼不要形象的躺在石頭上。姿態慵懶,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也不難看。
「我一直在等你離開,好輪到我梳洗!」清冷的聲線一听洛泱泱就知道是誰來了。一點都沒有女人的自覺,洛泱泱只是懶懶地睜開眼楮看了悠遠一眼又繼續閉上眼楮休息。
「泱泱,我要梳洗!」實際上的意思他希望洛泱泱避開一下,男女有別,她在這里他怎麼梳洗啊?
「我閉著眼楮呢!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啊?要洗快點洗吧!」洛泱泱一點都不想偷看,要看她也會光明正大的看。這話,她是在心里面說的!一說完,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不過,她怕某個人臉皮薄,知道轉過頭去,沒讓他看到自己在偷笑。
悠遠一直盯著洛泱泱的臉看,夜色朦朧,希望不是他看錯,看成那個小丫頭在偷偷地笑著。
無聲無息了,洛泱泱轉過身去,躺著就沒動。悠遠站了好一會才發現,小丫頭呼吸平緩勻稱是真的睡著了。
無語,悠遠從空間里面拿出一條外衫給洛泱泱披上才背著洛泱泱,蹲在水邊梳洗。洛泱泱是現代人,沒有這種那麼明顯的界限觀念。張大少爺就不一樣了,蹲在水邊扭扭捏捏的梳洗。連下水都沒好意思下,只是用布巾沾濕了擦拭臉部和手部。
夜色下,一身白衣的男子,動作緩慢優雅地拿著白色的絲綢布巾沾水後輕輕地按著臉部,然後是頸項,最後擰好布巾放在一邊。撩起寬大的袖袍,微褐色的膚色在夜光下散發迷人的色澤。平時看著瘦弱的悠遠,此刻看著一點都不瘦弱。
叮咚的水聲,讓洛泱泱悠悠轉醒。幾秒鐘的時間,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何處。直到水聲再次入耳,洛泱泱才跟著聲音的發出處轉頭。
夜色下,斯文的白衣美男子雙手在水里不停的在水里來回。折射出獨特光芒的水珠,在雙手間來回的潑灑。
洛泱泱一點都不害羞,拉拉身上白色的衣衫後很怡然自得的將雙手枕在頭下,欣賞這難得的美男戲水圖。在現代,大眾游泳池男女老少參雜,都穿著泳衣泳褲任何一個都比面前這個美男子穿的多。
悠遠動作很輕,但是水聲也避免不了的傳出。只是他不知道,洛泱泱早就蘇醒在後面看了好久。
不知道洗了幾遍,就在洛泱泱以為他會洗掉一層皮時,他終于停止了動作。呆呆地坐著,洛泱泱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靜止沒有動作了。
「喂,你不泡泡腳嗎?水很舒服哦?」受不了悠遠的扭捏樣,洛泱泱出聲。拜托,她都睡了好一會了,擦個澡都那麼久。受不了的打個冷顫,這個人真龜毛。
听到聲音,悠遠的第一反應是放下袖子在轉身。俊臉上,尷尬地扶起一抹紅。好像第一次被撞見這麼私密的事,他有點無所適從。
洛泱泱好整以暇地回看著他,一點都不覺得害臊,也沒有跟悠遠一眼,有點小羞怯地飄忽著眼神。忽然覺得好笑,洛泱泱就真的笑了出來。她突然想到,悠遠的這神情怎麼那麼小受的感覺呢?
真的笑出來了,得到的是悠遠更加不好意思的神態。沒招的擺擺手「好了,你還是好好地梳洗一番吧!我頭發也干了,先走了。」看悠遠那窘迫的神情,洛泱泱有罪惡感。
這個時代的男人,太女人氣了!真不好玩!逗都不能逗!
慵懶地坐了起來,甩甩已經干爽的長發。黑色的長發在劃出優美的弧度後又歸順回整齊的垂墜,人走,夜風中還留有淡淡的樹葉清香。悠遠不用想就可以清楚的聞出,那是屬于的洛泱泱的特有的屬于自然的一種芳香。
悠遠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小丫頭,無論怎麼樣都改變不了骨子里的深藏的古靈精怪。再度感應了一下,知道洛泱泱真的走遠了才褪了衣衫跳進水里。
能夠盡情的洗澡真好啊!很快,在水里跟條魚一樣的悠遠就忘了洛泱泱的存在。十來歲的洛泱泱,在他的眼中就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嘛,除了調皮愛玩之外,沒有別的愛好了。
深夜,月半空,柔和的月光灑落在這片也在沉睡的土地之上。
闢邪好似有所感應,月光從烏雲透出的一剎那,他也倏地睜開眼楮。躺著沒動,緩慢地轉身看周圍。所有人都睡的很熟,只有他自己清醒。
在水里走了那麼多天,所有人都累壞了。難得的,一行人都沒有選擇冥想來休息,而是直接選擇了睡眠。
懷瑾瑜早在周圍布置了結界,闢邪沒有大的動作只是慢慢地坐了起來。回了神,轉身看向悠遠的方向。
悠遠沒有醒,反倒是一邊的琉璃揉揉眼楮迷糊地坐了起來,惺忪著眼楮奇怪地看向闢邪。剛要開口說話,闢邪迅速的把食指抵在嘴巴,輕輕地噓了一聲。
指指旁邊的悠遠,沒有恢復的傷勢讓他睡眠特別沉。失去了防備之心,在外面行走是最大的危險。
不過,闢邪也不能說什麼,悠遠受傷了,需要足夠的睡眠。
琉璃伸出小手出了一個食指輕輕的戳戳,如果不是情況不適合,闢邪真的想笑出來。這個小丫頭,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她是在戳尸體呢。
琉璃一個手指頭戳了幾下,悠遠沒有反應。另外一只手指頭放在嘴巴里面咬了咬,看看闢邪,在闢邪的示意下又伸出兩個手指開始戳。
闢邪真的搖頭失笑了,幸虧悠遠不算睡的太死,在兩個手指的戳戳下,終于慢悠悠地轉醒。一睜開眼楮,就看到闢邪不斷的打手勢。眨眨眼楮,悠遠放輕動作坐起來。徑自扶著額頭,慢慢清醒。
琉璃沖著闢邪笑眯眯,臉蛋紅撲撲的像個隻果。
闢邪又指指琉璃另外一邊的泱泱,讓她繼續這麼喚醒人。跟悠遠的沉睡不同,洛泱泱這麼幾個月已經訓練出敏銳的感覺。
琉璃的小手指頭一戳到她的腰處,她立馬就蹦了起來。剛要呼喚,闢邪就趕緊把手指放在嘴上噓道。
琉璃無辜地看著洛泱泱,然後又看看闢邪。她可沒忘了,剛剛闢邪可是一直讓她安靜的叫醒人呢。
洛泱泱剛要叫喚,悠遠一個迅速地轉身,一直手把洛泱泱蹦的老高的身子拉下,另外一只手捂住要發出聲音的嘴巴。
「嗚嗚……」洛泱泱被嚇了一跳,只能氣惱地瞪著捂住自己嘴巴的悠遠。「別驚醒其它人,我們找你有事。」迫不得已,悠遠只能壓著洛泱泱不讓她掙扎,嘴巴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地說道。
幾秒鐘的時間,夠洛泱泱的心跳恢復正常,手拍拍壓制住自己的悠遠的手臂,示意他可以松手了。想起吃晚餐的時候,闢邪對她說的話她就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像做賊一樣的被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