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幽暗仿佛匯聚成了沉重而壓抑的黑泥,無邊無際,冰冷死寂。
這里是永暗之地。
這里是無盡深淵。
突然,一雙如象牙白般的手臂,從無盡幽暗中伸出。
隨後,出現的是完美如天神雕塑般的軀體,皮膚光潔,宛如玉質。肌肉線條,毫不突兀,流暢卻又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
最後浮現出的是那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完美面容,雙眉似峰,如刀鋒般冷冽,又如山峰般蒼涼。眸如幽暗,深邃而壓抑,絕望而荒蕪。黑如緞,卻仿佛是用黑暗凝結而成,帶著一種奇異的光澤。
他隨手抓出一件黑色花紋繁復的長袍,披著身上,絲毫不介意luo/露出大片光潔胸膛。
他的目光極其平靜,宛如一汪死水,仿佛是無論多用力的擲下石子,也泛不起絲毫的波瀾。
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宮殿之中,此刻早已穿著整齊的管家,恭敬而不失謙卑的單膝跪地,恭迎主人的歸來。
此刻,點綴在黑暗外牆上的白色薔薇,正一朵接著一朵,肆意綻放在外牆上。
不一會兒,便開滿整座宮殿的外牆。
淡淡的花香,隨著風飄入宮殿內部。
雙眸中荒蕪一物,仿若俯瞰世間,冷漠無情的神祇的男子,忽然聞到一股極淡的花香。
只見他神情微怔,轉眸看向窗外,緊接著,大片大片盛開的雪白薔薇,映入他的雙眼。
「花開了?」他的聲音宛如陳酒般醇厚而迷人,余音更是低沉誘惑,仿佛連魂魄都會在這樣的聲音中顫抖迷醉,不可自拔。
在听到這樣的聲音後,跪在地上的管家,更是把頭埋得卑微。
他深知他服侍千年來的主人性格,所以時時刻刻都謹慎言行。
男子純黑色的衣角,在宮殿中揚起迤邐的弧度。
他的身影轉瞬消失在了宮殿內部,出現在外面。然後他沿著花朵開放的路線,移步走去。
他的視線落在盛開的白薔薇中,心湖微微泛起一絲波瀾。
這些花,自從被移植到此處後,已有整整數千年沒有開放,並且隨著魔氣的侵蝕,漸漸長得猙獰可怖,再不復往日濃翠欲滴。
倒是奇了
男子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花海的中央。
他看見一個人,對上了那雙眼楮。
——那是一雙盛滿無盡光輝的雙眼。
漠然無情而又繾綣溫柔。
他瞳孔一縮,似是難以置信。
他唇邊的笑意,僵在臉上。
——伊安?
不。
怎麼可能。
他怎麼還活著。
這一瞬間,他失去了千年來的冷靜自持,腦海只剩下一片空白。
這絕不可能。
他不可能還活著。
因為他是
他是?
他是怎樣來著,為什麼他想不起來了?
越是思索,越是記不起,致使他心生煩躁,涌起一股毀滅的欲/望。
看到對方的情形似乎不太妙,周身環繞的氣息越暴烈,木西也不再做停留,迅速離開了此地。
那道身影在他眼前化作萬千銀星,隨風而逝。
就像無數年前那般,轟然碎裂,仿若世界崩塌。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那些粉碎的銀星,在他指尖流逝,消弭于無。
他的手心,只余一片空無。
因為,那是光。
稍縱即逝。
他手指在顫抖起來,他記得他的名字,卻忘了他的誰。
他記得那些刻入骨髓的仇恨,卻忘了他恨的是誰
望著眼前的一片純白花海,他惘然失神。
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一股令人厭憎的氣息傳來。
他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虛空,微微勾唇道︰「真是好久不見吶。」
「伊菲。」宛如天空般蒼藍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擁有最剔透純淨雙眼的藍王者,輕聲喚出這個令無數魔族驚懼的名字。
「沙夜。」男子負手而立,語氣淡然,神情漫不經心。
無盡的黑暗之力環繞在他周身,帶著像是大海一般磅礡洶涌的威勢,不由分說的朝著對方滾滾撲去。
對方同樣毫不示弱,一藍一黑兩道同樣是由‘勢’形成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的踫撞起來。
這樣的比斗,只有一瞬息的時間,很快便以整塊花海炸成巨坑為終結。
「呵呵不錯,千年不見,長進不少。」黑袍男子唇角微彎,卻帶著冰冷的弧度。
沙夜撫了撫衣袖,淡淡回答︰「這句話,該是我說才對。」
話語中的諷刺顯而易見,緊接著兩人的視線再次踫撞,此地再次蕩起一股濃郁的火藥味
光輝神殿,作為光輝之城的支柱,其地位,權利,勢力都毋庸置疑。
