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里?
他睜開雙眸,胸口處便傳來陣陣劇痛。
他蹙眉看向胸口,卻見一把鋒利無匹的長劍,穿透了他的胸腔。
他不禁瞪大眼,這是個什麼狀況?!
捂著傷口,不敢輕易動那把劍。他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放眼望去,卻見四周一片猩紅,殘肢斷臂,碎布殘尸,鮮血淋灕的鋪了一地。
他忍不住苦笑一聲,看來這‘神’還真是隨便找了具身體給他用啊.
他嘗試抽動胸口的劍,卻發現自己已無血可流,身體蒼白的像是尸體。不,應該說本就是具尸體才對。
抽出劍,他發現自己全身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緊咬著牙,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向淺溪邊走去。
忽然,不遠處尸堆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警覺的看向聲音的來源,不由握緊手中的劍。
還有人活著,那麼.
滿身浴血的青年,從尸體堆中站起來。一頭銀發,在微光照耀下,格外的閃眼。
木西身形一震,只見銀發青年抬起頭,銀絲簌簌落下,露出宛若臨風仙人的絕世容貌。
發如是銀河落九天,眸若碎星,輝芒灼目。眉目般般入畫,黛如飄渺遠山。眼前之人宛若從亙古的九天之上走來,印入他的瞳眸。
那一刻,他似是看見了神。
木西不著痕跡斂去眸中的驚艷,平復狂跳不止的心髒
這樣的容貌,讓他產生了強烈的不真實感。
那,是真的人類嗎?!
銀發青年宛若雕塑一動不動的靜立著,眸子死死盯著他。
對方的眼神看得他全身發毛,他不禁退了一小步。
青年如是夜幕星辰的瞳眸,忽然爆發出驚人異彩。霎時,他仿佛歡月兌如草泥馬般朝他奔來,「阿樹!!!」
木西還未來的及做出反應,便被對方緊緊抱住。
青年身上血腥味很淡,隱隱藏著股飄渺清幽香氣。木西微怔,耳畔卻听對方一個勁的叫道,「阿樹阿樹」
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做阿樹?
木西蹙眉深思,周圍的尸體,十有□是眼前之人造成。而他胸口有把劍,而身體完好無損,不若那些只剩肢體的碎尸。所以,他有可能真的是阿樹,當然他也有可能是圍攻對方的人之一,不過,此可能性較小。
他看向容貌似仙的青年,問道,「你認識我?」
青年歪著頭看他,眼神清亮純淨如初生的嬰兒,似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木西掙月兌青年的懷抱,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卻見對方可憐兮兮的站在他面前,想要過來,卻又不敢的傻樣。
然後用特無辜的眼神瞅著他,像只小鵪鶉般委屈的叫了聲,「阿樹」
木西微微蹙眉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阿樹?」青年傻呆呆又叫了一聲,腳步稍稍朝他挪動了一步。
青年一身銀白華麗長袍,早已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膚,不少地方都布著深淺不一的傷口,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對方額角那處,已經潰爛發黑的傷口。
木西看向前方不遠處凹凸不平的絕壁,視線沿著岩壁,一路往上,絕壁高聳入雲,上方霧靄重疊,不見盡頭。
從懸崖掉下來,沒死的一定是豬腳。
這句真理,他是從哪兒看過的呢?
