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死後,陳琳、荀諶、牽招等人俱降,趙雲也在半個月後大破中山的公孫續,黑山軍將領雷公、張白騎、羅市皆死,按照高肅的安排,張燕轉向攻打代郡,趙雲轉向攻打涿郡。
冀州之地除了袁譚、袁熙、袁尚所佔據的兩個郡和麴義佔據的河間郡外,只有鄴城沒有被攻下,審配和高覽、韓猛二將依舊在死守城池。
「審大人,你站了三天了,到城樓里歇歇吧!」
袁紹殞命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冀州,由于袁紹還沒來得及立下太子就死于信都,所以袁紹的三個兒子,袁譚、袁熙、袁尚,紛紛開始爭奪「冀州之主」的位子。其實主要還是袁譚和袁尚相爭,袁熙帶著三千兵馬投奔了河間的麴義,成為了他們三人之中最為強悍的一支兵馬,雖然如此,但袁熙只是加緊河間的防御工事,並沒有摻合到爭斗中去。高肅並沒有立即出兵渤海和平原,而是將軍隊的注意力放在了幽州。
審配搖了搖頭,「唉!大敵當前,袁譚和袁尚竟然還在內斗,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這些消息都是城外的郭淮特意告與審配的,附上的還有文丑的首級,在袁紹死後,文丑率領著殘余的兩百人死戰,寡不敵眾,文丑被亂箭射死。高肅命人斬下他的首級,送到鄴城,威懾鄴城的宋軍。
晉州軍于五日前在城外開鑿壕溝,高覽和審配見他們挖的極淺,所以便沒有出兵去破壞,因為城內的士兵少一個沒一個,不能用在這種地方。但是,晉州軍卻趁夜疏浚,一夜之間,竟挖成深二丈、寬二丈的深壕,並將漳河之水引入壕溝,完全斷絕了鄴城內外的聯系。
鄴城糧倉里的糧食本就所剩無幾,漳河的水灌入城中,正好將糧倉給淹了,里面的糧食也被水給泡了。但是沒辦法,每個人都勒緊了褲腰帶,只能清水湯就野菜湊合著吃了。
高覽道︰「審大人,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還是去歇息一下吧!」
作為一城之主將,高覽等人好歹有些雜糧什麼的填肚子,可即使是這樣他們這些武將都有些受不了,何況是審配這個文人?審配已經在城上站了三天,再這麼下去,審配的身體是絕對受不了的。
「審配!袁紹已經死了,袁譚和袁尚顧不上報父仇就開始互相爭斗,這等小兒豈是大將軍的對手?審配,鄴城已經是一座孤城了,雖然我和你平日不睦,但我念你忠心于袁氏,只要你開城投降,我保你不死。」
許攸在幾員晉州士兵的簇擁下,在城池外面高聲呼喊。審配滿臉的不屑,許攸這是小人得志,要不是他,袁紹也不會有漳河之敗,鄴城也不會被漳河水淹。
「審大人,末將已將許攸子佷全部帶到。」一員偏將道。
「都帶上來。」
「末將遵命。」
不久,許攸的兩個兒子,幾個佷兒,全被帶上了城樓。
許攸還在下面喊話,他現在是春風得意,高肅派他來助郭淮、廖化攻打鄴城,他許攸獻水淹鄴城之計,這高肅東征若無他許攸,他豈能成就大事?許攸已經將當**奔晉州軍營一事給忘了,仿佛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突然,許攸停止了喊話,因為他看見他的兒子和佷兒被宋軍給押到了城垛之外。
「審審配,你想做什麼?」
回答許攸的是一個人頭落地的聲音。
「父父親救我啊!」
許攸雙眼放大,惡狠狠地瞪著城樓,大聲叫道︰「審配,你!」
「啊!」
「啊!」
「啊!」
不一會兒,幾顆人頭陸續落地,包括許攸的兩個兒子在內,一共是八顆人頭。
「噗!」
許攸吐出一口悶血,瞪著城樓,「審配匹夫,我誓殺你!」
本以為審配會有所顧忌,不會對他的子佷下手,沒想到審配頃刻之間就讓他許家絕了後,許攸一時喘不上氣,從馬上跌落下來,昏厥了過去。
殺了許攸的子佷,審配沒有做出什麼高興的表情,而是同許攸一樣,昏厥了過去。只不過許攸是被氣的,他是被累的。
高覽急忙令人將審配抬下城樓,自己接替了防守城池的職位。
審配昏迷不醒,鄴城之中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各方勢力奔走相告,蠢蠢欲動。
審配的佷兒審榮,帶上了審家的百來個家丁,在審府門口集結。
環視了一眼,審榮厲聲喊道︰「全都听著,待會兒直奔城門,路上若是有人阻攔,不必糾纏,速速打開城門,迎接晉州軍進城」
審配是審家的家主不假,但審家數百口人也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的,一般的事情審配可以做主,但事關個人生死以及家族存亡,審配的威望再高也沒有用……
審配昏倒之後,審家眾人就聚集起來商量對策,很快,審家人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不能陪著審配送死。
審配是袁紹手下的官員,對袁紹忠心耿耿,但審家好幾百人可不都是愚忠之人,對袁紹也沒什麼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思。想一想,按照審配這種魚死網破的打法,晉州軍破城之後,大將軍能給審家留一條活路嗎?
就算大將軍寬宏大量,放過審配,但按照審配的性格,絕對能把審家的家丁、族人拉上城牆一起送死,審家的幾百口人可沒那麼高的覺悟。
商議之後,大家一致決定,派審榮獻城投降,有了獻城的功勞,高肅再怎麼樣,也不能對付審家了。總之,獻城投降就是審家人的一種自保手段。
由于審榮是審配的佷兒,所以守城的士兵沒有什麼防範,被審榮一舉拿下——其實是那些士兵都餓的沒力氣了,他們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只是缺少一個領頭的人而已。
審容開了城門,派人火速到晉州軍營報知,郭淮得到消息後,將兵馬分成三隊,陸續進城,以防有詐。
在夜幕的籠罩下,圍困了長達四個月的鄴城終于被攻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