在這座城市中,包括周遭數個聚集地,幾乎實現了信仰的絕對化。
因為這種信仰的絕對化,致使紀元遺族的滲透計劃,進行的並不是太順利。
在光輝神殿高層中,也僅有一位人員被收買。
但是,相對的,另一計劃的實施卻很順利。
畢竟光輝神殿的信徒們,都是人,既然是人,那麼就會有**。
而**,這種東西,在某些時候,它能激勵自身,有的時候卻會吞噬人心。
所以,在流言的散播,已經底層人員的侵蝕中,這項幾乎進行的較為順利。
為了切實的執行,人類全面清除計劃,幾乎所有的紀元遺族都聯合起來,為了自身能夠存活,而開始剿滅數量龐大卻實力弱小的人類。
人類中有三大勢力,一是曾經的國家勢力的殘留,集合了大量異能者,以b市為中心,建立的希望之城。可惜內部並不團結,在領方野死亡之後,便四分五裂了。
二是人族數量最多,大大小小散人類集聚地,這些人類實力有強有弱,雖數量夠多,但卻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其三便是以光輝神殿為,建立的光輝之城。這座城市中人們實力高低不同,但因為信仰絕對化的建立,致使這片地域幾乎是三大勢力之,並且內部也極為團結。
因此,對紀元遺族們來說,光輝神殿這群人,就是最難啃的硬骨頭。
但無疑,啃掉了這最難啃的骨頭,就意味著人族再無翻身之日。
事實上,在流言的傳播下,光輝之城中的人們,的確開始有人心浮躁,流言四起,恐慌失措的情況出現,就連治安也不如往日里好了。
但偏偏這時候,其神殿教皇歸來的消息,幾乎在瞬間平定了人心,致使紀元遺族們的動搖人心計劃,付之流水。
或許,城市中的人們,並不是每一個都見過教皇,但毋庸置疑的是,幾乎每一個信徒都知道教皇的光輝事跡,並且在不斷宣揚傳頌下,達到了幾乎洗腦的效果。
所以
顯然,一個計劃之外的出現,就使這些紀元遺族,很快不再猶疑,他們開始瘋狂集結起軍隊,並聯合亡靈族,準備一舉端掉光輝神殿所在的城市。
一場危機,由此而來。
當然,紀元遺族會搞的這些玩意,人族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畢竟人族幾千年的歷史,就是在勾心斗角中度過的。
作為光輝神殿中教皇之下的第一人,擁有聖稱號的大祭司,更是老謀深算。
紀元遺族能在光輝之城中安插的樁子,那麼大祭司照樣也能。
所以,對于紀元遺族們的動向,光輝神殿眾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場戰爭中,情報的關鍵不用多說。
誰能掌握更多的情報,就意味著,誰更佔據更多的優勢。
因此,在兩方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
戰爭開始了。
兩方的情況並不對等,眾多紀元遺族,實力雖個個都強大,並且能力非同一般。但是人數加起來一共不超過十萬,而更多的則是人類奴隸。
至于光輝之城這邊,光輝城市中居住的人就超過數百萬人次,更不說周邊的集聚地。粗略一估計,起碼有兩千萬左右
當然實力上的對比,不止這些,比如紀元遺族有亡靈族幫助,瞬間就多了上千萬的炮灰。
而光輝之城這邊,就算加上一些異能者,能有實力進行戰斗的卻不足百萬人。
所以從表面上來看,是人族佔優,而從實際上來看,卻是紀元遺族佔據優勢。
但是,雙方的意外因素著實不少。比如說紀元遺族的人類奴隸,光輝神殿的教皇,這些都可以成為光輝之城的優勢。
因此,這場戰斗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不過在戰爭開始之後,紀元遺族卻狠狠的吃了幾個大虧。
其中原因,我們還得從光輝之城核心教徒中的某位多智近妖的牛人說起。
葉環宇,生于末世之前,居住在a城,當時年僅十二歲。
當時的a城,因為光輝的勢力並未達到那里,致使a城的淪陷速度非常快。
幾乎沒有半個月,就消失在了蟲族大軍的進攻下。
而當時的a城中一共逃出來三十萬人,朝著守備完善,軍隊眾多的s市而去。
活到s市的人僅有一萬人,而十二歲的葉環宇就是其中之一。
更不說後來的百萬大軍去b市,路上死去的人無數,後來葉環宇輾轉幾座城市,途遇無數困難,硬生生的走到了光輝之城。
其毅力決心自是不必說,而他更多的則是靠著自己的智慧。
而葉環宇的成名,是在一場亡靈族的戰爭中。
在當時,他竟然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就消滅了盡百萬亡靈的人才。
他一戰成名,而那時他年僅十六。
並且他的智慧不僅體現在戰爭中,更體現在平時的管理調度上。
總之,這位是個精通多方面的天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