他扶額,神經不斷傳來的陣痛,開始越加明顯起來。但是能在病痛中苦熬六年的木西,忍耐力自是不一般,他揉揉太陽穴,按捺下撕扯般的痛楚。
「阿樹」對方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到他的身畔,還伸出修長的手指,討好的幫他揉太陽穴。
他推開對方,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青年。青年的神情不似作偽,眼眸清亮宛如剔透水晶。明明是一臉討好獻媚的笑容,卻襯的那張臉光彩照人,明媚如春。
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眸光一閃,思忖再三,心里有了決斷,面色不經意露出幾分柔和。
「阿樹!」青年見他神色的放松,一下子眸如燦星,像是牛皮糖一般粘了過來。
他拍開對方使挨過來的身軀,走進溪邊,解開腰帶,在水中打濕後,開始清洗傷口。
弄完自己,他便把腰帶遞給身側的青年,說,「自己會擦吧。」
對方接過腰帶,無辜的看著他,「阿樹?」
木西無奈嘆氣,拿回腰帶,拉開他的衣袖,輕輕擦拭一處傷口邊緣的髒污,又把腰帶遞給他說,「會了吧。」
動作示範,青年也是明白的。他像個小孩一樣,扁扁嘴,接過腰帶自己擦拭起來。
木西抬目觀察四方,兩畔都是高聳的絕壁,植物甚少,溪流很長,蜿蜒延綿看不到盡頭。
不一會兒,他回頭正好看見青年用擦得很髒的腰帶,繼續擦傷口時。不禁嘆息一聲,從對方手上搶過腰帶,正欲清洗。
卻驚奇的發現腰帶變干了這才五分鐘都沒有啊。他微愣,然後打濕清洗腰帶,再次放到青年手中。
而這一次,他親眼見證了,腰帶是如何便干的。
青年拿著腰帶,腰帶上冒出白色蒸汽,然後變干了.
傳說中的內力?!人工烘干機?!
然後木西把髒兮兮的外套月兌了下來,在溪邊清洗完後,遞到對方手中,然後用肢體語言給對方示意已經烘干的腰帶。
青年眨眨眼,沒一會兒似是明白過來了。听話的開始烘干衣服.
片刻之後,穿上干淨衣服的木西,面露笑意,模模對方的頭說,「做的不錯。」
听此一言,青年一雙美目噌的亮如燈泡,唰的一聲就竄上前來,「阿樹」
那一瞬,他似是看見了一只大型銀毛犬.
中原大6白雲山天壑崖邊。
「當日,黑雲壓城,烏雲罩頂八大門派高手盡出,滄海派的天元、天齊兩位道長,平月觀清月師太,光華寺除這十二位武功已臻化境的老一輩強者。還有為數不少想要以此成就功名的散客俠士些圍攻天一教額魔教教主」
「天哪,此等盛況,我等竟未知曉,前來助陣,實在是唉」有人哀嘆連連,也不知是嘆自己錯過這等盛事,還是嘆自己錯過了揚名立萬的機會。
「那那魔教妖人,死了嗎?」然後有人問出多數人的疑惑。
「且听我慢慢道來當日八大門派高手圍攻天一教額魔教教主,他們打得天昏地暗,翻天覆地,只見清月師太一招白雲出軸,拂塵一掃他們從天山山頂,一直打到白雲山天壑崖,三天三夜最後終于」
「最後怎麼了?」
「終于怎麼了?」有些心急的人迫不及待的問。
「最後啊那魔教教主狂性大發,殺死無數人後,終被八門派高手打落天壑崖生死不知」
有人站在深不見底的天壑崖邊,驚嘆道,「從這兒落下去,十有□會尸骨無存吧」
以上事件告訴我們,落崖不死的除了開光環的豬腳外,還有可能是邪x狂x的魔教教主。
半月後,兩畔高聳入雲的絕壁,爬滿了生機頑強藤蔓和野草,最上方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一條蜿蜒的淺溪,湍湍的流水,向著遠方奔去,看不到盡頭。
在這寂靜的深不見底的溝壑崖底,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只見擁有宛如銀河般奪目長發的青年,背著一位黑發男子。健步如飛的行走在亂石遍布的淺灘上,不一會兒便到了近前。
「累了嗎?」木西問。
「阿樹,不累。」對方一邊搖頭一邊回答。
木西無奈,「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加阿樹。」
「嗯,阿樹。」
「唉」
「阿樹」對方委屈了。
看到青年的仙人臉上配上那副小媳婦兒的表情,他就是一陣頭疼。
遂厲聲喝道,「不許扁嘴,記住,你是個男子漢。」
「阿樹」一臉委屈,淚光朦朧。
擦,木西忍不住內心爆粗口!
這就是撿到一個瓜娃子的下場。
他忍住想要抽打對方的暴躁心情,略顯不耐道,「走,走不累就趕快走。」
對方扁著嘴,擦干淚花,任勞任怨的繼續運起輕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