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敲門進來問有兩位客人受邀而來，姓馮，要不要帶過來。
別看蔡小山一副不長心的樣兒，對自己的清雅娛樂跟清雅會所卻是上心的很。尤其是清雅會所，凡是有人受邀而來的，一律需要服務人員通告，受邀的人覺得正規，邀請的人也覺得有意思。
「還以為是如意哥呢。」紀檀嘆了口氣。
「帶過來吧。」紀檀見妹妹跟害了相思病似得，沒好氣兒的一揮手把服務員趕了出去。
「丫頭，一會兒記住了啊，別太纏著如意。」
「知道啦！嘮叨不嘮叨啊？」
「白疼你了，你個小白眼狼。親哥還不如你如意哥？」
「好好好，哥你最好了。不過答應的事兒你可得做到。」
兩人正嘀咕著，馮大炮帶著一位穿著黑絲長裙，帶著大墨鏡的女人走了進來。
馮大炮一點兒也不生分，慢慢走進包廂後，掃了一圈後朝著張欣怡笑了笑。「喲？晉小哥兒也在吶？這今兒刮的什麼風把您都給吹來了？可是有日子沒來這邊熱鬧熱鬧了。油光滿面，卻瘦得跟麻桿一樣，駁雜幾根白發的村頭跟跟挺立，彰顯一種特立獨行的感覺，幾顆發黃的大門牙，深邃的眼窩，看起來有點土卻穿了件大紅的唐裝，這位被譽為中國電影教父的電影第一人顯得不倫不類，偏偏透出一股親切，讓人頓生好感。
也沒有什麼客套，馮大炮拉出蔡小山旁邊的椅子就直接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又朝身邊的蔡小山說道︰「我說三兒啊，您可不能這麼小氣啊，晉小哥兒喜歡來，您就讓他來，不能找您，那還不能找我聊聊天什麼的啦？再說了，我馮大炮別的本事沒有，南邊兒挖幾個人來還不是小菜一碟？何況，不還有欣怡看著他呢嘛！」說著又朝紀楠點了點頭，大炮看人準，見紀楠的第一面就覺得這個看起來和善的年輕人絕對不是善茬。也就沒交往太多，方便的時候就說說話，不方便的時候見了也就是點點頭而已。都說人越老，膽越小，這不是怕，而是一種謹慎。人生經歷的越多，才會越知道規避一些東西。老人的預感有時候是很靈驗的，馮大炮就信這個。
被調侃的張欣怡想起了之前幾個人想要通過馮大炮找來張澹雅撮合「蘇二哥」，現在越看馮大炮越覺得這半老頭兒像拉皮條的，于是笑的樂不可支，屋里幾個人也是會心的笑了。
晉鵬倒是很開心︰「好你個大炮，說虛的可不行，過了今晚，我一天跑一趟，看你受不受得了，哈哈。也不給介紹介紹這位美女？」
張澹雅緩步走進屋內，就站在了馮大炮旁邊。晉鵬看著她心里偷偷的給張澹雅打了個95分。「嗯，再高上兩厘米，再稍微多張點肉就是滿分了。五官，皮膚，氣質，穿著打扮，都無可挑剔。」
「哎喲喂，小姑女乃女乃，怎麼還站著吶？」馮大炮仿佛剛回過神兒一般，趕緊站起來側過身向著張澹雅拱手賠了個不是。「今兒你可是主角兒，你瞧瞧，光顧著巴結晉小哥兒，把你給晾這兒了，一會兒我自罰三倍？三兒，您給介紹介紹吧？」說著看了眼在角落里一言不發的男人「這位小哥兒我可有點眼生，我就不上去丟人了。」
「哥，這人怎麼油嘴滑舌的，跟電視上看到的太不一樣了。」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這才是聰明人呢。你沒听說過他敢在電視直播的時候指著記者鼻子罵？挺逗的一純爺們。」
「看起來怪怪的，不喜歡。」
兄妹二人在一幫嘀嘀咕咕，紀檀不是討厭馮大炮，只是覺得馬上馮大炮就會做點自己不願見到的事兒感到郁悶，小碎嘴子發作而已。紀楠看著大炮不說話，飄了飄眼楮想著一會兒怎麼算計算計這老家伙。
馮大炮耳朵尖著呢，听到這兄妹二人的小嘀咕，笑了笑沒說話，推了推旁邊的蔡小山。
