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死老頭放心了不少，隨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與他這個年紀雖不符的大白牙，道︰「那考了多少分啊？」
張凡伸出自己的手指，對著死老頭，想將分數比劃出來，只不過弄到最後，他發現自己有些手忙腳亂，分數貌似有些高了。
搞的最後，死老頭都擔憂起來，以為考的不好，都不敢說出來，只好比劃了，張凡這才張嘴，將分數道出來。
「我考了七百三十五分，厲害吧，嘿嘿。」
張凡也是憨憨的笑著，然後等著死老頭的反應，估計很吃驚吧。
「七百三十五分？」
預想中的吃驚，張凡並未見到，死老頭此刻卻皺著眉頭，這才的常識中，發現這個分數幾乎都快要滿分了吧。
在高考之前，雖然張凡沒向自己親口說考了多少分，但是死老頭卻是知道，張凡考的分數定然不高，即便高，也高不了太多。
而今，張凡卻說他考了僅僅只差十五分就滿分了，這讓死老頭瞬間開始疑惑，而看著張凡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死老頭都覺得前者在強顏歡笑，這一發現，他越看越覺得像。
「難道靠的真不好了？」
死老頭心中嘆了一聲，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好，如此辛苦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卻是這般結果，這是讓人難受啊。
接下來，死老頭覺得興致泛泛，連胃口都沒了，道︰「咱們吃飯吧。」
「恩？」
張凡發現這死老頭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吧，不吃驚也就罷了，怎麼也得跟自己一起高興高興啊。
不過眼看著死老頭將自己的米飯盛好了，張凡也覺得自己現在餓得慌，也不多說的拿起筷子就開始扒飯。
而死老頭卻是發現自己沒什麼胃口，起身拿了一瓶老白干，給自己斟滿了，然後喝了一口，覺得怎麼這麼苦呢，比平時還苦。
有時候，如果連希望都沒了，那才叫苦啊，比黃蓮還苦。
此刻的張凡並沒有發現死老頭的不尋常，他餓慌了，只顧著自己低頭埋頭苦吃，當一碗米飯成功下肚後，張凡打了一碗湯，喝盡，這才舒了口氣，極為滿足的模著肚子。
頓時就愁眉苦臉的說道︰「不知道該選什麼學校了，真是一個不好抉擇的事兒啊。」
「你還選學校？現在應該是學校選你吧。」
死老頭頓時有些無語了。
雖然張凡不曉得死老頭為啥會這麼說，不過他還是將身上的幾張大學錄取通知書拿了出來，有些苦惱的說道︰「喏，就是這幾所學校選呢，不知道該去哪所。」
死老頭有些不明白，一般而言高考完，得填好志願，然後再過段時間，等學校給你寄通知書，這……這怎麼現在就來了？
有些好奇，不過，死老頭打心眼里覺得估計是什麼騙人或者缺人的學校吧。當下，就不是那麼在意的伸手要將錄取通知書拿來看看，而嘴里卻說道︰「看看什麼學校，不是很好的話，就先不要了。」
「就不要了？」
張凡瞪大著雙眼，顯然對死老頭的話，感到很疑惑。
「肯定了……等等。」
本來肯定了張凡的話，可是當死老頭看到手上通知書上寫的大學名稱後，他差點嚇尿了。感覺幾個字的大學名字，似乎突然散發出無數道光芒，簡直可以亮瞎死老頭的雙眼。
「東海大學，江浙大學，粵港大學，華清大學，北平大學，這都是真的嗎？」
死老頭此刻的雙眼，赫然寫著駭然之色。這些學校如果都是真的話，那得多嚇人啊。死老頭可是非常清楚，這些學校所賦予的能量。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現在死老頭的反應突然這麼大，不過張凡還是點頭回答道︰「恩，這些都是真的啊，這是我們學校鄭校長親手交給我的。」
嘶！
從校長手里拿到的，那應該沒有錯了，死老頭老眼閃爍，暮然抬頭問道︰「你剛才說你考了多少分？」
張凡一听，頓時覺得自己的額頭幾滴冷汗流了下來，不是都說過了嗎？
「七百三十五分，剛才不是說了嗎？」
死老頭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大聲問道︰「真的？」
「如假包換。」
張凡回答道。
「竟然是真的啊。」
接著，死老頭突然拿起老白干，給自己斟滿，仰頭喝盡，然後就開始傻笑起來，「哈哈，七百三十五分啊，這是真的，張凡你居然考的這麼高啊，太讓人高興了。」
瞧著死老頭突然變得興致高昂，像是發了酒瘋似地，張凡更加無語了，嘴里喃喃說道︰「剛才說了成績，也不見得你多高興，怎麼現在就跟那個啥似地，這反映也夠遲鈍了。」
