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魔記 藍魘

作者 ︰ 匕首

一個孤寂的倩影佇立在雲卷雲舒之下,手捧一片潔白,出神的凝視著寂靜的藍色蒼穹。慢慢的,手中的潔白幻化成茸茸白羽。一線細微的溫暖宛若母親細密編織的羽線在心里點點溫暖著,冷冰冰的心泛起一絲柔軟。

回憶如藍色的夢境蕩漾開來…。

雲發高挽的藍衣麗人,獨坐雲床。靈巧的縴手上下飛舞著編織著柔羽霞裳,甜夢中醒來的小姑娘好奇的睜大水靈靈的眼楮盯著母親︰

「娘親,妳在做什麼呢?」

麗人停下手指,長長鳳眼笑吟吟望向她︰

「娘在為我玉兒編織羽裳呀,有了它穿戴在身,娘的玉兒翱翔蒼宇時。才更顯天女玄玉尊的麗姿裊裊呀」

小玄玉爬近母親腿邊,伸出粉粉小手撫模著︰「好柔和啊!母親,我好喜歡…。」

母親慈愛的揉著小玄玉黑亮的頭發︰「乖玉兒喜歡就好,娘親欣慰之至。玉兒可到園中玩耍?花兒開的正艷。」小玄玉應聲,跳下雲床向屋外奔去…。

藍桑兮目送女兒出了門,便低頭繼續織著…

無極殿後園里,爭奇斗艷的百花叢中。小玄玉揮著小手追逐著滿園彩蝶,銀鈴般的笑聲灑滿花叢…一棵掛滿白花的龍鐘老樹後,一個巨大的魔影默默注視著花叢中的小精靈,冰冷的黑玄鐵面具下。的嘴角彎起慈愛的笑容…當小玄玉追著彩蝶跑到搖曳的花樹下時,望著這個戴著可怕黑面具的陌生男子。

她楞怔的仰視著︰「你是誰?怎會在我家園子?」

魔影慢慢蹲下,向著小玄玉伸出雙手,嗓音沙啞而低沉︰「我是來看望妳的,好孩子。」

小玄玉皺起小小眉頭,惶悚的看著這雙藏在黑玄鐵手套的怪異雙手,微微顫抖的緩緩伸了過來,像似要抱自己。小玄玉學著大人般一手背在身後悄悄挽個武決,一手擋在胸口護衛著,稚女敕童音向面前蹲跪的巨大魔影不安的發問︰

「你我認識嗎?道友,本…本尊可是堂堂…堂堂…玄玉尊。」說到這,小玄玉驕傲的抬起小小下巴,一副九天玄女的優越感充盈全身…

魔影痛苦的晃了一下,低沉而沙啞的嗓音更顯扭曲︰「在妳還住在妳娘親肚子里,咱倆就該是認識的!」

小玄玉瞪大了眼楮︰「可是我從沒記得你,也沒見過你呀?」說著,小腳悄然向後退著。

魔影見她如此機警、冷靜、心中高興,又難過…不禁忘情的向小玄玉靠近︰「好孩兒,我只想看看妳…」

小玄玉突然尖叫︰「不可再近前來…」同時藏在身後悄然運功的小手神氣已盈。揮著粉嘟嘟小手掌,一計淡紅色小光球飛向魔影「呯」撞在身上絢出一朵小花火…

魔影低頭痴迷的看著胸口絢麗多彩的火花慢慢消散。

「呼…」破風之聲伴隨滿園花海掀起波浪,一條倩影電閃而至「別踫我孩兒」聲到,人到!縴巧十指飛快結著法陣「嗖嗖」一連串深藍光劍刺進魔影身體…直沒入體。

境不閃不避!藍桑兮一把將小玄玉搶入懷中緊張的上下細看著…見女兒無妨。這才轉頭怒視著依然跪蹲在地的神秘魔影,漸漸清晰化為一從頭到腳包裹嚴實男子。

血——汩汩如溪流淌…如無知無覺,只是透過面具的一雙落夕般瞳孔。深情的注視著她…,藍桑兮也看著這雙眼楮…突然!她悲愴著呼喚︰「是你嗎?炎哥哥…?你還活著!為何…不留一絲音訊給我…你…你如何變成這樣?」

說著藍桑兮抱著女兒身子竟癱軟了,反而需要小玄玉小小身子為她支撐著…

炎魔顫動嘶啞著的聲音令人心碎︰「兮妹,見妳安好!我便欣慰…我…我想該…走了」藍桑兮靜謐的心湖此刻翻起驚濤駭浪…一手捂住心房,一手伸向炎魔那可怕的玄鐵面具。掀開面具「啊—」小玄玉尖叫著閉上眼楮,不敢再目睹這駭人面容…沒有一寸皮膚的臉上,肌肉相互糾纏扭曲…鼻子只余下兩個深深黑洞,兩排白森森牙齒**在外。藍桑兮顫抖的撕裂炎魔厚重衣袍…身上依然如此…筋脈宛若繩索縱橫纏繞在暗紅的肌肉上…。

