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隨著幾聲破空聲,犀角獸的身上已出現點點血跡。
「嗷!」
犀角獸吃痛大吼,剛才因驚訝自己引以為傲,無堅不摧的防御竟然被破了,就停頓了那一秒鐘,雙眼就被另外兩根飛來的針錐命中了。
雙眼開始不停滲血,化作兩條血淚流下,犀角獸劇痛之下只得胡亂甩頭,四蹄也不安的掙扎起來。
奇格拉手不停,又是一批針錐繼續攻擊,原本外皮堅硬無比的犀角獸,在流血之後,受傷的地方竟然變得脆弱起來,越來越多的針錐扎進傷口,細小的傷口也變得越來越大。
血越流越多,如一朵朵盛開的雪梅,一陣又一陣的怒吼,聲音里滿是不干,那悲戚憤怒的嘶吼聲,嚇的周圍魔獸四處逃竄,大地也因犀角獸的掙扎顫動著。
良久,犀角獸掙扎越來越緩慢,整個身體也被血染紅,最終頹然的閉上眼。
「 。」的一聲,巨大身軀倒在地上。
就這樣勝利了?有人喃喃著︰「死了?我們得救了?」
低喃了幾聲,最後才肯定的大呼起來︰「我們得救了!我們真的得救了!」
那個之前對奇格拉沒有好話的佣兵也不停的沖著奇格拉道謝,眼中滿是尷尬。
奇格拉抬眼,掃了一圈眾人,指著那個被他救下來的尸體冷言︰「誰認識他?」
「他是我們佣兵團的人。」一個小隊長擦擦汗站出來。
看他身上的兵團徽章,赫然是之前那個,連帶尸體一起攻擊的人,奇格拉更是憤怒,整個人也更加寒冷,「既然是你們佣兵團的人,那之前為何看你們對他不管不顧。」
「這個…」小隊長遲疑的與其他人對視一眼,臉上更是尷尬起來。
華爾見那個小隊長尷尬的無從說起,只得開口解釋著︰「之前我們兩個佣兵團在這里遇到,原地休息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這只犀角獸,在我們警戒起來到時候,卻發現這只犀角獸並不打算動手,我們正要撤退,他卻說犀角獸全身都是寶,一定可以賣個大價錢,也不管我們阻止,他突然就出手了。」
說道這里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之後那只犀角獸才會暴怒,然後一招便用犀角把他給穿腸破肚了,接著就是你們看到的情況了。」
奇格拉听到這里,見其他人都憤怒的點頭,才明白原來是這個人死有余辜,竟然利益燻心,不顧其他人安危出手挑釁高階聖獸,連帶把其他佣兵團的人都牽扯進去了,難怪那些人會不顧他的尸體就直接攻擊。
看著那個被自己救下來的死人,奇格拉扯了一下嘴角,他太沖動了,哎,嘆了口氣,看著牧歌幾人甚是淡定的模樣,好吧,他的閱歷真是太淺薄了。
告別華爾,一路上奇格拉欲言又止,「團長,我剛才是不是做錯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西迪也轉過頭,一臉好奇寶寶模樣,他也想知道牧歌的想法。
「那你覺得,救了那些人你後悔嗎?」輕嘆一聲,牧歌答非所問。
「不後悔。」奇格拉毫不猶豫的開口。
「那不就得了。」牧歌頭也不回繼續前行。
「額…」留下奇格拉站在原地冥思。
半晌,終于反應過來,釋然一笑,對啊,他不後悔救了那些人,既然不後悔,又何來對錯之分,最起碼對他來說,他做的是對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牧歌一行人都在四季嶺中做任務,每個人都如海綿般快速成長,其中以奇格拉和憶如煙最甚,西迪的適應能力也有了質的飛躍。
除了牧歌,相反,身體機能的變化,連憶如煙都有所察覺,終于,這一天休息時,憶如煙開口了。
「主人,你的身體?」
「…」一時間,牧歌有些丈二模不著頭腦。
「最近,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在一旁烤肉的西迪听見憶如煙這樣說,也湊過來,「對啊,我也發現了,牧歌,最近越來越嗜睡了,總感覺像沒睡醒一樣。」
沒想到連神經大條的西迪都發現了,牧歌無奈的模模鼻頭,用很是無辜的眼神看著兩人,「應該是在這四季嶺太久了,感覺我都快變成野人了,天天就我們幾個人。」
西迪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也覺得幾十天都看不見除了他們之外的人,也覺得有些無聊。(你果然太好騙了!)
