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此為派克的回憶。
此刻的時間應該是旅團成功登船後,和西蒙一方並未開戰之前,派克在艙頂上喝酒。
我周二周三一直滿課的噢,老師還在台上講,老娘就在地下拿筆記本碼完了,呼——=v=派克對第一次見庫洛洛的景象,其實已經沒有印象了。她甚至不記得兩個人爭執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但少年的調笑般的語氣讓自己很是頭疼,她厭煩這種軟硬不吃,偏偏還特別強大的家伙。
玩命一般絲毫不顧及生死,不,可以說他滿懷信心。那槍險險射在派克的耳旁,仿佛是他控制好一般。自己的子彈打在少年上一秒閃過的地上,他也毫不在意。
就是那種掌控一切,絲毫不擔心生死的上位者風範。
再見到他時,是什麼時候?派克坐在船的頂艙,喝了一口酒,這種東西在流星街並沒有多少,她只嘗過一次杜梅子酒。腥腥的海風吹起派克的劉海兒,有些冷。頭頂上方是墨藍色的星空,是的,星星。這是派克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她不得不承認流星街外的天空,好看多了。
天甚至可以是那樣干淨的顏色,湛藍而一塵不染,背景像玻璃紙一般透明。
而這一切都歸功于那個少年。
對,第二次見到他,被他瞧見了不堪之處。不過也幸好有他在,自己才避免了被強/暴的命運。少年似乎非常不恥這種事情,這大概也是派克能找到的唯一一個對方肯救自己的理由了吧。
所以派克也沒有多話,少年不知道的是派克早就經歷過相似的事情了。
當少年帶自己轉移到偏僻的地方,給自己進行療傷時。那微涼的手小心輕柔地撫上派克的傷處,一瞬間少年的記憶走進派克的頭腦,派克看到庫洛洛給同他一樣大小的少年療傷的情景。
那少年臉上掛著眼淚︰「哥,我痛,你輕點……好痛……」
然後庫洛洛那個家伙就不厭其煩地安撫他,避免踫觸他的傷口,那表情真是從未有見過的溫柔。派克的眼楮忽然干澀起來,有些發癢她不敢去揉,生怕一揉就會落下淚來。
傷口被庫洛洛包扎好,他還扯下自己的衣服,找來木板穩妥地纏起來。從未有一個人對自己這樣……這樣好過。
眼前少年同他記憶里的一樣,對待派克的傷口和對待他弟弟一樣,沒有區分。那一瞬間,派克給他的定義就是溫柔。其實明明也是殺人如麻的人,派克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下判斷。
那個家伙還臉紅了,將頭瞥向一邊說話也不自在。在那一刻,派克就將少年深深地記在了心中。
在他不知道剛才殺掉的人是誰的情況下,在他和派克並不熟的情況下,在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下,他就那樣義不容辭地救了自己。然後他說著過幾天來看你之類的話,消失了兩年。
兩年的時間足夠忘記一個人,但派克卻越記越深。少年在自己心中的烙印越刻越清晰,派克好像堅信對方一直出現一樣這樣漫長地活下去。沒有他,自己亦會活,說起來只是一個祈願罷了。
不過,就這樣等,還真的出現了。當庫洛洛再次出現時,派克松了一口氣,忽然有一種慶幸,自己記得他真好。第三次相見是什麼時候?自己還對他冷冰冰的,其實也有一種埋怨對方的可能。
既然不會回去,就不要說什麼過兩三天再過來的話。
當時自己徹底惹毛了強大的勢力迫不得已下往地下城,由于不適應漆黑的場景,幾近崩潰。暗處的敵人涌動,她只得放了幾槍偽裝自己是議會的人才僥幸通過。
但這並不能總是奏效。盡管心里做好了準備,還是不甘心被打敗,死在這樣的角落(她當時還不知道,根本不會輕易死而是被拖去虐待)。
然後天使從天上落了下來,派克真想感慨一句天使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少年長大了,變成了俊朗的小伙。他的眼楮還像當年一樣漆黑晶亮,仿佛要收納萬物一般深邃,真是好看的要命。他就那樣站在那里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調笑著想要引開攻擊。
他踮起腳勾住派克的脖子,笑著對強壯的男人說︰「芬克斯,怕不行了,這是我駢婦。」一瞬間,心有種悸動。派克把它忽略過去了。
庫洛洛變得更加強大了,強大到領導戰場手握指揮權。明明是什麼都沒有動手,卻談笑風生掌控全局。來不及再打招呼,庫洛洛就擺擺手︰「那你從頭頂的鋼管上走,比較安全。」