「這活兒可不太適合我，一般我只跟美女介紹自己來著。」蔡小山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喏，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家伙叫紀楠，以後他說的話，听听標點符號就得了。在紀委工作。上上任紀委書記的孫子，紀委就跟他們家的差不多。以後踫到不開眼的官二代欺負你，可以喊他，保準那孫子的老爹吃不了兜著走。」紀楠看著蔡小山那副沒心沒肺的德行感覺頭都大了。
「三兒，蔡叔沒把你弄進廣電也算是好事兒，就你這張嘴都能害死蔡叔。什麼叫紀委是我們家的，滿京華，藏龍臥虎的，萬一被誰听了這話，嘖嘖嘖。澹雅，很早以前就很喜歡你的電影。以後叫紀哥或者跟他們一樣就楠子都行。」紀楠沒有站起來，張澹雅覺得這個笑眯眯的男人很隨和。大炮算半個圈兒里人，蔡小山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點了點都有誰，半路上給張澹雅簡單說了下這幾個人的背景。張澹雅听的時候沒有覺得怎麼樣，真的走近這間屋子的時候，不免有點緊張。據大炮說，紀楠是個很厲害的公子哥，厲害到連大炮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的程度。大炮是張澹雅的半個恩師，對這個半師半友的長者的話，張澹雅是相信的。而且對馮大導演在這種圈兒里的身份也知曉個大概，不然從不參加任何酒會飯局的張澹雅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請過來。
「據說還有一位沒來，架子真夠大的。」張澹雅心里暗想。
「紀公子說笑了，只是個藝人。一切都是憑著本心做點本分之內的事兒。哪里當得起各位公子哥的抬愛呢。在各位面前也只有隨傳隨到的份兒而已。」張澹雅還因為「被飯局」有點郁悶，口氣不自覺的也就帶了點怨氣。
紀楠挑了挑眉毛。熟悉紀楠的人知道，紀楠挑眉毛就是不太高興了。確實如此，張澹雅有點「不上道兒」。不過也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畢竟不是同一類人。二哥喜歡張澹雅，自己也沒必要上趕著巴結著，他們這種人有哪個沒有一點點高傲呢。
「做事本分一些還是挺好的。不錯。」朝著大炮努了努嘴便不再說話。大炮心里有點著急，女人耍性子真夠麻煩的，既然都到這里了，干脆就順著點兒這幫人也就過去了，主角還沒來跟人家兄弟真鬧出意見來，自己可不用混了。看著紀楠的小動作，大炮點了點頭。紀楠笑了笑。
蔡小山倒是沒有感覺到一點兒的不對勁兒，又朝著晉鵬撇了撇「晉鵬，家里都是當兵的，人也糙的很，沒必要就不用多搭理這種人。」
「嗨，你個孫子。」
其實張澹雅知道晉鵬這個人，因為晉鵬包養了張欣怡的事兒才知道的。其實晉鵬跟張欣怡也算不上包養畢竟現在晉鵬還真就只有張欣怡一個女人，而且關系也親密的多，總喜歡走到哪兒都帶著張欣怡。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買棟別墅養起來就不管不問。
張澹雅不知道，因此心里也沒有好感，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
晉鵬有點郁悶，雖然這女人自己不能泡，可也希望能多說兩句話，畢竟是個家喻戶曉的明星嘛。