藍桑兮哀憐著,闔上秀美鳳目︰「炎哥哥…炎哥哥…」縴手輕撫著他傷痕累累的胸膛…

炎魔突道︰「元始,待妳可好?」

藍桑兮一怔,紅著臉低頭悲語︰「至從炎哥哥你…一去無回,他一直呵護著我母女,為了孩兒,我…我才…才再嫁于他…唉—」說著抬頭噙淚,

炎魔拾起面具戴上,︰「他如此甚好」藍桑兮一邊為他清理傷口一邊憂傷著問︰

「當日你我剛新婚幾日,你便伙同元始、須菩提、黑妖王、幽冥地藏一道去探九重天外荒古天際,為何獨獨只回了元始?你們在那天際遇到何等凶險?為何你如今才來尋…我?還只是魂魄影形!」

炎魔蒼涼低嘆著︰「深淵有低,人心難測…此事不堤也罷。」

藍桑兮懷疑的望著炎魔︰「炎哥哥,你們可是個界青出于藍的翹楚俊杰,又是結拜至交。至從元始一人回來,一直深深自責于沒能與你們同隕荒古天際…他常說因他年紀最小,凶險之事總不讓他親臨…是你們這等兄長仗義!才保他全身而退…」炎魔放松的手掌猛力握緊,看著藍桑兮母女享盡富貴的形態,炎魔緩緩松開手掌…

突然,樹後傳出一陣噿噿…伸出一個面黃肌瘦孩童大頭,怯生生望向三人,藍桑兮指著那孩子︰「炎哥哥,這孩子是…?」

炎魔回首向那黃臉孩子招手︰「蕩天,過來拜見師叔」小黃面大頭魔咚咚跑來跪下就拜!口里唱諾︰

「給師叔請安!」藍桑兮忙伸手扶起,炎哥哥,你在何處收的弟子?」

炎魔苦笑︰「在荒古天際見一粒黃澄澄種子,便撿拾了放在身上。不曾想體溫境…孵化了這個…唉!」

小蕩天魔好奇的打量著小玄玉,由衷的說道︰「師父,這小妞兒長的好俏。不如咱們搶了去。」炎魔啞然…藍桑兮驚愕…。小玄玉瞪了一眼這個丑陋的家伙,冷不防伸腳飛踢「呯」小蕩天魔「哎喲」一聲,跌倒在地︰「小娘皮,終有一天…我…我收了妳。」小玄玉又要開打,藍桑兮一把抱住愛女哄道︰

「乖玉兒,這是咱們一家人,不可無禮…」小蕩天嚇的也往後退鑽入黑沉沉魔影…可惜,炎魔身影漸漸淡化︰「兮妹,幫我帶好這個徒兒…我去了…」

藍桑兮悲聲喊著︰「炎哥哥…你還不曾告訴我,你本尊何在?我要將你帶回來…」沒有回音…花燦依舊,仿佛不曾出現過一樣的寧靜。只有這呆若木雞的大頭孩童朝向炎魔消失處跪拜著…哽咽著。遠處一雪衣善面的天尊緩緩度來︰「兮妹,此子是誰?」

藍桑兮收住淚水道︰「此子乃是我師兄炎魔之徒…」

「大哥!啊!在哪里?」元始天尊激動的拉住藍桑兮急切問著…

藍桑兮悲泣著︰「只是一絲游魂…卻又不肯告訴我隕落何處。只要我照顧好這孩子…」說著竟摟過大頭嗚嗚痛哭。元始天尊和藹的打量著小蕩天魔︰「既然是大哥的弟子,吾當竭力助成為一代魔尊!方教大哥泉下含笑…

藍桑兮向元始天尊投去感激一瞥︰「多謝你了,我會傳授給師兄絕學的。」元始天尊含笑點頭,慈目里一點不易察覺的凶芒一閃而逝…

藍魘一驚!收了神思。攤開手掌,這片潔白漸漸溶入滿空流雲…。

遠處,一個黑衣少年在雲朵中歡騰著,如頑皮的孩子洋溢著陽光般光芒。藍魘怔怔的看著…這個就是一界之尊?我的孩兒。從小到大何時見過他如此歡樂過?轉瞬間,暗夜魔飛近。突然發現藍魘絕美身姿立于面前…

