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天問 第18章 夜遇南山古叟

作者 ︰ 沐凌 

「嘩啦啦……嘩啦啦……」後山的深處傳來了風刮樹梢的聲音,在這個多雲的夜晚,一輪上玄月時隱時現,對于潛伏來說不是一個絕好時機。

後山的樹木比神醫谷的要茂密的多,所謂後山實際上是兩條山嶺蔓延至此交匯形成。山前有一塊平地,周圍雜草叢生,長滿了荊棘,一條小溪從山谷中流淌而出。小溪附近怪石嶙峋,風景倒也不錯。門內弟子平時很少有人來這里,只有秋冬之際會在這里圍捕獵物。

這可能也是天藍選擇在這里和神秘人見面的原因。

太陽剛剛落山,天問就已經來到這里。他在下風口處選擇了一棵大樹作為自己的藏身之處,樹冠茂密,再加上風吹樹葉響,一般人很難發現這里。

在樹上,天問可以觀察到山前一切風吹草動,只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現,會不會出現。

溪水嘩嘩的流著,不時拍打著岸邊的石頭,歡快的水花在月色下跳躍著,奔跑著,越過這條山,奔向山外的那條大河,大河匯聚入江,最後東流入海。

漫山遍野的闊葉樹隨風起舞,如同在奏響著一篇夢幻之歌。

只有眼前的這兩座山,猶如黑龍一般盤踞在此,巍峨不動。

高山,小溪,叢林,月色,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就在絕美畫面的中間卻隱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氣氛,天問睜大了雙眼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聚陰錄」使用法門中包含了鍛煉感官的秘法,就算是漆黑的夜晚,天問也能夠區分出人影和其他物體的區別,況且天問身在暗處,對此十分自信。

夜快要深了,遠處普通人家的燈火已經熄滅,只剩下幾個大戶人家門口的零星幾點。

「咕咕嘰,咕咕嘰……」正當天問流連于燈火之時,叢林邊處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天問警覺的睜大了雙眼,此時這白天出現的聲音引起了天問的注意。

「布谷,布胡……」當這個聲音傳到天問耳朵的時候,天問徹底明白這是和白天一樣的聯絡暗號。

天問把「聚陰錄」運行到極致,細致的觀察著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叢林處鑽出一個人,月光下,那人蒙著臉,一襲黑衣,轉身往天問藏身的地方一看,天問一個激靈,看那人身形步法正是哥哥天藍。

只見天藍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邊走邊發出「咕咕嘰,咕咕嘰」的聲音。正當天藍左盼右顧的時候,一條黑影在從山頂向山腳閃過。倏忽間,天藍身前多了一個同樣裝束的人,從背影看,此人雖談不上高大但身材要比天藍魁梧一些,而從山頂到山腳的這一手,更是十分的高明,顯是十個天藍也不及的。而更讓天問驚訝的是,此人在山頂居然就能觀察到山腳下的情形,而發出的聲音居然听起來就像在眼前。

幸好天問提前就來到此處,又凝神聚氣,才使得未露破綻,否則定然會讓那神秘人所感知。

「先生在上,晚輩見禮了」天藍拱手道。

「廢話少說,東西帶來了麼?」一個渾厚的中年聲音傳了過來。

「在下豈敢欺騙先生,東西已然到手,只是先生的承諾?」天藍和那個神秘人講著條件。

「哼!我古叟話只說一次,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說著只見神秘人單手一抬,不知使用什麼手法,天藍的身體已經在原地滴溜溜的打轉,待到天藍身形停止跌倒,神秘人手中多了一個扁形物事。

「先生何必如此,小子怎會不相信先生,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小子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如若暴露,天一門雖大卻也再無容身之處。」一身狼狽的天藍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依然是那麼謙卑,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傲氣。

「哼!區區天一門還入不了我古叟的法眼,听說你父一身神陽功無人能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如何。」自稱古叟的黑衣人不屑的說道。

「家父功夫雖然了得,可是卻是個冥頑不靈的人。我乃天家長子,可是他卻對我視而不見,真是豈有此理。」天藍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恨。如果是白天,此刻天藍的表情一定十分難看。

「世上人多,和你父親一樣冥頑不靈的豈止一個,可誰敢擋我的路,就好似如此一般。」說著,凌空一抓,平地起了一股風,吹的周圍的樹木搖擺不已,而古叟的聲音好似有穿透力一般,刺得樹上的天問險些掉了下來。

「是……是……是……是……」天藍唯唯諾諾道。

「小子就恭候先生的佳音了。」言畢,轉身鑽入密林,不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問在樹上想,古叟是誰?這麼厲害的人物應該听父親講過,听他的語氣,很是看不起父親。

他從天藍身上所取的又是什麼?難道是地圖?天問今天白天隱約听到天藍和那個人的對話中提到了地圖。什麼地圖?天一門的地圖麼?