「哦，澹雅你好。叫我胖子就行了，這是美女的特權，全京華除了美女也就蘇二哥敢這麼叫。你這聲音听起來怎麼跟電影上不一樣啊？總不會你的所有電影都是用的配音吧？沒別的意思，有點奇怪而已。」
「嗯，不是配音的。當初第一次上熒幕的時候，徐導覺得我聲音太嬌氣，跟人物不符合，用了變聲器。角色塑造了之後就不好改回用原音了，干脆一直這麼過來的。不過演話劇朋友都知道這些，平時出席活動也都有帶變聲器。」張澹雅淡淡解釋道。還朝著晉鵬身邊的張欣怡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張欣怡的面子才說這麼多。張欣怡笑了笑沒說話，她感覺得到張澹雅眼里那一絲絲的冷淡。張欣怡一直都是玉女形象，清純可愛。直到一年前傳出被包養的緋聞後，有點慢慢淡出娛樂圈兒的跡象。張欣怡也從沒解釋太多，覺得沒有必要，而且晉鵬對她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歸宿，她想跟著這個醉酒後盯著她的眼楮說「你的眼眼楮我媽」的習慣惡搞卻為人真誠的胖子一路的走下去。當熟悉了他的小毛病之後，張欣怡知道自己是真正的的喜歡這個男人的。
「田簡，蘇二哥的……嗯，司機，呃，也是保鏢……」蔡小山卡殼了，有點想笑，可看了看田簡的冰塊臉，沒敢笑出來。蔡小山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張澹雅介紹田簡，這種人拿不到明面上，卻又讓人不敢忽視。
張澹雅覺得蔡小山的介紹有點怪，干脆也沒說話，點了點頭了事。
「我出去接一下，你們聊。」
角落里的男人站起身，瞥了一眼張澹雅後除了包間。
蔡小山拉著張澹雅轉了半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剛想讓張澹雅坐在自己的另一邊，馮大炮拉了拉張澹雅，示意她跟著自己出去一趟。
「有點兒工作沒交代完，出去說說話，一會兒就回來。」
馮大炮一直都笑眯眯的臉，這會兒有點沉悶悶的。因為紀楠之前的那句話，而且剛才那個叫田簡的男人流出一點的不太友好的氣息被馮大導演感覺到一些，沖著張澹雅的。馮大炮跟蔡小山很熟，所以對蔡小山的性格模得很清楚。晉鵬也沒多復雜，紀楠勉強能看個雲里霧里，所以剛才紀楠的那句話，大炮領略到一點。可坐在角落里的冰冷男人，讓大炮模不準。所以看到了那樣的眼神後毫不猶豫的拉走了張澹雅，準備好好跟張澹雅談一談。
馮大炮出了包廂後，點了根煙。張澹雅跟在馮大炮身後看著馮大炮有點佝僂的身影有點過意不去。張澹雅一直不肯參加任何酒會飯局，今天因為導師勸說終于踏過了底線。
「馮導，我——」
馮大炮揮了揮手，狠狠抽了一大口香煙，嘆了口氣，煙霧繚繞。
「澹雅，不是我*你，我活這麼大歲數看得比你多而已。我知道你有多想好好拍戲，不願意去想亂七八糟的事兒。」張澹雅在片場的時候也見過馮大導演的暴怒，甚至指著演員鼻子爆粗口，可現在的馮大炮嚴肅的神情，讓張澹雅心里惴惴不安。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面對父母一般。
「很多事兒你不知道，它不是不存在。很多人都想包養你，我是知道的，甚至比你自己知道的都多，我能擋住的幫你擋住了，我擋不住的，蔡小山幫你擋著。可這次我擋不過去，蔡小山也不願意擋。」看著張澹雅又一副憤憤的表情，大炮趕緊又說道︰「不是蔡小山的事兒。蔡小山肯定沒那個心思，我覺得是紀楠的想法。其實你沒必要現在就炸毛，我覺得那個沒來的男人，未必對你有心思。」
