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美,美得令她難以置信。
她心痛地流下淚來。
哭,不是為自己,也不是為這美景,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的淚滴,滴落在白紙上,像落下的雨滴。
可是,夏天的地中海沒有雨,只有她的淚,她的淚如雨下。
紙上,她寫下了︰地中海,為什麼我的淚比你的海水還要咸?
天上無雲。
雲都在冬天走光了,一簇一簇,一波一波,趕場似的,如千軍萬馬一般,去了南方,去了非洲,去那里赴一場生命的盛宴。
天空只是晴著,藍著,藍得象什麼?
藍得象蒼穹的顏色,那就叫它蒼穹藍吧!它與地中海的海水是一個顏色。
她在問自己︰你是不是真正的快樂?
臉上的淚漬被風干了,又掉下來一串來。
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痛苦時落淚,幸福時同樣也是。
她,也弄不清,這淚珠到底是為了什麼?
[白天會有星星嗎?]她問過他。他說︰[當然!只是你看不見它,而它可以看見我們。]
她,不敢做白日夢,她只想看到屬于自己的那一顆,是不是美,是不是亮,是不是吉祥?
[哪一顆是我?哪一顆是你?]
[那一顆最亮的是你,而我是最暗的一顆,只是依偎在你的身邊。]他熊抱著她,對她說。
她夢想著,他們的愛不需要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只要一顆就足夠了。
一顆永恆的,最明亮的,永遠不要**。
在一個靜靜的夜晚,他們並排坐在舒適的床前,月光下一叢香飄進百葉窗。她問他︰[那是什麼花在香?]
他說︰[是月下香。]
月下香?那綠的藤縵和綠的叢葉和白色的花朵,密密匝匝的。濃香,夜間尤烈。那就是被稱作待宵草的月下香?
她的心飄逸著,她的身邊有這樣一個男人︰他臉龐堅毅,肩膀寬闊,笑容燦爛目光溫和。
不知是花香,還是因為他,她被完全地迷倒了。她醉在那夜!
如果,如果……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他真的很不錯,然而,然而,咳,這世界上也沒有然而。
緣分是什麼?緣分是他太冷酷,而她太執著。
她對他說︰[沒有愛,我不能呼吸,不能生存,不能活下去。]
而他只是回復了一個字︰[ok。]
他對她說︰[你知道你有多美?多可愛嗎?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而我……]
睡簾放下,披肩滑落,而她的淚珠輕輕地垂地**。
如果他真的那樣?如果他是……
皮格馬里翁啊!把他變成我的美人吧,把他變成我的英雄吧,把他變成我今生的愛和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這淚不是珠兒,也不是串兒了,而是成江,成河,而今又成了地中海的水滴。
他還是我的那一瓢麼?
再遇時,我已在諾的懷中,他抱著吉他也抱著我,彈著一首異國的曲子。
他告訴我︰那曲子關乎愛情。
愛情?我已經有了,難道還需要很多?諾對我有著許多的承諾,他說︰帶我去加拿大看楓葉,去哈里法克斯去看他的媽媽,去勞倫斯河畔的白求恩廣場去徜徉,去沉思,去思考︰人生該如何渡過?
然而,他從她的身邊走過。憂郁的眼神象藍色的深洞,吸引著,糾結著,吞食著。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和定奪,她掙扎無果。
于是,她怎麼也歡快不起來。
[誰會是我的真愛?如果是真愛,今生放過就不會再來!]
[你真的愛我嗎?]
于是,他給她講了一個鑽石的故事︰
[一些碳在高溫高的壓制和催化下首先形成純的石墨。]
[你從哪里弄到石墨?]
[當然,也可以從空氣中獲得。]
至于,還有什麼方式,他沒有告訴她。
他只說︰[這是美國的生命珍寶(lifegem)公司研發的,名字叫做「生命鑽石」重量只有半克拉。]
[半克拉?半克拉可以做什麼?]
[半克拉不能做什麼,它僅僅代表著我對你的愛。]他說。
[那好,加上我,做成一克拉,還要做成彩色的,象征著我們豐富多彩的生活。]她也說。
那時,他把橄欖枝做成的花環,戴在她的頭上,吻著她的眼楮說︰
[你是我的和平智慧勝利的女神。]他的話語輕輕地響在耳邊。
她哭了,她覺得她得到的太多,太多。
他卻說︰[這還不夠,我還要給你更多更多!]
(寫這章時,我真的淚下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