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的落針可聞,原本還有的竊竊私語聲,在听到寧世乾和白凌飛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指水離為仙人之後,這些嘈雜的聲音便都一瞬間偃旗息鼓,消失無蹤,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鹿城雖然是離歸墟海最近的一座凡人城市,但是並沒有多少修行者的到來,現在的修仙界不似上古時期,全民修仙,就算沒有靈根的人身邊也總晃蕩著個把修仙者,現在的世道中已經再沒有多少修仙者混跡在凡人當中,而未來可以想象的是這個世界也會變得和水離的故鄉一樣,修仙只是妄想與傳說而已。
而鹿城客棧當中的人此刻還是相信仙人存在的,卻也都沒有見過仙人。在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之後,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呼喊,猶如水入油鍋,炸了開來。
望著這些吵雜著爭先恐後意欲靠近的人,落翼那平靜無波的面容似有些不耐。
只見嬌小的身影一晃,鬼魅般穿插與人群,只消片刻又再度恢復了落葉可聞的寧靜。緊接著是‘咚’、‘咚’、‘咚’一聲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其中包括剛才跪在水離面前的寧世乾與白凌飛。
然後落翼又掏出一個一指來長的小瓷瓶扔給梅寧,指著寧世乾和白凌飛冷冷的道︰「除了這兩個,每人一顆。然後把這兩個拎上來。」
水離瞄了一眼知道,知道那小瓷瓶里面裝的是能讓人失去最近一段時間記憶的藥丸,便也不做聲默默的跟著拂袖而去的落翼上了二樓,拐進了他們剛剛開好的天之三號套間。
套間分內外兩件,用一個繡著梅蘭竹菊四君子的巨型屏風格擋,內間大概是臥房,外間則是一個十來平米的小客室,在四角各擺著四個一人來高的描畫的大花瓶,瓶中插著絢麗的櫻花。外間的正中擺著一張圓形的楠木桌子,並著六個同樣材質的圓凳。
桌子上面擺著一套白底藍紋的茶具,落翼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推到一邊,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套紫水晶的精致茶具,和一個紫砂的小爐子,開始悠然自得,動作優雅的開始烹茶,連一眼都沒有瞄水離。
水離看著落翼那悠閑的樣子,知道他這是在等著自己老實交代呢,嘴角稍稍抽了抽,走過去一**坐在落翼對面的圓凳上,藕臂一伸,將落翼手中剛剛煮好的茶搶了過來,伸到鼻下學著那些文人才女的樣子嗅了嗅,一仰頭如同老牛飲水一般一口干了。
這個過程當中水離沒有錯過落翼的表情,只見他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錯愕,再到哭笑不得又略帶無奈。
「你啊」聲音很輕,尾音有點上揚,略帶著一絲寵溺。
水離這才扯開嘴角,滿足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抬起手布置了一個隔音罩,將有關寧世乾和白凌飛的相識過程娓娓道了一遍,不添油不加醋,原汁原味,還順便把那個黑色的大木盒掏了出來。
茶杯里氤氳的熱氣越來越少,最後消失不見,水離和落翼培育出的新品種的極品問道茶就這麼委委屈屈的冷掉了。落翼依舊用那白皙細女敕的小手摩挲著木盒,若有所思。那副樣子弄得水離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救錯人了,或者當初不應該憑著直覺拿走這個木盒?
就連梅寧進來也是不理不睬,還是水離讓她拎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徒兒’到隔壁的房間。
直到水離給他新煮的靈茶再度涼透了之後,落翼才抬起頭,深深的望了一眼水離,眼中閃過一絲糾結的情緒。
「離兒,我想要自由。」很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水離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噗通’一聲落回了胸腔,卻又更加憋悶起來,她听懂了落翼的話,卻心情更加的煩躁起來。
修仙的時間越久,水離就越深刻的體會到,修仙其實與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甚至南轅北轍。修仙者活的並不是如同想象中那般風光霽月,瀟灑自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便是江湖,這句話用在修仙界一樣的適用,修仙者雖說一直自認為高于凡人,有著超越普通人的優越感,可是說到底還是有著七情六欲的人類,只要是人類便有各自的私心和*。真正的修仙界其實比世俗更加的齷蹉,更加原始的弱肉強食。
而落翼也是和那些世俗的皇孫貴冑一般含著金湯匙出生,只是他的起點更高,托生在了修仙界里那樣的家庭當中。這樣的出身給了他優越條件的同時,也限制了他的自由。那樣的家族當中要麼心狠手辣,千般算計,萬般計較的力爭上游,要麼等著被人踩在地上,踏入泥濘,永世不得翻身。
正所謂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想要自由就只能變強,只有最強的人才能制定這個世界的規則,才能真正的活得自由,這是水離和落翼現在的理解。
水離將目光移回到手中紫水晶茶杯上,靜靜地摩挲了一會兒,才幽幽的道︰「對手很強嗎?」
就像水離懂得落翼一樣,落翼也清楚水離莫名其妙問句中的真意,並沒有驚訝,只是嘆了口氣。
「很強,是只能仰望,禮拜的存在。不止他強,他身邊的人也很強.,」
「你想培養自己的勢力?想收下這兩個人?」水離打斷了落翼的話,忽然不想讓落翼形容下去了,因為落翼每形容一下,眉間的褶皺就越深,眼中就越是痛苦。
前邊簡單的幾個字便讓水離知道了敵人的強大,落翼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因為機緣而從世俗踏入修仙界的散修小練氣,能讓他用‘仰望’這個詞來形容,這個人的強大可想而知。而這個人能限制他的自由,又讓他提起這個人便覺得憤懣,水離覺得隱隱約約的,她好像能夠猜出這個人的身份,過去那個世界里的小說,和影視劇的多年燻陶,可都不是白看的。
落翼想要反抗這樣強大的勢力,就只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韜光養晦,躲在一個角落里,苟延殘喘的等著這個人飛升或者耗盡壽元。那樣他便可以在那個人不在這個世界之後慢慢的走自己的路,只是落翼驕傲的性子恐怕不能夠允許自己這樣不戰而逃,這樣恐怕會成為他心中永遠抹不去的陰影,可想而知就算真的讓落翼熬到了那個人離開,那時候的落翼也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了,因為他先輸給了自己。
另一種自然是培養自己的勢力,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這樣要麼成功要麼成仁,不管結果如何都反抗一次,那麼到最後就算是灰飛煙滅應該也沒有遺憾了吧。
顯然落翼選擇了這第二條路,但是現在所擁有的這些勢力並不是落翼培養出來的,而是落櫻的,就算落櫻做一切都是為了落翼著想,把所有都留給他。
但他想要支配這股勢力也是很難的,這樣也與他想要自由的初衷不同,只會是多了另外一條無形的鎖鏈套在身上罷了。
「嗯,以前,我的一切都是家族里給的,擁躉者也都是姑母塞給我的,他們並不會對我有多麼真心,我用起來總是會束手束腳。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培養自己的勢力了,可是我沒有資本,又體質虛弱,根本看不到未來,充滿了迷茫,只是因為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的耗盡壽元,不甘心就這樣被人像提線木偶一般綁著一輩子。
所以才一直咬牙堅持著,可是誰都不知道越是堅持,我的心中就越是絕望,心中也越是干涸。
直到遇見了你,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一絲成為頂尖強者的希望,一絲超越那個人的期望,一絲獲得真正自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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