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劍派好個昆侖劍派!」年歲不知幾何,面容卻依然保持在三十歲左右模樣的夜狂,仍是風度翩翩,俊逸非凡,不顯老態。『雅*文*言*情*首*發』
他眉宇間藏著幾分陰霾,然後沉聲道,「訴天機,到底是何人殺了芒兒?」
一雙滄桑的眸子,時不時劃過精湛之光,他看向不遠處端坐靜心蒲團之上白發老者。
面容清冷的老者閉上雙眼,片刻後,復而睜開,然後緩緩吐出三個字,「此人乃是昆侖劍派內門弟子,修為約在金丹初期左右。」
夜狂的神色有幾分陰狠,或許他很疼愛這個孫兒,但更重要的卻是夜芒身上的那件東西。
那件令所有魔修為之瘋狂的寶物沒有人能不動心。
他眉頭一皺道,「如此修為,何能殺得了我的孫兒。」
訴天機只道,「劍氣。」
夜狂瞬間就想了起來,找到夜芒遺體的戰場遺留的劍氣痕跡,那凜冽如風雷肅殺的劍氣,雖稍顯稚女敕,但那股縱橫睥睨的氣勢,卻是抹不掉的。
「好。」看到面無表情的訴天機,夜狂眸光一轉,「你放心,我答應之事絕不會改變。」
「甚好。」老者說完兩字,面容似乎又老了幾分。
夜狂轉身離去,老者輕輕合上雙眸。
晴兒
訴天機何許人也。
天機不語,一語驚天下。說的便是這訴天機。
訴天機修煉乃是‘運’道,他以卜卦預測聞名天下,一雙慧眼天賦異凜,能窺天機。但每次預測都需耗費壽命數載,所以他輕易不開口。
而他耗費壽命為夜狂賣命,所求為何呢?這就誰也不清楚了
凌霄寶殿,乃是真正的仙家福地。
寶殿正殿,雕闌玉砌,玉階彤庭,丹楹刻桷盡顯一派仙家氣派。殿中香焚寶鼎,紫霧漾漾,靈氣縈繞,寶光四溢,仿如天宮之景也。
此時的正殿中人數眾多,各大門派弟子皆是不少,其中能人異士更是多如牛毛,為圖破開仙府禁制,此時各大門派之人都是全神貫注,戒備非常。
畢竟開發凌霄寶殿此事,從來都不是秘密,知道內情的人絕對不少。再加上魔門之人至今為止從未現身一次,所以更是讓許多人覺得,有一場驚天陰謀在徐徐展開,朝著他們籠罩而來。
每個門派都會派遣門內精英弟子輪班駐守殿外,以防魔門之人偷襲,白流雲的職責正是如此。
當十二道禁制破除到一半時,魔門之人就開始全面進攻,而在如潮水般的魔修來襲時分,白流雲已經乘著混亂,消失在了人海茫茫,法術齊飛中。
在白流雲看來,幾大門派請來的陣法大師技術雖各有所長,但實際上卻都高深不到哪兒去。
他曾獲得陣法天書,足以讓他縱橫千浮界。本以他的能力,破開禁制絕不是問題,但當時的情況,元嬰數十,結丹無數,再加上暗藏的那麼幾個化神期,他這個修為想要去奪寶,純屬不要命了。
以雞蛋撞石頭的這種不自量力的蠢事,做過一次就夠了。
這座仙府極大,其中殿宇重樓,亭台樓榭無數,重重疊疊,此起彼伏,數之不盡。風景之美,能令所有修者驚嘆,幾乎已經到了自成一個小世界的地步。
而凌霄寶殿則是專門放寶物的主殿,其外還有百草閣,仙獸殿,丹府
當然這其中的東西該爛的早爛完了,該枯萎的早已化成了灰而最有價值的還得屬凌霄寶殿。
如此便知,為何為了凌霄寶殿中的十二件寶物,幾大門派暗斗不休,一直沒拿出個解決方案出來。
白流雲並不著急,現在爭斗才剛剛開始,還沒到如火如荼,不死不休的慘烈地步。
顯然水不混,就不好模魚。
「先生」白流雲不禁喃喃自語,幾月前,木西就失去了蹤影,無論他怎麼呼喚,對方都沒有回應。
他心中雖有些擔憂,卻並不是很著急。因為他明白對方仍然寄居在玉戒中,只是不知道因何陷入了沉眠。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心下稍有些不安寧。
先生對他來說,是一個奇特的存在。他陪伴他,他教導他,他幫助他,他數度就他于危難之中
兩人的關系從最初身懷戒備的陌生人,到現在的至交好友。
他們相互扶持,一路走來。他陪伴他至今兩百多年來,無論好壞,從未有過絲毫怨言。
他曾一度憎惡這這個世界,怨恨著蒼天的不公他甚至發瘋的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他的憤怒無法宣泄,他的痛苦無法治療,他的仇恨無人所知
他打碎了牙齒,留下血淚只能自己吞咽。
在他人生最黑暗的低谷,他遇見了先生,就像是遇見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先生雖然從來不說他的來歷,也不說他的目的但他從未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
以你真心,換我真情。
得此一人相助,他何其幸運。
何其幸運
魔修在某些人一路大開綠燈的行為下,一路闖進了凌霄寶殿。
道修的陣法大師仍然在不斷的破解禁制,道修纏上魔修或是拖延時間,或是拖著敵人遠離此處。
而化神期老祖都是不輕易動手的,所以自然現場就這樣僵持住了。
小輩們在打架,其中不乏存著和白流雲相同心思的人,畢竟這會兒的修者都不是蠢貨,誰願意為他人做嫁衣。
老祖們在對持,誰都不肯先出手,畢竟化神期的一出手便是移山填海的莫大威能,若是誤傷了可就不好了。
但眼見著那個‘戰場大殺器’外的禁制將要被破解,魔修老祖們就開始坐不住了。
就在禁制破解到倒數第二層時,終于有一位化神期老祖動手了,他毫不猶豫取出招魂幡,朝著道修們發動攻擊。
他所做之事極其險惡,他並未朝著那些同為化神期道修發動攻擊,而是用招魂幡先滅了那些在場還在戰斗的小輩。
他這一舉動,許多人都沒料到,星羅萬象宗老祖見此情形,怒罵道,「豎子爾敢!」
他最先出手,毫不猶豫的拿出了本命法寶,紅曜輪朝著對方攻去。
戰斗一觸即發,兩方的戰斗就這樣展開,幾位化神期的戰斗強的可怕。
很快那些期待著渾水模魚的小輩幾乎死傷殆盡,而這時候白流雲在干什麼呢?
