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武威郡。
馬騰年過五旬,他是漢朝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這些年來,他為朝廷打過仗,也背叛過朝廷,而現在他是朝廷的軍官。
「父親,你集結兵馬是要去打韓遂嗎?」說話的人目若流星,唇紅齒白,俊秀如錦,他便是馬騰的長子馬超,也是馬騰手下最驍勇的一員猛將。
還不等馬騰說話,馬超就急著說道︰「父親,我願為先鋒。」
面對馬超滿懷希望的請求,馬騰卻只是搖了搖頭。
「父親,當年討伐董卓的時候就沒有讓我出戰過一場,韓遂又拒不出戰」
「超兒!」馬超被馬騰這一喝,頓時停了下來。
「為父告訴你,為父整頓兵馬不是為了和韓遂交戰,而是要前往上京,朝見天子。」
「什麼!」
馬超道︰「父親,涼州是我們的根基,你打算放棄涼州?」
「不是放棄涼州,涼州本來就是朝廷的。超兒啊,為父和你說實話吧,朝廷已經封我為衛尉了,位列九卿,。」
「父親在涼州手握大軍說一不二,若是去了上京,空頂著一個九卿的名頭,高肅若是欲害父親只需要一道聖旨即可。」
對于馬超有這樣的判斷能力,馬騰十分的高興,不過他還是笑著說道︰「超兒,你能有如此想法為父心中高興啊,但你還是欠缺考慮。我歸降朝廷,就等于是歸降高肅,高肅若是殺我便是絕了天下諸侯之心,他不會因小失大的。」
「可父親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該怎麼辦?」
「基業?呵呵在涼州,天水、安定、北地三郡屬于晉州,隴西、武都、金城三郡屬于韓遂和宋建,張掖、敦煌、酒泉只是名義屬于上我們,真正屬于我們的只有武威一個郡而已,談何基業?到了京城之後,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哪點比不上這里?听說冀王正欲南征,超兒你驍勇異常,必定會受到重用,那時候還怕沒仗打嗎?」
馬超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沉聲問道︰「父親,你是否下定決心了?」
馬騰皺了皺眉,說道︰「不錯,我意已決。」
「嗖!」馬超猛然將劍拔出。
馬騰也拔出了佩劍,難道自己的兒子要弒父奪位?
「超兒,你想做什麼!」
馬超跪了下來,雙手捧著寶劍,說道︰「父親此番前往上京,若有不測,我當手持此劍,披麻戴孝,為父報仇。」
听到馬超這麼說,馬騰感到很欣慰,他收起佩劍,扶起馬超,說道︰「超兒,為父有你這麼個兒子,死也值了。你率領龐德留下駐守武威,我撥兩萬兵馬給你,精銳的西涼鐵騎我都給你留下,若是高肅果真如你所說,欲對我馬家不利,他知你留在涼州,恐你聯合韓遂共同犯境,必定不會輕易動我。切記,千萬不可輕易動兵。」
「孩兒明白。」馬超抱拳應諾。
幾日後,馬騰率領五千西涼軍前往安定郡,再從安定前往關中,待見過鐘繇之後,他便可以前去上京了。馬騰將馬超留了下來,帶上了次子馬休,三子馬鐵和佷子馬岱,前往上京
武威南面的金城郡,枹罕人宋建自號河首平漢王,改年號,置百官,割據了將近十年了。
「哈哈哈,韓將軍放心,馬騰的物資已經被我給截斷了,他早晚得餓死。」
韓遂一身胡服,他笑著搖搖頭,說道︰「平漢王,這可不一定,馬騰已經決定歸降朝廷,帶著他的子佷和兵馬朝上京去了。」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馬騰將馬超留了下來,還有兩萬西涼鐵騎。」
宋建听了一臉惋惜,馬騰要是走了,威武郡可就沒人了,那自己不是白白得到一個郡?結果他把馬超這位神威天將軍給留下了,自己想得到武威怕是遙不可及。
韓遂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說道︰「馬騰身邊僅有五千兵馬,而且他不是直接前往北地,從北地入晉州,而是從安定入關中再到晉州,這一路上山川險阻,難免有不法之徒,呵呵」
宋建笑道︰「這涼州雖說民風彪悍不假,但也不至于到處都是不法之徒。」
韓遂笑道︰「平漢王所言甚是,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
「不送,不送。」
韓遂走出了府邸,暗罵一聲狡猾。
兩個人正面朝韓遂迎了上面,他們一個叫成公英,一個叫閻行,韓遂的勢力能夠成長到今天,二人功不可沒。
「主公,怎麼樣?」
「宋建不願意出兵。」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除非主公給他好處。」
成公英道︰「主公可以許諾宋建半個涼州,他要什麼主公就給他什麼……」
閻行道︰「主公,恕末將多言,晉州勢大,除非主公聯合宋建、馬騰、羌人、氐人,共同舉兵,方有勝算。可馬騰和羌人不會助主公,氐人那邊說不準,光憑宋建恐怕不能成事。」
韓遂道︰「所以,只要我裝作晉州軍滅了馬騰,馬超那個有勇無謀的小兒必定起兵,羌人以馬家馬首是瞻,這樣兵馬不就全有了。」
閻行想了想,說道︰「主公,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麻煩,主公只需如此」
韓遂皺了皺眉頭,問向成公英,「你覺得呢?」
成公英道︰「可以一試。」
「這人選怎麼辦?」
閻行拱手道︰「主公,末將願往。」
韓遂思忖一番後,說道︰「好吧,不過你要小心行事,高肅非常人,他手底下的謀士也非庸才。」
閻行道︰「主公放心吧。」
涼州三分,晉州已有有其一,馬騰歸降高肅將涼州的平衡給打破了,馬騰想要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韓遂也想那樣,但他更願意做涼州的霸主。他要挑起馬家和晉州的戰爭,到時候他等著雙方兩敗俱傷之時,一口氣消滅宋建和馬超,縱然無法將二人消滅,但他也可以割據涼州,在馬超等人趕到涼州外面去,這比起在京城里養老不知道快活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