派克找到了庫洛洛的性格強大之處。那就是對每個生命本體的尊重。無論你是敵人或者朋友,無論你是強大還是弱小,他都會看著你,認真听完你的講述,並沒有半點不耐之處。
這樣的性格讓他很容易與人拉緊親近的關系,比如芬克斯就從敵人成功轉變為了同伴。但也足夠殘忍,對每個人都是如此,不遠不近,僅限于尊重,想要再進一步卻無法可能。
派克在地下城找到了工作,照顧一個同樣強大的男人。雇主米盧的強大不在于戰斗而在于能力,說起來派克自己也對自己的能力定義越來越清晰。米盧最好的朋友是小他十幾歲的俠客,那個漂亮的小男生出入地下城自由。
米盧的話不多,但每次俠客來的時候,都會很開心。畢竟是個孤獨的人,派克會從這里借點書看,他對每本書的位置了如指掌。每次俠客來時,匆匆抄了些資料就走,他都會很落寞。
派克大致能猜出他的能力了。
那天俠客剛走,留下一涼漂亮的小摩托車,推開開關還會轉 轆。米盧很喜歡將它擺在書架的最頂端。敲門聲再起想起,難道是俠客落下了東西?派克半信半疑警惕地打開門愣在那里。
庫洛洛瞪著眼楮看著自己,表情古怪︰「派克你出來賣?」沒等派克回答他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進房里扯著米盧大喊大叫,「米盧你強迫了人家?」
米盧無可奈何地解釋完,于是派克目睹了我們人見人愛運籌帷幄自信滿滿的小帥哥傻眼了的整個過程。他不像記憶中那樣強大而不可靠近,其實……也有犯二的時候吧。
派克莫名地感覺心情愉悅。
「派克,不下去嗎?」瑪奇的聲音打斷了派克的回憶,紫色眼楮的少女最近和派克混的很熟了,畢竟是團體里唯二的女生。
「團長說西蒙那一伙還是要小心,你不要單獨在這里太久。」瑪奇的年齡比派克小,她的眼楮很漂亮,瞪得大大的。年齡小戰斗力卻比派克要高,至少能夠用念線吊起派克。
派克點點頭,聲音有些發啞︰「我這就下去。」喝了酒她有些頭暈。瑪奇點點頭,從一邊溜下去幾個跳躍隱在一間集裝箱內。
派克起身,用力將酒瓶丟遠。臂力不佳的她,看著瓶子掉落在甲板上,還沒有丟出船體範圍內。這也是派克飲酒的原因了。
庫洛洛的給她的第四幕印象尤為深刻,就像要刻進生命一樣。曾經的少年已經長大,面無表情地逆著光站在垃圾堆上,受傷的左臂微微隱在身後,吐字清楚聲音不高不低讓所有人都听清楚。
「記住,存活的是旅團,不是個人。」
猶如重錘砸在派克的身上,她身上充滿了莫名的力量。似乎被鼓舞,她是見著這個旅團成長起來的,她是其中的一員,她也被重要著。是那種關鍵時刻為了旅團安危,團長可能放棄自己的重要。他聲明不需要將團長的生命看得過于重要時,派克能感覺出來,他將自身的安危榮辱同旅團做了融合。
夕陽下少年腳下的垃圾拉了很長的影子。他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個人,從未有過的嚴肅。這決不是兒戲,而是一輩子的歸處。
「我們要胡—作—非—為!」少年最後留下一個淺笑。
派克捂住胸口,那里跳的很快。
為什麼自己不能夠強大起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那念線穩穩牽著她,庫洛洛的身影在她的前方,拉著她不落後。只要派克一抬頭就能看見他的背影,所以就一直這樣游著,追逐著。
登上船的時候,派克最初對任務茫然失措,面對敵人的慌張。那種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自己卻完不成任務,只能眼看著垃圾一箱箱傾倒的痛苦,派克不想再有了。
這大概就是書上講的學生面對老師,完不成功課一樣的感覺吧。
她打倒西蒙那方糾纏自己的敵人,手指顫抖。垃圾在一箱箱快速傾倒,她終究辜負了庫洛洛的信任。瑪奇從一旁探出頭來︰「派克,快去制止啊。」
一瞬間記起了自己的任務,派克咬牙沖了上去。等她月兌力下來的時候,瑪奇和她雖然不熟但也好生安慰︰「你遇見敵人了,庫洛洛他不會怪你的,他不是那種人。」
派克把心放回去,奇怪地抬頭問︰「不是要喊‘團長’嗎?」
「啊?」瑪奇愣了下,「好,團長,無所謂。只是不習慣罷了。」
直到一身血的庫洛洛帶著剩余的團員爬上艙頂休息,他看到派克和瑪奇,松了一口氣般︰「還好大家都安全,這次西蒙的出現是我沒有把握好。派克,你干得不錯。」
派克楞楞地看著那人的淡笑轉過頭。第一句話就是她的安全,第二句話是自責,第三句話則是夸獎。絲毫不提自己失誤的事情,終于,派克那攢了許久地淚滑了下來。
沉淪了……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