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盯著戰場上局勢的變化,伸手捋了捋頜下長須,黝黑的面頰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和戲志才耗費無數心力制定出來的策略,終于派上用場了。
「常山趙子龍,果然名不虛傳!」
望著趙雲在陣中廝殺的身影,曹操不禁贊嘆。
轉過身子,曹操朝戲志才抱拳道︰「志才,這次擊敗高肅,皆賴志才之功也!」
戲志才卻搖頭道︰「主公,局勢不明,戰局未定啊!」
曹操的眉頭往上挑了挑,問道︰「志才,此言何意?」
戲志才伸手指著戰場,沉聲說道︰「主公請看,雖然並州鐵騎被刀盾兵和長戈手纏住,然而,王雙和張燕的步兵卻已經壓了上來,雖然我軍眼下佔據優勢,可我軍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其全部消滅。主公再看,並州軍並無露出慌亂逃竄的跡象,反而是穩住局面,繼續廝殺,遇到這樣的悍勇之士,不經歷血戰,實難取勝。」
戲志才皺著眉頭,遙指高肅,繼續說道︰「主公,您看高肅,雖然他神色有些驚詫,可遇到這樣的情況,高肅卻沒有後撤的打算。若是高肅沒有後招,那他很可能直接撤退,可高肅並沒有撤退,那他便可能還有謀劃。」
戲志才眉頭微蹙,又望向了穩扎穩打的趙雲。
曹操听完後,環視了戰場一眼,旋即又瞥了眼騎在馬上的高肅,笑道︰「志才,你多心了,我們準備許久,而高肅卻是突然遭襲,連援軍都沒有多少,更別提準備了。這一戰,我們贏定了,若是能活捉高肅,就最好不過了。」
戲志才聞言,不再說話。
曹操饒有興致的盯著戰場,等著高肅敗退。
擊敗高肅,奪取天子,遷都兗州,位極人臣,鼎定天下,曹操的宏圖大業就在眼前。
正當曹操自我陶醉的時候,對面卻傳來陣陣大吼聲。
亂軍之中,一員將領身穿黑甲,手持長槍,策馬沖了出來。
他大聲呼喊,身後跟著七百士兵,個個身著重甲,這員將領不是別人,正是鎮守北方的高順。
「陷陣營,每攻必克!每戰必勝!」
「陷陣營,每攻必克!每戰必勝!」
同時,在戰場的東北角也殺來了一支兵馬,那正是郭淮和徐庶的兵馬。
「殺!」
「殺!」
「殺!」
……
竭力嘶吼的咆哮聲響徹天地,如同滾滾雷聲不斷傳來,那凜冽無畏的氣勢讓空氣都為之凝滯,整個戰場的氣氛因為這一聲聲大吼而變得詭異起來,許多正在廝殺的曹軍士兵愣了愣,抬頭望向遠方,只見一隊重甲步兵正踏步而來。
曹操听見聲音後,心中咯 一下。
陷陣營,竟然是高順的陷陣營。
戲志才疑惑的問道︰「為何高肅會有這麼一支重步兵?」
曹操眯著眼楮,說道︰「高順乃是高肅手下大將,他手下這支兵馬,昔日在討董之時,我有幸見過,不想今日」
戲志才听出來了,曹操此時心中極不痛快,只是礙于軍心,不便發作。
高肅望見陷陣營出擊,心中頓時放松下來。
他看向郭嘉,問道︰「奉孝,你何時把高順也調了過來?北方該如何啊?」
郭嘉輕輕一笑,說道︰「主公大可放心,高順此番前來只帶了陷陣營,左驍衛人馬均在北方,由張既、成廉二將率領,況且于夫羅忙著穩定內部,不會出什麼事的。」
「那你怎麼想到把高順給調來?」
郭嘉望了一眼曹軍陣營,有些落寂的說道︰「情報司來報,曹操穩定兗州皆賴二人之力,荀文若,戲志才主公南下多帶騎兵,所以我料定曹操定會想出辦法來克制主公的騎兵,所有我讓仲德火速調集高將軍並陷陣營南下,以防不測。」
將頭微微揚起,郭嘉再次看向曹操身邊的戲志才,嘴角已勾起了一抹笑容。
兩軍交戰,未算勝而先算敗,自然要弄清楚自己大軍的弱點,才能彌補弱點。
志才兄,小弟今日勝你一籌,承讓了。
賈詡道︰「此刻我軍士氣高漲,主公應命全軍展開攻擊,如此,曹軍可退。」
高肅點點頭,隨即揮了揮手,在車上擂鼓的士兵頓時加快了速度,號角手吹出的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高肅身後的兵馬,開始全線出擊
七百陷陣營將士,踏著穩重的步伐,緩緩前進。
陷陣營的士兵都是右手拿著一柄長槍,左手持著一面盾牌。不僅如此,他們的身上都穿著魚鱗甲,保護著士兵不為箭、刀、槍所傷害。
魚鱗甲,是由數千鐵片,密密麻麻的組合在一起,因為形狀和魚鱗相似,故此稱之為魚鱗甲。不過,又因為魚鱗甲的顏色是黑鐵色,故此又稱之為玄甲。文字首發。有漢以來,士兵身上的鎧甲一般都是用熟牛皮制成的,護住前胸後背的皮甲,而最好的鎧甲則是魚鱗甲,但也相當沉重。
陷陣營士兵是精銳中的精銳,使用的裝備當然是最好的。
夏侯惇換了匹馬,回到陣上,看見陷陣營沖出來後,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提槍指向前方,大喝道︰「隨我殺敵!」
夏侯惇率領著十數名心月復,快速朝高順的陷陣營沖去,意圖攻破陷陣營的防線。
高順神情冷峻,神色不悲不喜,在夏侯惇策馬沖過來的瞬間,大吼道︰「立盾!」
「轟!轟!」
命令下達後,一個個士兵快速將寬厚高大的盾牌立在身前,就像曹操做的那樣,擋住戰馬的沖鋒。
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盾牌立下的瞬間,高順又喝道︰「刺!」
「咻!咻!」
剎那間,一桿桿長槍閃電般探出,朝戰馬刺去。
「噗!噗!噗!」
夏侯惇領兵殺來,戰馬剛沖到盾牌面前,就被從盾牌上方探出的長槍刺中,密集的槍林霸道無匹,瞬間就在戰馬身上留下了一個個肉窟窿。槍尖快速抽出,旋即迸濺出猩紅的鮮血,戰馬吃痛後,不停的嘶吼大叫,擺動身體的時候又把馬背上的騎兵給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