天一門群山環抱,地勢險要,每一處入口都有專人把手,明哨暗哨多如牛毛,且每個入口均互有接應,可互為犄角,易守難攻。

听天藍和古叟對話,古叟似乎對天一門看不入眼,且藐視天下一切。如果此人對天一門有惡意,那麼如此重要之物落入他手,卻是天一門的災難。

想到此處,天問緊張起來,心頭咚咚跳個不停。該怎麼辦呢?一時間,天問不知該如何是好。

「哼!好大的膽子,冥頑不靈的家伙。」一聲細如蚊聲的聲音從那人之處鑽入天問的耳朵,為何用「鑽」這個字?只因為此刻的天問耳朵已經疼痛不已,就像有一個細針扎入。

天問連忙把體內真氣灌至雙耳,這才好受一些,避免了從樹上跌落的後果。

「咦?」古叟發出了不可思議的一聲。心內嘀咕,自己運用「天雷引」所發之聲,一般之人早已抱頭倒地,輕則失聰,重則喪命。自己剛才感應到躲在樹上的人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居然能抵抗此音,著實不簡單。

心中想到此處,手下便再有不留活口的想法,手一抬,朝天問躲藏的大樹隔空抓來。天問早已明白剛剛耳痛是那人的手段,眼見此人已朝自己抓來,知道再也隱藏不住,剛要跳下,一陣狂風襲來,陡然感到胸前壓力倍增,呼吸困難。

倉促間,天問忙吸了一口氣,調運體內一陰一陽兩股真氣向外抵抗。

「蓬蓬……」天問感覺自己的真氣猶如撞在海綿上一樣,周圍的樹葉簌簌的往下掉落,自己一個重心不穩隨著樹葉跌落下來,倒在樹後。這一跌直跌的天問七葷八素,苦不堪言,而空中傳來的反彈之力令天問胸前如同挨了一記重錘。

天問這邊狼狽,那邊古叟更是驚異,自己這一抓乃是浸yin三十余年的一抓,那孩子被抓風襲到後不僅還有氣在,而且反彈回來的力量卻讓自己向後退了半步。如果是天一門主,古叟倒也不奇怪,只是那五六歲的少年如何做到,真是駭人之極。如此一想,心中擔心起來,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想到此,手下再不留余力,身形一拔猶如鬼魅一般,直飛過來。

見此種情況,天問如何不知危險,自己剛剛動用兩股真氣奮力一擊,雖然沒有被傷到,可現在體內已然亂套,陰陽糾纏相撞,就像開了鍋的水,沸騰不止。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不過每次都有父親在身邊守護將體內之氣維持穩定,現在對方明顯是敵非友,此番如何是好。

電光火石之間,古叟的影子已近得身來。天問看的清清楚楚,那如鷹爪似的枯手長長的指向自己胸口,枯手上的指甲畢剝畢剝的已經暴漲三寸,瞬間刺入胸口。天風想,罷了,此番命喪于此是上天注定。

「噗哧……」

天問已經听到了指甲插入身體的聲音,就在束手待斃之時,听到「 嚓」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就像骨頭被折斷的聲音,難道自己的骨頭都已經斷了?天問疑惑。

「……絲……絲……」

隨後,身體受到了一股向下的推力,迅速的向地面壓去。文字首發。

「轟隆」

地面炸出一個大坑,身體已經在坑底。

「啊啊……啊……」

坑上面傳來一陣慘叫。

「我的手……手啊!」

天問手撐著地,爬起來向上望去,只見先前自己藏身的那棵大樹樹冠部分已全部被古叟倒飛出去產生的沖擊波擊毀,只剩下那個古叟「騎」在樹干上,揮舞著光禿禿的手臂痛苦的喊叫。

天問低頭看了看胸口,剛才那股力量就是從此發出,現在體內感覺順暢多了,那兩股真氣都已消停下來,各自在自己的位置循環流動。冥冥中,天問感覺「聚陰錄」和神陽功又增深了一層。天問大喜,站起身,撲了撲身上的泥土,一縱身跳了出來。

來到樹邊上,天問抬頭問道︰「你是何人?來此有何目的?」

「嗯……哼……老夫縱橫半生,沒想到陰溝里翻船栽在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古叟恨恨的說道。

「想從我天一門拿走寸草,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天問看古叟如此狼狽,心中不免得意。

「哈哈哈哈,小兒,此番南山古叟一時大意,你不要得意太早,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想留住我?哈哈哈哈……」只見南山古叟抬起好手一揮,天問暗道又來,舉手迎去,卻感覺掌力落空,定楮看去,哪里還有古叟半點身影,只剩下陰森的笑聲在深山處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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