張澹雅听了大炮一番話，若有所思。突然覺得今天這事兒透著點兒古怪，不然為什麼紀楠感覺自己不友好的時候，會說那句話呢？這是對自己不滿嗎？任張澹雅想破了頭，也不會知道紀楠只是想替妹子找個墊背的才找來了張澹雅，而非真的有人要跟她「交朋友」，雖然蘇如意會願意跟這個曾經的夢中情人交往一下。
馮大炮又狠狠抽了口煙，沒敢跟張澹雅說那個田簡很可能是跟那個姓羅的是一種人。這些話不適合對她說，在馮大炮眼里，張澹雅單純的像個孩子。娛樂圈兒很復雜，而馮大炮自己正在融入的圈兒更復雜。
「真cao！」馮大導演罵了句粗口，凝眉不語。張澹雅第一次听見馮導這麼惡狠狠的口氣，覺得很愧疚，因為自己的任性讓這位長者難辦。
其實還真不是，馮大炮本來是個很有個性很清高的人，對電影有著難以想象的執著，所以才對同樣對電影非常專注的張澹雅另眼相看。馮大炮明白張澹雅並不是把演員當做工作，而是真的當做事業，甚至是夢想。馮導年輕的時候性格火爆，是個愣頭青，想什麼說什麼，因此落了個「大炮」的番號。馮導偏偏對此沾沾自喜，可見愣到一定程度了。才華橫溢的他，雖然性格難伺候，卻也能抓起一大把資源拍電影。近幾年競爭越來越大，外加上身體原因，對熱衷的電影事業也有點力不從心，這才慢慢的跟蔡小山這種「圈兒里人」搭上邊兒。其實就是為了簡簡單單的再拍幾部好電影，馮導很怕，怕自己再像以前那麼拼幾年，到老了就真的干不了這一行了。此時馮大炮心里其實是有點愧疚的，對這個優秀的學生，他從來不需要指指點點，甚至指點都很少。她肯真的用心去體會，去看去學。而今天，因為自己對電影的執著，因為張澹雅對電影的夢想，馮大炮不得不做他本來就很膈應的那種人。
馮大炮愣愣的看著張澹雅終于長長的出了口氣。
「澹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沒有覺得我自己這幾年變了，變膽小了，變得不敢說話了？」
張澹雅從來沒見過馮大導演現在這個樣子，沒敢搭話，靜靜的等他說完。
馮大炮嗤笑一聲︰「哼哼，是啊，我妥協了。真他媽的！」
馮大炮聳聳肩，抽完最後一口煙，輕輕的踩滅煙頭。張澹雅張口語言，想要勸說一下這位看起來有些悲涼的電影人，被馮大炮打斷了。
「澹雅，我不是要勸你怎麼怎麼樣，其實我沒那個資格，我能做的只是告訴你，怎麼能少走點彎路。咱們這種人看著光鮮，其實他媽的就是別人眼里一打醬油的，動不動招過來讓他們體現一下他們僅有的面子。澹雅，我還想拍好的電影，所以我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真想好好演電影，就得找個靠山。我一老爺們兒，揪心的時候自己忍忍就行了，可你怎麼辦？我明白，你不願意妥協，我也不願意。要不是為了繼續干這行，我他媽早就抽那幫孫子了。」
最後一句惡狠狠的話，有點讓離著不遠的領班有點發愣。以前在電視上听過一次馮大導演這麼罵過人，這次可真的听見現場版的了，小領班笑了笑打趣「馮導，一會兒可得跟我合個影，不然我發微博披露你的言行。」領班知道馮導是這里的常客，而且不像電視上所知的脾氣那麼臭，時間久了也敢開開小玩笑什麼的。馮大炮瞥了眼不遠處的小姑娘，愛搭不理的應付了一句，回過頭繼續對張澹雅絮絮叨叨。
張澹雅第一次覺得馮導有點頹喪，跟平時斗志滿滿的樣子完全不同。
「澹雅，身在這個圈兒里，就永遠都躲不開這個麻煩，躲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那幫孫子的作為我比你瞧得明白。看起來光鮮亮麗，那都是面子需要，就像今兒找你來，其實就是圖一面子。可要是真的折了他們的面子，那他們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就像惡狠狠的狼。劉薇不就是嗎？因為折了人的面子，自己鬧了個什麼下場？澹雅，我不是勸你要去迎合誰誰誰，只是告訴你怎麼躲開他們。雖然有個礙眼的在你生活里晃蕩，可總比你走進他們的圈兒里被人盯著來得強。你先想想，想好了再進去。」