「張凡，你在說什麼？」
死老頭突然問到。
「哦，沒什麼，你繼續高興啊。」
張凡再去盛了一碗飯，這個年齡，不吃個兩碗米飯，張凡都覺得對不起現在自己的身高。
可是當張凡起身去盛飯的時候，興高采烈，老臉通紅的死老頭，竟然用手悄無聲息的擦拭了下老眼，而嘴里卻念叨著，「房間里怎麼有沙子呢。」
見張凡轉身回到桌上，死老頭再度恢復興奮狀，只不過手掌偶爾出現的哆嗦，顯示了他激動不已的心情。
「別光顧著樂啊，幫我想想，該選那所學校啊。」
看著死老頭連酒都忘記喝了，一直來回看著手里的幾所大學的通知書，張凡催促道。
死老頭沉吟片刻，最後說道︰「粵港大學吧，就這所了。」
能察覺到，當死老頭說到這所大學的時候，其雙眼一閃而過的睿智，似乎在訴說著不尋常。
張凡有些疑惑，他很少見到死老頭如此篤定的確定一件事兒，盡管不知道死老頭為什麼要自己去這所學校念，不過難得的死老頭這麼肯定過一次，何況自己也不好選擇，沒個好的頭緒，那就粵港大學吧。
「好，那就粵港大學好了。」
定了學校，張凡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死老頭也露著大白牙。
「喝杯不？」
死老頭輕輕的問了一句。張凡心情大好，自然點頭允諾。接著一老一少踫了一杯老白干，雙雙仰頭喝盡。
酒喝完，張凡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對著死老頭說道︰「過幾天，我要去趟廣東曲家。」
死老頭沒有馬上說話，他自斟了一杯，這才緩緩說道︰「我陪你，那里我熟。」
說完憨憨笑了笑，只不過那憨厚的笑容中，多少閃現過冰冷的氣息。張凡並沒有察覺，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道驕傲的身影，站在龍首路美食街的街上，對他輕視所說的話，以及那個揮之不去的恥辱。
「好的，我們一起去。」
一夜，都以無比興奮的心情度過，差點都無法入睡，不過好在張凡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緒，不過也花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這才緩緩進入夢鄉。
早上一起床，吃過早飯，與死老頭告別後，就直奔閩城一中學校，因為這一天，是他們高三年的大日子。
上午有個大會，而主角或許便是張凡他了。有實力，就會受人關注，受人仰慕。
張凡握緊了拳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消逝，很快，他就踏進了閩城一中的校門里。
剛一進來，他就感受到一股很喧嘩的人流氣息，遠遠望去，人潮涌動，都是人頭啊。
「不會是全校，包括高一高二的學生都來了吧，這也太夸張了點。」
張凡被嚇了一跳，看來學校這次倒是下足了力啊。
「你看，那不是這次高考的全省狀元嗎？」
就在張凡愣住的時候，突然幾道聲音在他周圍響起，張凡回頭看了看，似乎都不認識啊，不過能知道這些都是高三年段的。
「看來這消息還是有些走漏啊。」
張凡可不想被當做動物一般，被人看著，所以立即向前走了過去。只不過張凡不知道的是，其實知道張凡得了狀元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也就是高三年段的知道而已，而高一高二年段的幾乎還不知曉。
學校也想稍微控制下這則重磅消息，到時在大會上，再以驚喜般的口吻公布出來，告示天下。
輕車熟路的張凡，很快就來到了操場上，經過昨天的通知，大伙兒們各自都搬了條凳子，按照班級位置布局坐下。
當張凡悄然來到屬于高三a級班的陣型上時，就郁悶的發現，高三a級班的同學竟然來的比他還要早，而且都已經坐下了大半了。
「是張凡來了。」
有一個同伴同學湊巧回頭，正好看到了手足無措，不知從哪里走進來的張凡。
而隨著這位同學的話語，頓時令得四周的同學盡數朝了過來，幾乎是刷的一聲。動作熟練如同早已排練好的，讓張凡臉色頓時有些異常。
其實，張凡還沒完全弄清楚福建省立刻狀元的含金量，它代表了什麼。
如果完全清楚了，就會知曉他的到來會引起何種騷動。此刻，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名字，已經很深的烙印在這些同學的腦海中，因為張凡這二字，等同于狀元，相反亦然。
他們都很好奇，這張凡是憑什麼可以考的那麼高的分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