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並州軍營的兩側,二十四面戰鼓擺了出來。接著,二十四名赤luo著上身的精壯大漢,揮舞著鎏金的巨大鼓槌,擂動了戰鼓。
並州士兵排著整齊的軍陣,隨著身後傳來的轟隆隆的戰鼓聲,緩緩地逼近鄴城。
城牆上,每一個袁軍士兵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盯著城牆下如同螞蟻般緩緩移動的軍陣,一個個人的臉上都是混合著緊張和恐懼的復雜表情。
審配親自在城牆上督戰,雖然他的臉上一臉的鎮定自若,但是他的手心里也已經滲滿了汗水,他畢竟是文官,那些緩緩逼近的並州軍士兵排成的軍陣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在距離鄴城城牆兩百余步外的地方,正在前進的並州士兵在中軍令旗的指揮下停了下來,在停留的同時,投石車已經在後方裝填完畢,被一列列地擺了開來,對準了正面的鄴城城牆。
身在中軍的高肅,看著對面高聳的城牆,猛地揮下了手,然後他身旁的典韋揮舞了手中的大旗,發令官隨即下達了投石車進攻的命令。
「砰砰砰!」
隨著沉悶的低響聲,數百輛投石車一同拋出了石塊,向鄴城那高高的城牆砸去。
「舉盾!」城牆上,高覽大聲高呼了起來。
緊接著,那些在城牆上的士兵們都豎起了自己的盾牌,擋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砰砰砰!」
拋出的石頭不斷地落在了鄴城的城牆上,整個城牆都被震動了,城牆上的袁軍士兵感覺著搖晃的腳下,不少人都是面如土色的。
在第一輪投石車拋射中,不斷有袁軍的士兵被石頭砸落,待石頭卷起的塵埃散去後,只見袁軍士卒躺了一地。
死者的形狀千奇百怪,慘不忍睹,有的腦袋被砸掉了,有的胸月復被砸成一片,更慘的則被砸得四分五裂,肢體內髒散得到處都是,傷者則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城牆上的士兵見對方停止了投石,這才小心翼翼地撤去了頭上的盾牌,剛才那一輪的拋射,有不少人是連著盾牌一起被石頭砸倒的,看著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首,不少士卒都是害怕得雙腿打起了顫,剛才那些石塊要是偏上那麼一兩分,倒在那里的就是他們了。
「給我把人拉下去。」
城牆上,高覽手中持劍,朝周圍喊叫了起來,很快便有老兵把一部分死掉的士兵的尸體給拖了下去,免得讓一些沒見過血的新兵嚇得腿軟。
城牆底下的並州中軍里,典韋看著投石車只是砸倒了一些士卒,而鄴城的城牆雖然也有些損壞,但就整體而言,卻沒有什麼效果。
他不由低聲罵了起來︰「他娘的,這城牆都快趕上洛陽城的了。」
典韋這話有些夸張,他第一次隨高肅到洛陽的時候就被洛陽那十幾米高的城牆給震撼了,鄴城的高度雖然不及洛陽,可這城池的堅硬程度卻也不是一般的郡縣能夠比擬的。
「準備,放!」
發令官的聲音再次響起,隨著發令官的號令,數百架投石車分作了兩撥,不停地朝鄴城投擲著石塊。城牆上的袁軍士兵也有了些經驗,他們只躲到城牆邊上,舉著盾牌,希望最大程度的避免被砸到,但他們看著城底下的並州大軍,他們的心里面也不免有些發怯。
一輪接著一輪的石塊,像雨點般砸在了鄴城的城牆上,城牆上有許多地方開始凹陷起來,不過卻始終沒有塌陷下去。
這時,黃忠來到高肅身邊道︰「主公,炮兵已經發射了兩輪,是時候進攻了。」
高肅略作思忖,下令道︰「炮兵後退,步兵上前,弓弩手掩護沖車和雲梯。」
「諾!」黃忠應諾,立刻傳令去了。
隨著號令傳下,並州軍做出了相應的調整。
只見投石車隊退到了後邊,隨即便有萬余手持刀盾的步卒橫列到了前方,同時又有數千名手持短刀的連弩手跟在身後,他們身旁是古代攻城必備的器械——沖車和雲梯。
「殺!殺!殺!」
並州士兵猶如潮水般往鄴城沖去,嘶吼之聲響徹天際。
「放箭!」
審配和高覽從城牆邊上探出頭來,見到並州軍開始攻城,二人急忙下令。
隨著二人的號令,城牆上萬箭齊發,正在沖鋒的並州步卒頓時被射倒百余人。
雖然如此,可並州的弓箭手和連弩手並不是吃素的,他們迅速的展開了反擊,
第一列弓弩手退後,第二列弓弩手便立即上前,一支支引弦待發的弩矢和羽箭瞄準了城牆上的袁軍士兵。
慘叫聲此起彼伏,沒有人分得清哪方將士的傷亡更大。
並州軍在不斷地傷亡中向前推進著,終于,在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之後,並州軍沖到了城牆下。文字首發。
並州軍將雲梯架起,在這過程中,有不少的雲梯被城牆上擲下的檑木給砸壞了骨架。
並州軍已經密集在了城牆下,城牆上的袁軍除了弓箭手在不斷地往下射箭以外,還有不少士卒在拼命地往下擲石塊,扔檑木。
在目前的情況之下,並州士卒根本就無法躲避,在密如急雨般的石塊和檑木的打擊之下,並州軍損失極其慘重。
不過此時的並州軍已經紅了眼,根本就不顧自身的傷亡。他們吼叫著,咬著兵刃向上攀爬,顯得異常彪悍。
城牆上的石塊檑木不停地向下傾瀉著,猛烈的打擊很快又砸毀了並州軍的兩架雲梯,正在攀爬的並州士卒頓時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袁軍猛烈的阻擊並沒有阻止並州軍前進的步伐,片刻後便有並州士兵從另外的雲梯登上了城牆,雙方立即便交上了手。
在高肅身邊的郭嘉對高肅建議道︰「主公,看來今日是攻不下鄴城了,我看不如先鳴金收兵,再打下去的話,只是白白犧牲士兵,不值得!」
高肅點了點頭,隨即命令身邊的典韋傳令,鳴金收兵。
隨著刺耳的金鐘聲響起,守城的袁軍不禁松了一口氣,隨即便見並州軍如退潮的海水般退了下去。
攻城的並州軍退走了,片刻後,整個高肅的中軍也退回了大營,戰場上只留下一地的尸體和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