暗夜魔笑容凝固在臉上,舞在半空的手臂僵住了…俊逸蒼白的臉漲紅若血。藍魘冰冷的心瞬時溫軟,美瞳柔情似水,慈愛的伸出雙手捧著愛子臉孔︰「怎麼如此開心?小心失了尊主的威儀。」

暗夜魔忽覺天旋地轉…心髒咚咚狂跳著。眼中燃起奇異的神采…突然,他猛的抱住藍魘…這才發現!師父境是如此嬌小,根本不同往日高高在上的冷艷。令人只可仰望…。

「啵」暗夜魔閃電般在藍魘涼冰冰的臉龐印上一吻!隨後如一陣癲狂的風…飛速遠去。藍魘呆呆望著遠去的一點黑影—,心中泛起甜意,從小到大。還從沒與孩兒親近過。都怪為娘被仇怨佔據了身心!殘忍的對待孩兒直至如今,我可憐的孩兒還不知道。冷酷的嚴師就是自己的娘親,是時候該告訴孩兒真相了。

夜漸濃厚…暗夜魔躺在床上毫無睡意,唇上依然殘留著涼絲絲微香…師父呀…師父呀…暗夜魔喃喃低喚著。心中燥熱,雙腿緊緊挾著被褥…腦中浮現藍魘妙曼玉體「嗯啊…嗯哼…」一片柔白的溫暖中,暗夜魔低低嘶吼著…一泄如注。

人界,秋雨淅淅…貨兒被大哥捆綁在門前老柳樹上已近半個時辰。濕漉漉的衣裳被繩索緊緊捆在身上涼颼颼的,貨兒打著寒顫注視著操場上已然枯黃的草坪…來來往往的運動員們好奇的指點著捆在樹上的貨兒與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大哥。

大哥心疼的看著手中斷裂的皮帶,咆哮道︰「死小囡。皮還真硬…打壞了我這條剛在北京買的‘武裝帶’我今個不揪下你這張臭皮…就不是龔老大咧」說著,拿起泡在雨水中的幾股麻繩「啪、啪」狠抽著︰「打死你個小獸行…為家省麻煩…」貨兒吃驚的回著嘴︰「哥咧,咱可是親兄弟哩!你咋這樣兒?

大嫂從屋內閃出譏諷著︰「龔子森,你那兩下,小七子不在乎哩。他可是硬骨頭…嘿嘿」

大哥被激的大恕︰「小貨害,我抽死你…」揮起麻繩向著貨兒沒頭沒臉的狠抽…一道一道血痕從貨兒頭臉上暴起…,圍觀的鄰居看不下去了,紛紛出口相勸︰「大子呀,你爸媽不在家。你別亂打,傷了他可沒法向父母交代」大哥喘吁吁狠聲道︰「我不信,為了這殘廢。父母能把我咋樣了?」貨兒听著大哥絕情漠然的話,心疼如針扎。緊緊咬緊牙關!不哼一聲默默忍受著鞭撻…

六姐正好放學回來,見樹下圍一圈人。更擠起看熱鬧,一看這貨兒被抽的滿面血痕︰「啊!」六姐驚叫著搶奪著大哥手中麻繩

,大嫂尖叫著︰「反了反了,小的都敢欺負大哥啦…」說著一把抓住六姐就掐,六姐機智的掙月兌大嫂飛快鑽出人群向著三哥、四哥、五哥學校飛奔而去…沒幾步便踫上哥仨。六姐哭叫著拉著哥三往家跑︰「大哥要打死小七咧。」兄妹四人飛速又鑽入人群扳住大哥雙手壓住他的腰板,仨兄弟死死將大哥壓在泥水里動彈不得…大嫂殺豬般嚎啕著︰「不得了了…反了規矩啦!長兄讓兄弟打了啊!救命啦」圍觀鄰居們哄笑著分開纏成一團的兄弟四人。

貨兒迷糊糊的被哥仨從樹上解下,抱迸屋內床上,六姐看著抖顫的弟弟。心疼的給他月兌去濕漉漉的衣裳。渾身青紫鞭痕令六姐淚眼婆婆,她急忙去廚房倒開水。腳一邁進門怒火中燒…大嫂正將剛燒開的米浠飯偷偷盛出一碗干干的,狼吞虎咽偷食著。續而抓一小把棒子面灑入清水一樣的鍋里。

六姐氣憤之極︰「怪不得這幾天浠飯里吃不著米…原來是你開了小灶呵。」

大嫂嘴里含著沒來的及咽下的米飯听見六姐指責,嚇的差點嗆死…蹲在地上翻著白眼猛咳著,米粒從她的鼻孔、口里向外噴射…。廚房的聲響引來幾個兄弟,大家都憤慨的盯著大哥看著。大哥紅著臉躲閃著弟妹們的眼光…尷尬的為大嫂拍打著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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