他在布置傳送陣法,而且還是一個仿照上古時期的單向跨界傳送陣,他為了布置這個陣法,差點耗盡家財。
白流雲做事,總喜歡留一線退路,這個影響來自于木西不予余力的教導。
木西最是惜命,他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情愛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
因此長久下來的潛移默化,流雲也從一介狂人變成了惜命黨。
所以為防萬一,他才會再次隱蔽處布下陣法,而事實證明,他此舉在正確不過。
化神期老祖們在凌霄寶殿上空打的如火如荼,他們已是小千界的巔峰戰力,如此自然心高氣傲,諒這些人都不敢在他們眼皮子地下動手動腳。
他們哪里知道那一群陣法大師中,有一個竟然是白流雲出品的傀儡。
所以凌霄寶殿中發生的一切事宜,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幾個陣法大師破解完第八層禁制後,紛紛開始打坐恢復靈力。
突然有人出聲了,「這般下去,可不妙啊」
「雲兄,此話何意?」有陣法大師問道。
被稱作雲兄的人回答,「每一層禁制耗費的靈氣成倍增長,等到這最後一層解封,我們便全部成了廢人不可,若要有賊人進來,我們可就要被一網打盡了。」
「呃」似乎有人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雲兄此言極是,期待那些化神老祖,還不如靠自己。」有人說道。
「令兄慎言!」
「要不大家乘此把靈獸召喚出來吧,也能以防萬一。」
雲兄說道,「我這里也有三尊結丹傀儡。」
「大家各出一份力吧。」
「也好。」
幾位陣法大師附和道,卻見雲兄召喚出的傀儡極似真人,紛紛驚奇不已。
「過獎過獎,偶然所得而已。」雲兄謙虛而不失自豪的說著,邊指揮著傀儡走動起來。
「這傀儡膚如凝脂,笑顏若花,可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有人頗為羨慕的說道。
雲兄呵呵笑了幾聲,便不再言語,然後很快正色道,「我們趕緊破解最後一層陣法吧,如此也能早點離開此處。」
「說的也是,寶物雖重要,但是還是小命要緊。」
「令兄說的對。」
于是,六位陣法大師繼續開始破解第九層禁制起來。
偽裝傀儡的白流雲坐在含有周天混沌訣的光柱之下,施展出一個小陣法,然後開始肆無忌憚的對著光柱破解起來。
他一心二用一邊掌控著那邊的破解速度,一邊瘋狂的朝著這邊的禁制發動攻擊。
他修習的上古陣法,比這些陣法大師了解的更多,所以他控制著破禁的速度,很快兩者的速度便持平了。
轟隆一聲巨響,兩道光柱瞬間破碎,化作紛飛碎片,消弭在了空氣中。
陣法大師紛紛被震倒在地,有些甚至噴出了幾口血,他們注意到,旁邊的有一道光柱同時破碎了。
有人驚疑不定道,「這是怎麼回事?」
「快看!!」
「有人拿走了寶物!!」
「是傀儡!!」
「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破解陣法的?!!」
陣法大師早已無力阻擋白流雲的離開,畢竟他設計的陣法最是消耗他們的靈氣,並還有一個傀儡在其中裝人類,自然讓這些陣法大師此刻都成了擺設。
而天上的化神期老祖們,則都以為如同驚天響動就是因為仙界禁制被破解。
但從凌霄寶殿中激射而出的數道人影卻引起了他們注意,難道說是竟敢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搶奪寶物?!
這已經不叫膽大了,這叫找死!
四道傀儡,一個真人,他取走周天混沌訣,而一個傀儡帶走了那件戰場大殺器‘逆天星辰錐’。
他不是不想兩個都要,而是沒有那個實力,畢竟,天上的五個化神期修者可不是擺設。
分而化之,至少眼前,追他的化神期暫時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