張澹雅又張了張嘴，沒說出來什麼。看著馮大炮的身影覺得有些落寞。平時作風嚴厲的馮導，走得有點蕭條，看得張澹雅心里酸酸的。雖然馮大炮一番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听起來亂套，可張澹雅也感覺到馮大炮此時也確實是難受，因為再一次的妥協而憤懣，偏偏無所適從，不可改變。
張澹雅一個人也不好呆呆的站在走廊里亂想，只好又了去洗手間。
屋里的幾個人，少了馮大炮的左右逢源顯得很隨意。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功夫，看見獨自回來的馮大炮，紀楠仿佛知道了大致情形，見馮大炮有點低落，也就沒再多說話。蔡小山依然沒一點反應，隨口問了句張澹雅怎麼沒回來。馮大炮咧咧嘴笑道︰「嗯，去洗手間了。」
紀檀眼珠子轉了幾圈覺得事情有點意思，開開心心的也要去洗手間。紀楠太了解這個妹子了，挑了挑眉毛沒說話。畢竟不能當著外人面說太多，只能無聲嘆氣。
張澹雅呆呆的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精致的臉，苦笑著搖了搖頭。
馮導都妥協了啊，而且又給自己出了個難題，雖然這件事只關系到自己，可是看得出馮導對自己還是很在意的。可越是這樣，張澹雅越覺得無奈，以前也為這類事情煩惱過，可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有點淒涼。根本無力反抗什麼。
正發呆之間，紀檀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之前蔡小山也沒給張澹雅介紹這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兒，張澹雅還以為這姑娘是那個叫紀楠的男人的小情人。當時只覺得這姑娘很年輕，還以為紀楠鐘愛蘿莉呢。
正胡思亂想的功夫，紀檀倒是主動開口打招呼了。
「澹雅姐姐，你好。」看到張澹雅有點為難的眼神，紀檀眯眯著的眼鏡更彎了。「我叫紀檀，是紀楠的妹妹。」
「嗯，你也好啊。」不知道再說什麼的張澹雅，只能稍稍的點了下頭，準備躲開這個小尷尬，回到包廂里去面對更難以應付的局面，剛邁了兩步又被紀檀叫住了。
「澹雅姐姐，你真的要做如意哥的女朋友？」
「嗯？什麼意思？」張澹雅被紀檀問的一愣，有點莫名的心慌。從沒談過戀愛的張澹雅，貿然听到自己會是誰誰誰的女朋友突然覺得心跳的有點亂，也許只是因為馮導的一番話。
「嗯，我的意思是，你是真的願意讓他們說你被誰誰誰包養了嗎？要是你心里不願意，其實完全可以不必啊。現在直接走了就好了嘛，反正如意哥還沒來。而且如意哥也不知道你會來，其實他們只是臨時決定的。現在走了也沒什麼影響的啊，對吧？」
紀檀一副我是為你考慮的口氣，刺痛了張澹雅此時脆弱的心。看著紀檀那副出謀劃策的樣子，張澹雅感覺到了被徹底的輕視，甚至是呼來喝去的侮辱。「什麼叫現在就可以走？那樣馮導怎麼做人？這是沒把自己當回事兒，還是沒把馮導當回事？」
紀檀還是太年輕，外加上太惦記「如意哥哥」的心情，干了件後悔好幾年的蠢事兒。之後每當想起這事兒，紀檀都難免唉聲嘆氣一番，悔不該當初。
