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現皇後與和家的陰謀開始,事情就是一出接一次的發生,落翼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對策來破了眼下的死局,只想著先給水離爭取半天安全逃離的時間,心想著「和昆的主要目標本就是自己,只要自己這個最關鍵的肥羊還在他們也不會過多的關注水離的生死動向。」
但落翼也不是個被動挨打的軟柿子,既然被請入甕中已經處于弱勢,他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本想著在這陣法中大張旗鼓的撐個幾天也是沒問題的,對方若是武力破陣,結丹期的修士至少也要十天半月才行,即便是和昆的對他手中的陣法的破解之法一清二楚,但是這布陣也是有學問的,不能直搗黃龍的毀了陣眼當中的陣盤即使是精于陣法的陣法師也要一兩日才能破開,何況他一口氣布置了兩個陣法。
只要拖延一下時間之後,再想辦法躲起來,他每三個月會與姑母聯系一次,距離上次聯絡已有月余,只要能夠躲藏兩個月,落櫻姑母自然會注意到他失蹤的事情,而出來尋找營救。
但是落翼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著,萬萬沒有想到和昆為了殺他竟然連琉璃燈都出動了,這顯然已經不止是他與和昆的恩怨問題,而是和家的家主也想要他的命了,雖說春風化雨閣幾大家族一直都是貌合神離,但是面上還都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是什麼樣的利益能驅使和家寧願與落家撕破臉也要他的命呢?
要知道他盡管是最春風化雨閣四大家族中最不受人待見的公子,但是他的出身卻是非常的高貴,先不論他那一向護短的姑母,單單是他的生父落瀟也是幾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嗜血老怪,邰南唯一的化神修士,法力甚至還比同修為的修士高深不知幾許,不管落翼本人多麼不受寵,多麼不被世人所知,這些邰南修仙界的老輩兒人物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打他的主意,那叫什麼,那叫打臉。
他的生父是多麼可怕的惡魔這些人邰南修仙界的老一輩人的心中恐怕都有血淋淋的記憶,豈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打臉啊。
落翼的目光在眼前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的行尸,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在腦中閃過,總算是在這一堆亂麻中找到一絲線頭,這些糾結在腦中許久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看來和昆等人打的主意並不是殺他的主意,而是打著控制他的主意,因為就算任何人抓住了他也都是沒有用,幾大家族的核心弟子早就在出生時便已經在腦中種下特殊的禁制,若是有人想對其搜魂不止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必然還會遭到反噬。
而若是像控制這些行尸一般控制住他的肉身,沒有了自我意識的他要麼主動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要麼被派回去做細作,以落翼在落家的地位身份,應該沒有人比他更好的細作了。
只是這一切可能嗎?這紅衣教主真的有辦法將他制成那種既有靈智卻沒有自我意識,只對某一個人忠心不二的傀儡嗎?
還真別說,落翼的頭腦還真的是太過好使了,他的分析還真的與事實相距不遠。紅衣教主還真的能夠制作出這樣的傀儡,只是制作要求非常繁雜,在完成祭祀之前她沒有精力去做,她不想因為任何原因導致祭祀失敗。
而和昆當時的計劃的的確確是想通過落翼得到一些東西---落翼生父落瀟修成化神的法門,原來論起來和昆的父親與落瀟也是同一輩出身,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修仙。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故意捉弄,兩個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樣英俊的相貌,一樣的進階速度,連所經歷過的機緣都是那麼的相似。漸漸的便造成了不論什麼都要比斗一番,不止修為境界,還是法寶功法,殺人數量等等只要能比的都要比一下,可偏偏兩人就是不分伯仲,甚至連生的兒子都要比一番,落翼與和昆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不過這一切終于還是在落翼出生的那一年改變了,落翼的父親還是搶在了前頭進階到了化神期,遙遙的將和昆的父親甩在了後頭。這讓一直心高氣傲,一直認為自己比落翼父親更加優秀的現任和家家主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和家家主也是半只腳跨入化神境界的人了,所以這十余年間便想盡了辦法突破,可是命運弄人,偏偏求而不得。