憶如煙半信半疑,既然牧歌這樣說,也許是怕他們擔心,又或者真如他所說,只是太無聊了,期望事實是後一種情況。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牧歌特意自己下地行走,見此憶如煙才稍稍放下了心。
雖然牧歌表面上說他沒事,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現在的情況比一開始進四季嶺更糟糕了。
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時雨身上,所以經常走著走著他就睡著了,隔一會就會餓,整個人都沒有力氣,現在連旁人都察覺到了,情況還真是惡劣。
「你知道我這種癥狀嗎?」給歐普尼亞靈魂傳音。
「主人,這種情況應該不是修煉的問題,我們與你有契約,可是我們毫無不適,就證明也不是契約問題,那就只有可能是你的身體出了問題。」歐普尼亞仔細分析著,突然想到什麼,猛的睜開眼,「你的身體這一年是不是都沒有成長過。」
「怎麼突然這麼問。」
「先別問這個,從契約我到現在,怎麼感覺你好像根本沒有成長過。」歐普尼亞斂容屏氣,略帶不安。
「從五歲那年,我的身體就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了。」
听見牧歌如此說,歐普尼亞猛的抓頭看向牧歌,臉上不在是風輕雲淡,甚至染上了一層擔憂。
見歐普尼亞如此失態,時雨也焦急的插嘴,「怎麼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八年之久,主人的身體沒事,這點毋庸置疑。」歐普尼亞定定的看著牧歌,半晌,嘆了口氣,「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靈魂哪里出了問題。」
什麼!時雨呆住,靈魂出了問題,這是什麼概念,靈魂多麼重要,哪怕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都會有莫大的影響,如今,歐普尼亞竟然告訴他,主人的靈魂出了問題!
現在還只是嗜睡,易疲勞,那麼接下來呢,是不是哪天就會一睡不醒了。
不!他不想這種情況發生!絕對不!
「歐普尼亞,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時雨擬態的貓臉上滿是焦急。
辦法?呵呵,他倒是想解決啊,關鍵是他根本沒有辦法,之前和牧歌締結契約也只是因為木之珠的原因,這段時間相處,他已經認同了牧歌。
如果卻告訴他,也許未來某一天,牧歌會離他而去,想到這里,就覺得心異常痛,仿佛刀絞一般。
再沒有誰會當他的錢包,再沒有誰會給他烤肉,再沒有誰會關心他,再沒有誰會把他當作同伴並肩,再沒有誰會寵著他,也再沒有誰會和他心平氣和的開玩笑。
不!僅僅只是想到這里,歐普尼亞就不願再想下去,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絕對不讓這種情況出現,哪怕死,他也不願恢復單獨一人的孤寂世界。
「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就算沒有,他也一定會找出一個辦法來,歐普尼亞抬眸,里面滿是堅毅。
看著歐普尼亞瞬間變臉,時雨若有所思,牧歌覺得心里暖暖的,原來這就是有人關心的感覺嗎?
這讓他如何不盡心,如何不把他們當作同伴,至親,就沖著他們這份心,他也要活的好好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死後,這些對他掛心的人該怎麼辦。
對歐普尼亞招招手,後者疑惑的蹲子,牧歌走過去,伸出小手,輕撫了幾下歐普尼亞耀眼的金發,然後綻放一個幸福的笑容。
跟在牧歌身後的憶如煙,看見那抹平淡卻又美的無法直視的笑容,總覺得剛才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歐普尼亞微微一愣,心中的郁結瞬間煙消雲散,勾唇,也回了牧歌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兩人突然停下,奇格拉和西迪轉過頭就看見兩人的互動,詫異的用眼神詢問憶如煙,這兩個怎麼了?憶如煙偏過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小小的吃味,但是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幾人繼續前行,另一個暗無天如的地方,隱約兩個人影坐在一起。
「喂,你說她真的有辦法麼?」一道霸氣的聲音最先響起。
千景渺斜睨了所羅門梵洛一眼,「不知道。」
「喂,你不要這麼冷淡行不行,好歹我們都算得上是一個靈魂分裂出來的。」所羅門梵洛嘟囔著。
「那等她把我們都給吸收了,靈魂完整了,一定就沒事了。」
「喂,那我們不就不復存在了麼!」所羅門忍不住大吼。
「對啊,那她消失了,我們就更加,一定,以及肯定,不存在了。」千景渺一字一頓的說著,仿佛事不關已的模樣。
所羅門梵洛郁悶的用腳踢踏了一下,為毛她們兩個一定要被關在這小地方受罪,為毛她管不住自己要去瞎操心,她最後一定會被吸收,然後消失好不好,為毛她偏偏還生不出一點不情願。
最郁悶的就是,牧歌根本就沒發現她們的存在,沒有什麼比這更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