張澹雅突然一下子明白了馮導之前的那番話里真正的含義，原來自己的工作躲不開他們的圈子，要麼徹底放棄，要麼試著融合進去，才會真的有一點點擁有自由的權利。雖然空間會變小，可是不會再有現在這種連呼吸都難以為繼的感覺。此刻張澹雅只想狠狠的反擊，這個看起來乖乖的小姑娘都難免會是這個樣子，那麼其他人呢？自己真的能靠著馮導，靠著那個不務正業的老板躲風躲雨一輩子？
「哦？可是這樣多不禮貌啊？妹妹你不懂，演員嘛，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老板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他有個朋友很想見我，我若是現在走了的話，多對不起老板的一番心意啊，這不是讓我們老板難做嘛。你說對不對？」女人是天生的演員，何況張澹雅是個後天勤奮無比的正經演員呢。張澹雅覺得這個姑娘好像看出來自己的不情願，而且能通過之前的幾句話，或者是馮導自己回包廂就看出了這些，那麼這姑娘也是個玲瓏心思。「等等，她干嘛勸自己走？。如意哥哥……？」
張澹雅心里毛毛的，覺得一會兒要來的人怎麼愛好這個？原來喜歡蘿莉的不是紀楠，而是今天的正主啊？
紀檀被噎得直想翻白眼，覺得這女人只是想抱大腿，何況如意哥這大腿也夠粗。
「嗯，妹妹你繼續吧，我先回去了。咱們一會兒見。」
張澹雅看著紀檀吃了蒼蠅一般的樣子暗自開心。踢踢踏踏的踩著小高跟鞋回去了。
紀檀看著張澹雅離開的樣子呲牙咧嘴嘀咕著︰「這女人抽什麼瘋？應該是不願意的啊，真有病。」這傻丫頭還沒反應過來呢。
小丫頭的碎嘴子又犯了，嘀嘀咕咕的功夫，張澹雅回到了包廂。只朝著馮大炮點了點頭後，就直接走到蔡小山旁邊坐下。
馮大炮搖了搖頭，又笑了笑，端起水杯道︰「各位，我這兒還有點兒事兒，馬上就得回去。今兒這酒沒喝上怪饞的，就著這茶水呢，給大伙兒陪個不是。下次有機會別忘了喊著我，咱們再聚。」也不管幾個人的反應，馮大炮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側過身道︰「三兒，哪天有空再說，我先回去了。」
蔡小山沒心沒肺的哼唧一聲算是知道了，馮大炮也沒二話，推門就走了。
「怎麼就走了？這老頭夠著急的。」晉鵬不懷好意的笑道。
張澹雅不明白晉鵬說的「著急」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感覺得到不是什麼好話，攥了攥拳頭心里替馮大導演不值得，辯解道︰「片子快拍完了，這陣兒正事馮導最忙的時候，能舍得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很不容易了。回去看片子挑毛病去了，有要改的地方得馬上改。成片的時候再改很麻煩的。」
晉鵬被噎了一句，訕訕的笑了笑。張欣怡翻了翻白眼，覺得晉鵬越來越齷齪，明明是個高富帥嘛，干嘛總裝**絲，真……
「可能心里有事兒吧，大炮也確實挺忙的。」
蔡小山這會兒有點感覺到不對勁兒了，晉鵬跟紀楠好像對大炮都有點小反感？蔡小山對朋友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雖然嘴上沒說過，可是心里也是認定了馮大炮這人可交。
蔡小山這一沉默，包廂里也終于徹底安靜了。
紀檀癟著嘴進來的時候，看見一圈兒的人沒一個說話的，感覺有些怪異。其他人也是，可越覺得怪異就越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