本來修仙這條路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走多遠,又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只是有些人終究會有這樣那樣的執念,再加上落家這次在枯葉森林的滿載而歸更是大大的刺激了這位。
于是便有了和昆這次對落翼的設計,只是也幸虧這和家家主並不認為自己不成器的兒子能有什麼作為,並沒有給予他太多支持,除了一盞琉璃燈外只是敷衍了一下,白白浪費了和昆的這一片「孝心」,否則單憑落翼手中的兩種仙液還真的很有可能幫助他以償所願,進階化神
望著眼前一群眼神渙散,空洞無神的人潮,落翼等人的心中俱都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感覺。當初勸慰水離離去的話語再次在落翼的耳邊響起,原來也許一切都是注定,他注定逃不掉要殞命于此,不過他不甘心,就算是死,他也要來個魚死網破。
落翼一干人等雖然除了無憂外都只是一群煉氣期的弟子,但是每個人都是戰斗場上滾過來的,斗法都是一流的好手,一時半刻還能堅持下去。
可是再凶猛的虎也架不住一群的惡狼,他們只有十二個人,還是算上黃鶯鶯這個非戰斗力,實際上也就只有十一個人在戰斗而已。
對方的戰斗人數,去掉陣外的紅衣教主阮夕娘等五人,陣法當中卻還有近百余人,練氣三、四層到十層不等。
而這近百個沒有靈魂的行尸不畏死,不知痛,卻偏偏法術威力仍然保留了下來,威力不減。才幾個回合下來,就把落翼等人消耗的快油盡燈枯了,不過好在她們似乎沒有太高的智商,只知道一味的瘋狂用法術攻擊,落翼的符?仿佛西瓜地里扔炸彈,一炸一個準。
可饒是如此,落翼等人還是漸漸的落了下風,戰場上最可怕的只有兩種人,第一種是豬一樣的隊友,第二種便是不怕死的敵人。
看著那缺了胳膊,少了腿,卻仍然如同喪尸一般,再度爬起來,落翼的符?大部分都給了水離,身上所剩的還真的堅持不了多久。
落翼的中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就連身前的象牙白的小盾此刻也開始龜裂。余光掃了一眼周圍,眾人的身上都是色彩斑斕,喘息粗重。張雲景吃力的護著黃鶯鶯,一把重劍勢如破竹,但是卻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身上的衣衫上盡是一道道的口子,邊緣上有焦糊,有冰霜。
也不知道無憂等人是不是故意的,她們把落翼圍在中央卻偏偏若有若無的與張雲景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落翼的銀牙狠咬,眼中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瞬間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無憂,陣靈。」
「是」
無憂深深的望了落翼一眼,不帶感情的答了一句,她從三歲就呆在落翼的身邊,如此將近十五年,一切都以落翼的利益為先,從來不會質疑落翼的任何決定,若說這世間最了解落翼的人是誰,既不是相處兩年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水離,也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義兄和表妹,更不是從嬰兒起將他撫養長大的姑母,而是一直像一根影子一樣站在落翼背後的無憂。
無憂盤膝席地而坐,將那面青綠色的陣旗放在手中,雙手握緊旗桿輕輕一戳,口中念念有詞,靈力透過如同削蔥根一般的玉手灌入旗幟,旗面不停的晃動中上面閉目垂首的女妖驀然的抬起首睜開了一雙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這世俗界的天地靈氣著實是稀薄了一些,盡管陣法中數量龐大的靈石也在不停的向著旗幟瘋狂的輸送靈氣,可是女妖的目光閃了閃還是有了黯然下去的趨勢。
這面陣旗可是落翼最後的殺手 了,將最後的三張符?扔了出去,象牙色的小盾橫在他與無憂的身前,快速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個碧落仙桃塞進了無憂的口中。
本來無憂經脈中枯竭的靈力,瞬間被漲滿。旗幟貪婪的吸食著無憂的靈力,才幾息的時間便又再度有將無憂靈力吸光的趨勢,而此時旗幟上的女妖才剛剛浮出旗面,此時靈力灌輸若是斷了,莫說是前功盡棄,就是無憂的性命也定是保不住了。
猶豫了一下,落翼還是又掏出了兩個碧落仙桃塞進無憂的口中,直到整整塞了五個,差點就將無憂弄得爆體而亡。
女妖婀娜的身影才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後股上的三條長尾狠狠的敲擊著地面,‘一條條翠綠的蔓藤從地面中冒出,綁住了所有行尸的手腳,任他力大無窮也是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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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的小插曲馬上就要完事了,最多還有半章便會換回水離主場,在此也講解一下,落翼其實早就被他父親下過禁制,根本沒有人能對他搜魂,而當初他之所以要水離給他下禁制完全是因為他想給水離下禁制,只是水離生性多疑,未必肯同意讓他下禁制,所以當初他才會演上那一出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